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離死別 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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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柬埔寨失蹤了數月之久的我,終於在美國大使館的安排下,回到了美國,同時,柬埔寨根據美國政府提供的文件,確認了我的摩爾薩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將屬於我的遺產,交還與我。
一夜之間,我變成了身家百萬的大肚婆,而最令我吃驚是,是傑弗瑞。
當傑弗瑞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他的樣子,明顯地老了許多。但他的母親,卻對我笑臉相迎,完全沒有當初的那副趾高氣昂。
錢,在這些人的眼裏,終是個好東西。
“我已經和蘇菲離婚了。”坐在我家的客廳裏,傑弗瑞緩緩的說道。
我“嗯”了一聲,情緣已去,現在對我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蘇菲的孩子,是個與黑人的混血兒。蘇菲說,這是她與一個黑人醉酒亂情的產物,她是愛我的,所以發生了這件事,她很害怕,怕我離開她。普麗莎,我好恨……”傑弗瑞的手,插進了發裏,嚶嚶的哭泣起來,如同一個受傷的孩子。
我輕輕地拍了拍傑弗瑞的肩膀,如同以前那樣靜靜地看著他。心中黯然地想,如果那日,我沒有負氣飛到柬埔寨,也許,就不會牽扯出那麼多的事情,不必跟安迪剪不斷理還亂,更不用眼睜睜的看著昂西,為了救我而死。
我伸手拿包,想要掏出裏麵的麵巾紙,卻在下一刻碰觸到了一旁的四麵佛。一反往日的寒涼,四麵佛的身上,發出了炙手的熱度,夢中的畫麵,在我眼前如過影般飛速而過。
從沒有如此清晰……
一滴淚,從我的眼中滑下,打在了四麵佛的身上,澆滅了炎意。
這尊四麵佛,是在燒的不成樣子的樓中找到的,當時,它被一個箱子緊緊地鎖著,在打開後,我看到了久違的四麵佛。
不知昂西將它鎖起是為了什麼。冥冥之中,兜兜轉轉,它還是回到了我的手中。這,就是緣分嗎?
三個月後,在醫院裏,我產下了一個天使般美麗的女孩。傑弗瑞始終陪在我的身邊,在見到孩子後,他疼愛的抱著那孩子,親了又親。
我醒來後,接過了孩子,那家夥見了我,露出了傻傻的笑容,小手不停地晃動著,嘻哈個不停。
連護士都說,從未見過這麼可愛的小孩。她接生的孩子,生下來大都哭個不停,惟獨這個小東西,每天都嘻嘻哈哈,自得其樂。
但願她以後,每天都能如此開心。
傑弗瑞在一旁插話:“普麗莎,這個小丫頭真可愛,給他取個名字吧。”
我點了點頭,可叫她什麼好呢?
抱起了小東西,她那雙眼睛,正神采奕奕地看向我,裏麵隱隱帶著幾分期待。
知道我要給她起名了吧?期待……
“叫她hope(霍普)吧。”我拍板定下她的名字,小東西眼睛一閃一閃的,又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Hope,中文含義為“希望”,有愛就有希望……
霍普,希望你以後,能廣結善緣,好好做人。
在霍普一歲的時候,柬埔寨那邊的人打電話告訴我,摩爾薩家族的老宅已經拆除完畢,舊址上,一座新的小學已經建好,裏麵聘的,都是從城裏請去的老師。
我無力改變當地落後的經濟現狀,惟用教育,傳授孩子們安身立命的本領。這項工作,看似輕鬆,其實一點兒都不如此。幾日熬下來,我頓感心神憔悴。
跟人打交道,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活兒,更何況,雙方的言語不通。
看著一歲的霍普,我的心裏雖有不忍,可還是做出了一個決定。
“什麼,你要回柬埔寨?”傑弗瑞瞪大了眼,問道。
我點了點頭,看向傑弗瑞:“那是我的家鄉,我有必要為他們做些什麼的。”
而且,是時候該回去看看昂西了。
“這一次,我陪你去吧。”沒有任何猶豫,傑弗瑞看向我,說道。
我搖了搖頭:“不,傑弗瑞,你有更重要的事,為了我。”
我小心翼翼的抱出霍普,交到了傑弗瑞的手上:“為我,照顧好霍普。我愛她勝過我的命。”
霍普一到傑弗瑞的手裏,就會“咯咯”地笑起來,這個時候,如果有其他人抱她,這孩子絕對要哭鬧一場。
對於霍普,傑弗瑞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所以,把霍普放在傑弗瑞那裏,我很放心。
傑弗瑞拗不過我,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在送我到機場後,他叮嚀的說道:“如果累了,記得回來。”
我點了點頭,此時的傑弗瑞,真像個依依不舍的小媳婦,滿是喜人。
隻是,為毛我總感覺身邊有一道如火的視線,在盯著我呢?
