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向這個位麵的第二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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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黴蛋公子哥有一個不中不西的名字：李明-瑪莎拉蒂，現在正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即使有瑪莎拉蒂大公子作陪，君滄溟也經過了三道手續才踏入這位公子哥的病房，可見他受重視的程度。
    君滄溟粗略檢查傷者的精神海後發覺情況很不妙，精神幹涸詛咒的效果是強行燃燒精神力量，一個絕緣者能有多少力量耗？他的精神源已經衰弱到自發沉入深度沉睡狀態，微弱的靈魂之火如風中之燭，隨時可能熄滅。換而言之，君滄溟準備好的大部分方法都不能用，因為任何外來力量插手都可能導致這個人類瞬間一命嗚呼。
    “你真是太信任我了，非要拖到最危急的時刻才喊我救命。”君滄溟放開精神世界，用他能想到最溫和的辦法溫養傷者的精神源，嘴裏不忘譏諷幾句，斯諾立刻回擊道，“嘿，這是我願意的嗎？誰知道邪修突然插手五家事務。”
    這時病房外有人匆匆走來，對斯諾低聲報告了幾句，青年眉尖頓時一皺，“姑姑？”他打發了傳話人，對君滄溟說，“一個意外的消息——我親愛的姑姑請動了教廷出麵。”
    一件事委托兩方去做，無論在世俗界還是靈修界都是相當犯忌諱的，不歡而散是最輕的，怕就怕在兩方攪合起來，反而把事主弄得苦不堪言。斯諾更擔心好友……教廷稱雄一方，君滄溟卻是孤身一人，誰吃虧一目了然。
    “教廷？”這個詞觸發了君滄溟腦海裏那根名為‘憎惡’的神經，他重複了一遍，聲音變得異樣低沉緩慢，不過很快被他強行收斂下去，“光係修士？”
    實話說君滄溟覺得自己想岔了，在他印象裏教廷這兩個字通常以光輝聖堂為前綴，不過這個位麵既然已被魔淵插手，又怎會有聖堂的痕跡？屬性、信仰、理念、性格……數不盡的因素造就了兩大陣營的對立，他們無法共存。但斯諾的回答推翻了君滄溟的設想，“是的，教廷是歐美一帶最負盛名的的正道靈修勢力，聯盟這麼多年無法插手那邊就是因為教廷的存在，大概是因為涉及宗教的原因，他們很重視培養光係修士。”
    “是這樣啊。”君滄溟慢慢說，冰冷和嗜殺一瞬間取代他眼底的溫和懶散。對故土他總有一份難以割舍的情感，與魔淵對立他心頭的傷感大於仇恨，但如果向這個位麵伸出的第二隻手來自聖堂，那怎麼了得！
    走廊傳來細微的交談聲和腳步聲，君滄溟停下動作，靜靜微笑著凝視門廊。來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女人三十許歲，高挑豐滿，亞麻色的長卷發在腦後盤起一個優雅的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響聲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意味。走在她身側的青年一臉意氣風發，時不時抬起下巴說一句什麼，眉宇間俱是張揚的自信。
    “姑姑。”斯諾向左側的女人俯身一鞠躬，優雅而彬彬有禮，接著他抬眸一笑，語氣略帶詢問之意，“不知道這位先生是？”
    “我是米盧-霍利菲。”青年不等別人介紹，他的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優越感，在念出姓氏的時候胸脯下意識挺了挺。一旁的女人微笑著補充道，“尊敬的霍利菲先生是教廷的‘被選中者’之一，對詛咒非常了解，在他的幫助下我想我們不會有什麼憂慮了。”
    “當然，女士。”青年米盧自得一笑，眼珠轉了轉，目光落在房間裏最後一個人身上。站在病床邊的黑發少年微垂著眼默不作聲，唇邊似有笑意，這讓米盧有些不舒服，於是他道，“那這位小先生又是誰呢？”
    “他是我的摯友，君家君滄溟。”斯諾看出這個家夥自視甚高，不想多生事端，刻意言辭寥寥，介紹完了後立刻把話題引開，“族叔的傷勢甚重，勞您費心了。”
    斯諾-瑪莎拉蒂身為中土靈修界年輕修士的領軍人物之一，態度卻如此恭敬誠懇，顯然大大滿足了米盧一顆熱愛表現的心。他立刻把對自己不恭敬的另一個少年拋在腦後，大大咧咧地上前查看傷者，為那沉重的傷勢嘖嘖稱奇。其實李明在君滄溟源源不斷的精神溫養下已好轉不少，至少沒了那一臉死氣。
    “太嚴重了，非常惡毒的魂係法術，拖到這個時候已經太晚了，怕是使徒大人親至也沒有辦法……如果你們早一點來尋我就好了。”米盧故作沉痛地說，言行間表露出‘不是我技術太遜是你們來得太遲’的意思。
    哪有人一上來就用‘盡早準備後事’的語氣啊！斯諾不得不配合對方做出沉痛的表情，心裏恨得想咬死這個攪局的家夥，好換好基友上去救人。
