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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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麗沒想過穿越這回事,你要一個一邊擔憂著老媽生病了在醫院沒人照顧,一邊擔憂著老媽生病了在醫院就沒人去托兒所接小孩的大齡已婚並已離婚婦女去想這些不著調的東西是不太現實的。
所以這位年歲其實不大但自從和老公離婚就顯得年歲有點大的白媽媽,一邊抹著臉上的汗,一邊憂心忡忡地等著已經半個小時都沒有來過一班的公交車。
白秋麗覺得她現在幾乎是出離了憤怒了,怒火沒有隨著汗水突突地往外冒而流瀉掉,反倒擠壓在心裏做了要噴薄而出前的火山所有的醞釀工作。
今天好像什麼都在和她作對,平日裏就很是和她作對的打卡機,平日裏就很是尖酸刻薄的主管,平日裏就很是紛亂繁瑣的賬目,平日裏就很是眼高手低的新進,平日裏就很是悶熱煩躁的天氣……現在就連公交車,也要在她醫院公司托兒所三頭跑忙得昏頭轉向的時候,插上一腳了嗎?
在白秋麗手中的公交卡被人撞飛脫手而出的時候,她覺得她的怒火終於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她極度有氣勢憤恨地回過頭的時候,甚至還有一種終於可以宣泄出所有的不滿和怨恨的幸災樂禍似的暢快,她為自己這個淩厲的回頭感到相當的得意。也許是壓抑得太久了,白媽媽覺得自從大學時代前夫在她獲得校園辯論大賽冠軍的時候向她當眾求婚以後,她就沒有這樣愉快過了。
但這自我感覺良好不過全是她的臆想,當白媽媽看清楚身後肌肉將背心完全隆起僅僅是困惑皺眉的表情都讓人覺得是在仇殺中的黑幫老大的男人,膽小但絕對善良的升鬥小民覺得,有她年邁的母親給醫院創收就好了,還負擔著接孩子的重擔的她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所以,已婚又已離婚附帶上有老下有小的婦女白秋麗,對著對方無限諂媚兼狗腿的笑了一下以後,回過頭來自我唾棄自己的欺軟怕硬,以至於她跨出站台撿公交卡的行為就顯得很是完美的演繹了何謂灰溜溜。
車禍穿?我承認,這是一種非常通俗到爛俗的穿越方式,本文作為一篇也許會淹沒在浩浩蕩蕩的穿越大軍裏的通俗穿越文,其一開篇的題材以至於之後的情節就絕對不可能脫離了“俗”這個字,但是,白秋麗真的不是車禍穿的!
白秋麗很是平安的撿起了她的公交卡,畢竟,公交卡隻是掉下了站台,不是飛出了機動車道又翻越了防護欄跌落在快車道上,那這張神奇的公交卡至少要自備一滑翔翼才行。而在這個司機們還算守規矩的城市,上下班高峰敢明目張膽進這個公交車專用車道的當然就隻有明目張膽進也不會迎來親切的交警同誌的公交車了,而以公交車的龜速出無法挽救的慘案的可能性實在太小。
所以,白秋麗在平安地撿起了公交卡以後,對於四周突變的布景很是詫異了一下。畢竟這樣沒有任何預兆沒有喊Action沒有任何在劇本內的突發事件就引發了的穿越事件,還是很出人意料的。
白秋麗先是很認真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公交卡,然後看了一眼周圍的場景,又看了一下手中的公交卡,又看了一眼周圍的場景,再看了一眼手中的公交卡,再看了一眼周圍的場景。
確定不是勞累過度引發的大腦小腦心肝脾胃腎大三陽小三陽十二指腸一起失調引發的幻象以後,白秋麗一臉漠然地將公交卡放在了地上,重新撿起來,周圍的場景沒有再變,又放下,又撿起來,還是沒有變,再放下,再撿起來,仍舊沒有變。
白秋麗看著安安靜靜呆在自己手裏的公交卡,這是一張很熟悉的公交卡,正麵圖案背麵注意事項,透明的保護殼上還有小女兒拿去跟地板認真比試了硬度以後留下的裂痕。她又盯了一會兒,確定自己的眼睛還沒辦法把它燒出一個洞來,又確定了這個公交卡不會再顯示出它的神力來,她錯了,她當初怎麼會以為這公交卡是自帶滑翔翼,它牛X得自帶了一時空穿梭機。
然後,白秋麗顯示了一名在繁重的工作生活壓力下沒到更年期的年齡但是到了更年期的心情的已婚又已離婚的婦女的彪悍,一把將公交卡扔地上,破口大罵:“你TMD還屬一次性筷子的?你知道什麼叫環保,什麼叫循環利用,什麼叫回收再利用嗎?”
