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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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從來都是這麼溫柔的男孩。
Peril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正在下大雪。漫天飛舞的鵝毛不斷往下落,銀色覆蓋了整個斯莫林,她就是在那樣的天氣裏來到這個學校的。
十二月的其格蘭很冷,而她剛從南方的小鎮來到這裏,所帶的衣服都很單薄,這讓十四歲身上沒有一分錢的她即使很冷也無能為力。
她就那樣拖著雪白的行李箱,穿著雪白的短棉衣,遊走在空無一人的斯莫林雪白的街道上。被凍得通紅發紫的手沒有戴手套,赤裸地握著那張已經有些泛黃了的斯莫林校園裏的地圖。
她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裏,她隻知道,來了,就對了。
然後她在冰封的池塘邊看見了Frida,那個如此溫柔善良的傻帽。
隻看見他蹲在池塘另一邊的角落裏,將手套和帽子摘下,溫柔地裹住一隻正蜷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貓。Peril甚至看到了他眼裏不斷翻滾著的眼淚。
一隻小貓,竟可以讓他如此憐惜,這到底是怎樣一個柔軟的人呀。
柔軟到……甚至可以用懦弱來形容。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瞬間,她甚至有些希望,希望她就是那隻貓,雖然寒冷,卻也有那麼一時間可以得到如此溫柔的溫暖。
這比起作為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辛苦地苟活著,要好的太多了。
但是那個時候Frida沒有看見她。不知道是因為Peril穿的太雪白,還是因為雪下得太寂靜,沉默了整個世界。
***
那一天晚上,Peril找到了斯莫林的校長,那個名叫Chick•;Brownda的老頭。他將那封用金黃色信簽紙寫的信遞給他,然後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優越待遇。
Chick命人給她買了新的厚厚的羽絨服和棉靴,暖和的棉帽和手套,並且把她安置在了一間橙黃色的小屋裏,那裏有一張溫軟的床,甚至還有一個燃著暖色火焰的小火爐。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天賜的恩惠。
她不敢置信那封藏在她衣服裏的信竟有這麼大的魔力。
她並不是沒有看過信裏的內容,但是那上麵僅有一句話而已。
“親愛的Brownda,請你收下這個孩子,Peril,她將為您帶來繁榮。”
就是這樣一句話而已。
***
第二天Peril又見到了他,那個溫柔的男孩。
大雪停止了,但是斯莫林還是雪白的。她穿著新買的白色羽絨服,白色的棉靴白色的棉帽和白色的手套,像個雪中的精靈,仿佛有著時隱時現的特殊能力。
下午三點的陽光打在正點點融化的噴水池的池水上,與平靜的水麵交相輝映,反射出瀲灩的光芒。Peril不禁被這樣的風景吸引,走到噴水池旁,靜靜地坐在了池旁的大理石上。
她好久沒有像這樣自由地沐浴陽光了。
就在她靜靜享受的時候,Frida出現了。
並不高的個子,黑黑的短發因為陽光的照射現出完美的光澤,映著雪的白看起來閃閃發亮。Peril喜歡他的眼睛,淺藍色的,幽深的卻並不詭異,對她輕輕一笑,柔情得像要把她撕裂。所以她避開了他的目光,徑直看向前方。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這樣莫名其妙的反應。
他們的初遇並不夠美。
直到一個月後的某一天,當Peril的指導教師Mirry告訴她,她們所研發的PSPG需要一個試驗品時,Peril知道了他的名字,Frida。她們的可憐的試驗品,那個溫柔得令她傷心的男孩,Fri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