    “我隻能盡力而為，祈禱神的垂憐。”米盧搖搖頭，手掌散發出淡淡的白光，按上李明的額頭。君滄溟冷眼旁觀，光係法術對黑暗詛咒常常有奇效，請記住是‘常常’而不是‘絕對’，精神幹涸詛咒恰好不在常規之列，因為它已經和傷者的靈魂之火暫時融合，暴力驅逐等於直接攻擊傷者，解決辦法隻有親手解開黑巫師設置的‘結’，這非常考驗精神細微操縱。
    果不其然，昏迷的李明發出一聲模糊的慘叫，受到攻擊的詛咒加快收取他精神的速度，帶來更加劇烈的痛苦。幸好他剛剛吸收了君滄溟不少精神力，否則這麼一折騰早該見閻王了。
    “咦？”米盧卻發出一聲驚喜的喊聲，顯然是發覺傷者體內存在不明力量。精神力沒有異種排斥性，但精神術士的力量當然比絕緣者來得精純博大，加上是十幾分鍾前剛吸收進去的，因此要分辨還是很容易。米盧立刻說，“我找到凶手的痕跡了，一旦提取出精神波動，教廷可以命令亡魂穀叫出肇事黑巫師！”
    實話說君滄溟還真想袖手旁觀看笑話，可目光掠過傷者越發死氣沉沉的臉，對上斯諾無可奈何的眼神，他歎了口氣，“霍利菲先生，那不是凶手的精神力……”
    “嗬！”愛表現的人最討厭被人否定，米盧冷冷地說，“君修士的意見呢？”
    君滄溟知道自己拉足了仇恨，但對一個跟聖堂沾邊的光係修士，難道他還能去發展友誼嗎？天知道一靠近這些光係靈修者他的血就沸騰——想殺了他們的沸騰！他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因為那是我的力量。”
    少年舉起右手，指尖彌漫著銀白光暈，帶著洶湧澎湃的精神威壓。那些還沒有被李明完全吸收的力量在同源的呼喚下微微震動，說明他此言不虛。
    米盧的臉青了青，轉而輕蔑道，“原來是你，你知不知道這個人傷得有多嚴重，你的胡亂治療導致傷者詛咒加重，使我的法術無效……瑪莎拉蒂先生，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話不能亂說。李明先生最開始的精神刻度是35，經我溫養後達到50。”君滄溟抬手放了一個精神探測，“而現在……33，也就是說你完全廢掉了我的努力。哦，不要急著否認，因為身為精神大師，我有提取精神影像的能力。”
    他笑著說，“至於我插手導致你法術無效的說法……既然霍利菲先生精研詛咒，想必不會遺漏精神幹涸詛咒。”
    “那是自然。”米盧隨口便背出書中記載，“惡毒的亡魂穀魂係法術，《黑暗法術》和《百年詛咒》都有詳細介紹。”
    “那就是沒有真正見過了。”君滄溟無情揭露事實。這是和平期修士的通病，理論精熟，修為不弱，曆練極少。但有些東西理論看得再熟是沒用的，他相信這個光係修士在書上看過精神幹涸詛咒會纏繞傷者靈魂之火的介紹，可……看看而已，機械記憶不等於運用。
    “這是高深的黑暗法術！”米盧怒不可遏，指著他高聲道，“難道你覺得每天都有高階黑巫師出手傷人？”
    “霍利菲先生……”斯諾站出來打圓場，但他也知道這徒勞無用……愛瑪姑姑繞過他向教廷求助，注定兩方會有摩擦，偏偏米盧-霍利菲還是個愛現的小心眼。
    君滄溟看著這個青年，真是可惜了‘霍利菲’這個姓，這是聖堂審判者候選之一、他的老對手的姓氏，在聖堂通用語裏的意思是光明純潔，聖堂居然隨隨便便就賜給一個人類。他搖搖頭，用幾句話闡明精神幹涸詛咒的原理，言辭直接鋒利，完全不顧米盧的臉麵。
    “所以，霍利菲先生。”君滄溟想了想說，“精神幹涸詛咒根植在傷者的精神海，貪婪地奪取每一份力量，你卻用光係法術強行驅逐，這和把蛋糕丟進老鼠籠子裏有什麼區別？隻會讓饑餓的老鼠更瘋狂罷了。”
    “隻有普照萬物的光能驅走黑暗。”米盧退後一步雙手抱臂，用一幅旁觀者姿態冷笑，“既然你說得頭頭是道，不如來試試？”
    這話正中斯諾下懷，但瑪莎拉蒂的大夫人可不同意，“霍利菲先生，瑪莎拉蒂相信您……”
    “行，給我十分鍾。”君滄溟輕快地說。
    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對手？哦不，黑暗法術的奧義隻有魔類最清楚，更別提精神是君滄溟的主場，說到底他覺得棘手的地方隻有李明脆弱的小命。不過……剛才那個光係法術對解咒無益，可光係號稱‘治療係’，暫時保命什麼的不要太簡單。
    於是，十分鍾後，李明-瑪莎拉蒂茫然睜開眼睛，入目是博大如海的深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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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捂臉，盡情吐吧，我是主角無敵流的狂熱愛好者，這點暫時改不了。（作者為何放棄治療……）
    聖堂出現了，淡定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