正文 楔子 錦瑟無端五十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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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畔,彼岸花開。相濡以沫,花開不落。錦瑟年華,誰人與度。此去經年,莫失莫忘。
彼岸,那一簇鮮紅似血,少年一襲勝雪白衣,赤足踏上那紅得刺眼的曼珠沙華,妖異絕倫的眸光中盛滿了憂傷與期盼,他,已經在此等候了一千年,而那些漸漸模糊的記憶也永遠地定格在了千年前的那一日:
“莫離,莫離,此生不離!”
“莫離,莫離,永不分離!”
“你果真在此等候了一千年”空靈的聲音由遠及近,將少年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她?”一千年不曾開口,此刻少年的聲音暗啞地令自己吃驚。
“她即將要轉世了,你也該隨她去了”空靈的聲音裏透著些許無奈,並非沒有見過固執的人,隻是從來沒有人可以如少年一般執著,為了能再與那女子相見,少年化作一縷孤魂,在彼岸足足等了一千年,“這一千年的等待已經耗盡了你的輪回,這一世,你死去後,等待你的便是灰飛煙滅”
“我知道”
“這一世,你仍會因她而死”
“我知道”
“這一世,她不愛你”
“我知道”
“為什麼?”聲音的主人忽然間對少年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自己從不曾在意過凡人的思想,可又著實好奇少年這般的勇氣從何而來。
“因為我愛她”少年微微揚起嘴角,勾勒出絕美的弧線。
“唉,去吧,四年後,她便會轉世為人”
····································
二十年後,
“錦瑟無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
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
隻是當時已惘然。”
看著眼前的古琴,不自覺地低聲吟到。
“喜歡這琴?”
“好琴”
“既然喜歡,便贈與你”
“這琴價值不菲吧”
“琴贈有緣人”
“這琴……可有名字?”
“錦瑟”
“錦瑟”望向那琴,女子微微發怔。
“小姐,醒了”
“恩”
錦夕涵恍惚間想起那個夢,“錦瑟……”
還有那個服裝奇異的女子,自己對她的感覺竟然是那麼熟悉,想著,錦夕涵竟有些出神了。
“小姐”
“小姐”見錦夕涵出神,侍女小瑤連著喚了兩聲。
“嗯,怎麼了?”錦夕涵這才稍稍緩過神來。
“小姐在想什麼,竟想的那麼出神?”
“沒什麼”錦夕涵揉了揉眉心,仍舊沉浸在剛才的夢裏。
錦夕涵,當朝丞相錦烈之女,亦是東淩國第一美人,不僅有著絕色傾城的容顏,同時性情溫婉賢淑,正是“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青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閑。”中原四國,東淩、曦照、南蒼、北舍,有著四位譽滿四國的絕色紅顏,其中,這錦夕涵便是居於首席,次席乃是曦照皇妃南宮若軒,再次為南蒼安平公主玉玲瓏,這最後一位,自然是北舍的頤和皇後舞幽蘭。
錦夕涵搖了搖頭,感覺清醒了一些,“小瑤,陪我出去走走吧”推開門,走入書房,看著桌上的錦盒,眉頭微微一皺,“這是……”
“小姐打開來看看吧,說是早上剛送來的呢”
“錦瑟”錦夕涵也不知怎麼的,打開錦盒的一瞬間,隨口吟道
“錦瑟無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
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
隻是當時已惘然。”
“涵兒怎麼不在房裏歇息?”身後一陣朗笑聲響起。
“爹,這琴……”錦夕涵回過身,不解的看向來人。
“哈哈”錦烈滿目笑意,慈愛的看著夕涵,“傻丫頭,這是七殿下今兒早上差人送來的,七殿下確實有心,上回在七王府,十一殿下一不留神摔了涵兒的寶貝錦瑟,如今七殿下差人仿製了一把,雖非錦瑟,可也確是把好琴,哈哈……”
“爹”錦夕涵清麗絕俗的臉上一抹潮紅,“七殿下一片心意,那涵兒就為爹奏上一曲吧”
“好”錦烈依舊是滿臉寵溺的看著寶貝女兒。
指尖輕輕在弦上劃過,夕涵心中一怔,不想七殿下竟是如此有心之人,此琴雖非錦瑟,然不論音色或是觸感,盡然不差分毫,想著,臉上不禁勾勒出絕美的弧度,隻一瞬,便又平複了心情,眼底平靜如一泓清泉,仿佛從不曾有過絲毫波瀾。輕攏慢撚抹複挑,錦夕涵低頭盡情的彈奏著,正所謂“翩翩然然移蓮步,嫋嫋婷婷撫瑟弦。一曲終了音猶在,園中百花盡失顏。”
一曲畢,夕涵站起身來。
“爹,女兒有些乏了,想先回房”
“涵兒,既然累了,就先回房吧”錦烈看著夕涵遠去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涵兒與那人,竟是如此相似,十七年了,錦烈每每看著夕涵,便不自覺地想起那人,久了,竟覺得夕涵與那人的身影交相重疊,十七年了,自己從不曾忘卻那女子,可惜,可悲,可歎,我終究是錯了嗎,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