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斬……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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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滄溟，水係修士，近戰輔法！”少年冷漠而清晰的聲音仿佛一把鋒利的刀，切割著周遭的空氣，神情的冷肅完全掩蓋住容貌上的秀美，散發出驚人的酷烈氣勢。
    不是所有靈修者都有資本自稱‘近戰輔法’，這意味著專修冷兵器進行近戰攻擊，放棄鑽研絕大多數高殺傷性法術，轉而掌握減益、增益性質的範圍法術輔助戰鬥。這一類靈修者生存能力極強，多是團隊的核心，更重要的是他們往往天生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兵器天賦。打個比方，用刀這種兵器作為主武器的修士一抓一大把，但君滄溟手裏隻要拿著刀戰力立刻直飆百分之一百二，換個人誰能做到？！
    “拔出你的武器。”聞人落聲音驀地提高，右手掌心憑空出現一把灰沉沉的長劍，劍身上美麗的紋路彰顯它卓越的品質。
    唰！
    兩聲出鞘聲幾乎同時響起，少年與青年隔著十數米的距離對望，屬於武者的對戰鬥無比渴望的血液在兩人血管裏流淌。
    “它不適合你。”聞人落神情裏帶著明顯的不讚同，目光落在君滄溟掌中纖巧的長劍上，那是望月涵煙的素月劍。女子使用的劍較男子本就偏向纖薄小巧，而為了配合素月劍訣，素月劍劍鋒處堪稱薄如蟬翼，在原本的女主人手中揮舞開來如同流瀉的月光般輕盈細膩。但君滄溟不是望月涵煙，他的氣勢直接而暴烈，帶著十足的侵略性，素月劍在他手中微微顫抖，卻不是因為契合而產生的共鳴。
    ——素月劍在排斥他。即使修煉清心功法多年，君滄溟心底潛伏著的惡念也不會消失，他是天生的魔，與神本座那樣天生的神截然相反。所謂‘極惡’其實不必看手上沾染的人命鮮血，就算君滄溟生於美滿和諧的家庭，像個泡在蜜罐裏的小少爺一樣長大，他依然是魔，與生俱來的惡始終在期待蘇醒，而一旦覺醒就永不回頭。
    君滄溟惋惜地看了一眼掌中的長劍，這是把好劍，可惜確實不適合他。他收回素月劍，冰霜在他手中化作長刀，刀鋒斜斜一指長空，映著主人眉宇間張揚的好戰。聞人落以戰禮回應，標誌著戰鬥的正式開始。
    冰刃和長劍幾乎是瞬息間碰撞數十下，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君滄溟幾個翻身卸掉餘力，足下踩著一根細細水線，穩穩站在半空。聞人落就更輕鬆了，後退一步便若無其事地站定。這是修為差距的體現，在法則階位之前沒有人能突破修為的桎梏，君滄溟亦然。
    “不必留手。”君滄溟嗓音有些嘶啞，直麵皇級靈力讓他渾身氣血都在震蕩，但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享受。
    “好大的口氣！”聞人落道。
    君滄溟沒有再接口，他不是個喜歡口頭上爭辯到底的人，行動才是硬道理。靈力運轉間周圍溫度驟降，呼吸間隱隱有白霧繚繞在口鼻。
    聞人落一揚眉，似有些讚許。十四五歲的靈修者大多徘徊在師級，世家子弟絕大多數也堪堪過靈級，君滄溟的修為在靈修世家圈子裏談不上出色，但難得的是他在靈力運用上幹脆利落恰到好處。而靈修界公認的是修為有很多辦法去填，而戰鬥意識一旦定型很難調整，少年時代就能明白這點的人不多。
    君滄溟手中的冰刀原本隻有個簡單的形狀，注入大量靈力後迅速變得光滑精致，握手處的龍頭惟妙惟肖，他握住刀柄，做出拔刀的動作，身上的氣勢一瞬間攀升，充滿冰冷、鋒利以及一往無回的酷烈！
    聞人落沒有選擇出手打斷君滄溟的蓄勢，畢竟對手隻是師級修為而兩人並不是生死決鬥，他默默等待三秒，這才疾步揮劍而上，刹那間風係靈力在劍刃咆哮，形成一個個小漩渦。君滄溟抿緊唇瓣，整張臉顯出異樣的冰冷淩厲，蓄足勢的一刀格擋住長劍，然後刀鋒輕盈完美地順勢一滑避開對方鋒芒，削向持劍的五指。這一係列動作漂亮得聞人落忍不住喝彩，許多世家子弟能在戰鬥模擬和法術理論上說得頭頭是道，但真正的戰鬥是不同的，再多的技巧理論到時候也可能比不上一個隨機應變的冷靜心態。
    轉瞬間兩人對抗了十數招，君滄溟身上已出現好幾道被風刃擦過的細碎傷口，而聞人落衣衫袖袍也有著零星冰霜痕跡。在與皇級修士的戰鬥中做到如此地步，對師級修士來說已經是個非常值得自傲的成績了，但君滄溟卻皺緊眉頭：看起來兩人似乎旗鼓相當，但他的攻擊完全被聞人落壓製著，每一次劈砍都仿佛落入一張致密柔韌的大網，根本掙脫不開。
