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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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歸人的生意好,但是不一定體現在湧湧客人之中。
    相反的,夜歸人上門的客人不多。這裏可是一個重質不重量的消費場所,但凡進入夜歸人消費的人群,哪個不是非富即貴的?
    當然,這也正是夜歸人老板郝雲溪的目的所在——賣最好的,賺最多的,讓其他同行都喝西北風去。
    青硯在拐角處整理了一下著裝,確定毫無差池之後,才掛上了招牌笑容,從拐角處冒了出來,出現在大廳裏。
    大廳並不喧嘩,暗暗的燈光下,每張桌上放著的青銅燈飾裏,都安放了一隻高高的白燭,搖曳的燭光正是時下所謂上流人群們的浪漫。
    大廳東南角是一個小小的演繹舞台,一周七天,每天都由不同的走台音樂人親臨演奏,賺取不低的外快——這當然也是夜歸人的亮點之一,這裏沒有浮躁的重金屬音樂,有的都是優雅樂器演奏的高雅之調。
    就比如現在,在燈光黯淡的舞台上吹奏薩克斯的男人,就是一個有著不凡容貌的老外。聽說這個老外當年在國外老家時,就是玩薩克斯的高手。
    男人眼尖的看見青硯的出現,薩克斯依舊吹奏著前續未完的調子,男人的眼角卻彎了。
    青硯也注意到了男人,漾起習慣的微笑,微微頷首,算是無聲的招呼。
    剛轉過大廳,青硯就遇上了同為服務生的章梁。
    章梁瞄了一眼舞台上的男人,附耳:“怎麼,陳湛辭職不來了?”
    青硯斜了眼章梁:“誰說陳湛辭職不來了?”
    章梁摸了摸鼻子,語調酸酸地說:“都在說陳湛去參加什麼選秀,弄了一身偽娘裝扮,搞得害怕人家不知道他是GAY似的。”
    對於這樣的人,這樣的話,青硯這些日子來,幾乎已經習以為常。從陳湛參加選秀第一次入圍起,店裏的幾個同事幾乎每天都上演這樣的戲碼。
    青硯嘴角輕微抽抽,咽下了到了嘴邊的話,奪過章梁手裏準備派發去洗手間的物品,道:“別碎嘴了,老板都沒說話,你這麼八卦做什麼?”
    章梁訕笑著瞄了瞄吹奏薩克斯的男人:“嘿,不就是看到威廉每天一邊演奏,一邊眼珠子亂瞄,可憐鬧的嘛。”
    青硯無語,瞄了一眼吹奏薩克斯的男人,卻發現男人正在注視著這邊,微微一笑,轉身就走去洗手間的方向。
    夜歸人的洗手間無分男女,卻有著獨立的隔間。並且,裏麵的裝潢可稱六星級酒店配備。
    導致青硯每次靠近洗手間大門時,都隱隱覺得肉疼:這就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最佳體現啊,這裏一個馬桶蓋都能讓一般家庭,省吃儉用,掙上一年的了。
    肉疼歸肉疼,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錢,青硯很快平複下“仇富”的酸泡,推開了那道厚厚的檀木門。
    一陣“嗯嗯啊啊”的激、情四溢的呻、吟猶如暑夏的熱浪,衝著青硯撲了過來。
    這下,青硯直接扒著門把當機了。
    就著洗手台正在“活塞運動”的兩個人,一臉大驚小怪的表情剜了青硯一眼,繼續嘿咻。
    青硯進退兩為難。
    或許這樣的運動持續不少了時間,很快哼啊的兩人一高一低兩聲亢奮的吟哦響起,戰爭……偃旗息鼓。
    一頭棕發碧眼的男人拍了拍身前生得清秀的黑發黑眸男孩,就勢在男孩裸、露的白嫩嫩的臀部摸了一把,用生硬的國語說道:“乖,去裏麵清理下。”
    男孩踮著腳尖親了親男人的嘴唇,斜了青硯一眼,白生生的雙腿直接從褪到膝蓋的褲子裏抽了出來,毫不顧忌地走進了獨立的洗手間……
    男人伸出手,青硯才醒過神來,依舊有些恍惚地看著男人。
    男人也不慍不惱,指了指青硯懷裏,青硯才明白過來,忙不迭垂下頭,從消毒盒裏抽出一卷高溫消毒過的濕巾,遞給男人。
    沒有理會男人的哼笑,也沒理會從裏麵出來的男孩對男人的嬌嗔,青硯低著頭用最快的速度在各個洗手間裏派放完新的清潔用品,急急地走出了洗手間。
    心裏卻猶如鼓擂,興起一陣狂風暴雨:現在這些人,怎麼一點也不管不顧?
    青硯垂著頭從大廳鑽進廚房,因此沒注意到大廳裏的人和事。
    大廳暗處,兩個男人佇立許久。
    “那個……就是威廉的小情人?”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說話的人,正是青硯在洗手間遇見的那個高大的棕發碧眼的男人。
    男人雖然說著話,眼睛卻一瞬也不轉地看著在舞台上注視著青硯離開,黯然垂頭吹奏薩克斯的男人。
    “嗬,威廉的小情人不是他。”一口道地的倫敦英語,出自夜歸人老板郝雲溪之口:“還有,那個男孩,不是你能碰得的。”
    “哦?”男人轉身,挑眉看著郝雲溪。
    郝雲溪也揚了揚眉看著男人:“你最好別碰那男孩,而且,威廉不是那孩子的菜。”
    男人微怔:“為什麼?”
    “你還沒看出來麼?”郝雲溪有些不屑地橫了男人一眼,目光注視著再次出現在大廳,手裏多了一份餐具的青硯,眸色深沉了幾分。
    男人尋著郝雲溪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青硯的出現,半眯著眼打量起來。
    突然,男人碧色瞳孔一縮,驚愕地回望郝雲溪:“難道……這個男孩是那個男人……”
    郝雲溪冷凝的麵部線條柔和下來,掛上了一副意味深長的笑,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嗬,坎,你原來也有腦子的嘛!”
    郝雲溪明顯的戲謔與暗暗的嘲諷,名叫坎的棕發碧眼男人並沒理會,反而目光再次追隨著在大廳裏忙碌的青硯的身影,麵上多了一層不明的嚴肅。
    當然,這一切,青硯無從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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