大殿之上,俊美的慵懶的呼吸都帶著魅惑的有著江山寒色飛絮輕塵的眸子又有著溫山軟水春雨柳絲的眉毛風華絕代的纓王殿下,攏在層層交疊堆砌花團錦簇的綾羅綢緞裏,看著下麵出離了憤怒已經語無倫次的白媽媽笑得那叫一個唇紅齒白,真真地將這金碧輝煌的大殿換了“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的景致。那般旁若無人的自在便更襯得旁邊頻頻拭汗的老者麵無人色:“這便是大祭司劃破時空專門找來的行者,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這個,神諭是如此指示,臣也隻是遵神諭而為。”
美麗的纓王殿下,連手指也是美麗非凡的,他就用那雙玉石般通透白皙的手指指著台下還在踐踏著公交卡到欲罷不能的某白,江山寒色飛絮輕塵的眸子裏煙波淡淡流轉:“神諭就讓你找了這麼個東西,那神諭也不這麼樣嘛!”
丟盡了現代人麵子的低素質的某白,讓美麗的纓王殿下對神諭也編排上了,是遵照神諭行事了一輩子的大祭司絕對不能忍受的,所以,大祭司深深地低下了頭:“臣惶恐,是臣才疏學淺,沒能很好的領會神諭的意思,臣一定回去好好推演占卜再行回稟。”
美麗的纓王殿下不耐煩地揮手的樣子,依舊是俊美的慵懶的風華絕代的呼吸都帶著魅惑的:“那還不快把下麵那個東西送走?”
大祭司恨恨地捏了一個指訣,白秋麗踩著踩著公交卡,發現場景又換回去了,麵前已經圍了一堆看著她跳踢踏的人。小老百姓立刻清醒的意識到她不能被當成精神病患者送醫院了,給醫院創收這種事情是不需要她這種升鬥小民做貢獻的。
“有蟑螂,有蟑螂。”
白秋麗點頭哈腰著送走了每個看起來都是不懷好意要送她去看精神科的圍觀者,才連忙撿起還要用的公交卡。現在公交卡已經要二十塊一張了,而且深深理解到這個自帶時空穿梭機的公交卡的誘發契機就是要被狠狠地撞擊,即使再穿越了也不用擔心的她,就不給快入不敷出的家用加一筆額外的開支了。
白秋麗站回站台,發現那位剛才還一臉冷酷仇殺黑幫老大臉的男人,身體隨著她的靠近越發的僵直的緊繃,冷汗順著額角滑下臉頰脖子敞開了流。旁的人都沒有看見,隻有這位一直注視著白秋麗的看見了,走下站台白秋麗憑空消失了那麼一會兒,又憑空出現了。雖然隻是一小會,但這樣的白日見鬼無疑是晴天霹靂,試想想,這要是多生猛才敢在大太陽底下現形啊?
“你沒事吧?”出於禮貌,白秋麗還是問了一下,保持之前的諂媚和狗腿。但她不知道她這樣要笑不笑似笑非笑嘴巴笑著眼神卻沒笑的表情對男人來說是多麼恐怖,生生覺得六月飛霜(這個詞其實不是這麼用的)八月未央(這個也不是……)啊!
那句“你沒事吧”對男人來說無異於是一句百米短跑的發令槍,男人“噌————”一下就沒影了。
白秋麗這個小老百姓先第一時間摸了摸自己還健在的錢包,才有工夫手搭涼棚看男人已經看不見背影的背影激動啊感慨啊心生憧憬啊心生豪邁,真是快,這整就是陸地上的霍利菲爾德,要出國,要衝出亞洲走向全世界那又是一個名人啊!
因著這個小小的插曲,某白的心情好了很多,就算是掉進社會這個大磨盤裏,就算是淹沒在繁瑣的家庭瑣事裏,她小白龍淩厲的眼神和同樣淩厲的氣勢還是沒有絲毫減少的,這還不夠她自豪嗎?
正這時,白秋麗久等不至的公交車終於姍姍來遲,於是乎,去接她心愛的小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