    這就是修為帶來最直觀的差距之一了，低階修士不僅丹田儲備靈力不足，而且單次靈力輸出上限也不高，於是他們攻擊力與高階修士往往是雲泥之別，這不是經驗和技巧所能改變的。跨越三個等級作戰何等艱難，君滄溟在昭明大會堂時幾乎底牌盡出也不過擊退逐日驕罷了，而聞人落比之逐日驕又要強悍幾分。
    這時，隻聽對麵的藍衫青年淡淡地說，“正道修士，中正平和為先，不可急於求成。你尚年少，來日方長，切勿行事輕狂不知進退。”
    聞人落話裏並無惡意，修士對靈力屬性很敏感，在戰鬥中他逐漸感受到君滄溟刀意中那股殺伐之氣很純粹，並不像邪修那般混雜著令人作嘔的血煞怨氣，這表示君滄溟雖然走的是殺道，卻沒有以血腥手段淬煉刀意。雖然正道還是崇尚‘正’的，但靈修者聯盟本身就以匡扶正義除魔衛道為宗旨，禁殺伐……您老是在開玩笑吧？正道裏走殺道路線的修士還是很多的，總不能因為某些敗類就一棒子打死，隻要那些修士不濫殺無辜聯盟就聽之任之了，多殺點魔物妖魔還為維護靈修者秩序做貢獻了呢。
    因此聞人落對君滄溟已沒有之前的厭惡，頂多認為他性格暴躁好戰，這一句話七成是告誡他不要行事偏激誤入歧途，三成是安慰他‘你這麼年輕現在已經很厲害了，千萬不要因為打不過我而失落以致影響修煉’。但君滄溟是什麼性格？聞人落認為他暴躁好戰簡直對極了，而且這家夥曾經是個尊位，長這麼大在資質上沒輸給過任何人，自有一股傲氣，聞言眼底立刻綻放出難以言明的光彩。
    攻擊力……暴怒，是暴怒啊！煉獄領主薩斯是暴怒之罪的墮落者，他的力量源自無盡的鮮血與暴怒！於是他自問——我最憤怒的事情是什麼？幾乎不需要思索，大腦給了他答案——死亡，至親之人陳橫的屍骨。而所有至親之人中最後一個離他而去的人……帶給他最具毀滅性的打擊，他怨恨上天奪走他與人世的最後一縷羈絆，讓他徹底孤身一人存活於世。
    望月墨，他的……哥哥。
    記憶紛至遝來，阿墨的麵容在他記憶裏展開。人們總是很難記住與最親近的人的過往，但也許是因為中途分別過很長一段時間，君滄溟清楚地記得望月墨少年時的臉。長的好看的男孩子少年時代多半偏向秀美，但望月墨不是，他的眉眼是一種溫和的英俊，劍眉星目卻沒有傷人的淩厲意味。盡管望月墨隻年長他五歲，但在他記憶裏那個少年如山沉穩，如土厚重。
    君滄溟很少主動想望月墨的事，上輩子從親手埋葬兄長後，直到死前一刻他才第一次叫出那個名字。但不想不代表遺忘，塵封的記憶一旦揭開，積累愈深痛楚愈重。無數畫麵在他眼前閃過，最後定格成望月墨葬身的華美地宮。那是亞特蘭蒂斯堡壘，戰亂年代末期聯邦政府的老巢，完美者計劃的最終基地。他的哥哥在這裏埋骨。
    少年麵容沉靜，然而眼裏浮現出極深的悲慟，不明顯，卻深得仿佛融入骨血，不因時間侵蝕而淺淡半分。
    於是……暴怒！
    洶湧的悲傷化作滔天的憤怒，不可阻擋。仿佛流星墜地的火光，那少年秀美如畫的眉目瞬間染上熾熱的憤怒。暴怒，是九重天神本座親口所說的——殺生之伊溟寒的本罪，他生來帶著極惡的天性，血管裏流淌著易怒的原罪之血。君滄溟喉嚨裏發出一聲如野獸嘶鳴的細微聲響，握著刀柄的右手指節慘白，憤怒啊……當年在他胸膛裏炸開的滔天怒火……
    如果現在打開大聯邦七大星係的星圖，會看見亞特蘭蒂斯堡壘所在的星球，包括周圍的那片星域都被灰霧掩蓋。那意味著生機滅絕，空間永久性崩塌，是真正意義上的星際死亡禁區。很多人知道那是伊溟寒做的，但隻有很少人知道，他沒有動用什麼史詩級戰爭兵器，而是隻揮出了一刀。伊溟寒一直想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刀法，可惜直到望月墨死去的那一天才創出第一招。
    於是……拔刀！
    “接我一招吧。”少年拔刀。
    第一斬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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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糾結一個問題：到底要不要簽約？
    簽了據說會有機會推薦什麼的，寫文從無收益的愛好變成有一定收益的工作，再說被簽本就是對作者的肯定啊。但看看我那見鬼的點擊和推薦就跪了，這種數據的文簽了有希望嗎？還有完全不了解網文簽約的事……歎氣，會很麻煩吧。
    在我成績沒出來之前，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想呢。
    最後……寫3000字真心不習慣啊喂，一章砍成三。還有我都接近日更了怎麼依然慘淡，心碎欲死。
    淩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