坐上飛機後,望著下麵漂浮的白雲,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本想靠著座椅上小憩一會兒,可直覺告訴我,有人在暗處看著我。
我睜開眼,朝四周看去。滿機艙的人,都在各忙各的,哪有看我的人哪。
看來,是我多想了。
思及此,我閉上了眼,昏沉沉的睡了下去,直到下飛機。
鑒於上次的教訓,我不敢再單獨出去,於是,我在機場裏叫了一輛的士,載我到了下榻的酒店。明日,我就會坐上大巴,去巡視我的慈善學校。
夜裏,在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澡後,我站在鏡子前,梳理著長發。忽然間,一陣敲門聲響起:“小姐,打擾一下。”
一個女聲在外響起:“我是這家賓館的服務員,過來換洗床單。”
我從貓眼裏看了看,那女孩確實穿著服務生的衣服,於是,我就放她進了來。
“怎麼這麼晚換洗床單?”我擦著頭發問道。
“對不起,剛才發現您的房間沒有換洗,是我疏忽了。”女孩低著頭,始終不肯露出真容。而我也沒有為難她,站在一旁看她換下床單。
“謝謝。”女孩將舊的床單放到了車子上,忽然從下麵拿出一把閃亮的刀,朝著我捅來。
我倒吸一口涼氣,忙尖叫著朝門口跑去。無奈,門已經被她鎖死,而那個女人的刀,也在下一刻朝我捅來。
“是你……”閃躲中,我看到了她的模樣,一副憤怒的眸子,嵌在小巧的臉蛋上,極不相稱。
蘇菲……
“蘇菲,放下刀子。”
“不放,你這個狐狸精,我恨你,恨你。”蘇菲揮著刀子,再次衝我襲來。
房門,在下一刻忽然被人踢開。一身風衣的安迪從容地走了進來,利眼掃向蘇菲:“放下刀子。”
一副震懾十足的王者氣派。
蘇菲持著刀子,哭泣道:“你說過要幫我的,可是呢,傑弗瑞不要我了,所有的人都對我不屑一顧。爸爸把我趕出了家門,我的孩子也死了,嗚嗚。都是她,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因為她,傑弗瑞怎麼會不要我,我又怎麼會被那黑鬼占了便宜。”
泫然欲絕的模樣,惹人憐惜。
這一切的源頭,是我嗎?
我不知該說些什麼,此時真的啞口無言。
莫名的成了第三者,奇妙的變身狐狸精,世事,總朝著我不喜的方向發展。
在我分神的刹那,蘇菲忽然向我撲了過來,安迪眼明手快的推開了我,在刀子插入他身體的那一刻,他一拳打倒了蘇菲……
安迪……我撲了過去,用手捂住他的傷口,大聲呼救起來。不,安迪,我才剛剛見到了你,這時候離我而去,豈不是太殘忍了嗎。
救護車呼嘯著將我們帶到了醫院。看著手術室外亮起的紅光,我心中百感交集。
本以為,這次回來,若能見到安迪,就和他做個了斷。誰知,竟然出了如此變故。
燈光滅掉的刹那,我緊緊地盯著手術室的門,直到有人從裏麵走出。
“醫生,怎麼樣?”
“病人沒有大礙,但他曾經在同一位置中了槍,恢複起來會很慢。”
槍傷……我黯然的想起,那一年,安迪被波羅瓦打的那一槍,又是因為我。
我真是個不祥的人。
安迪在第二天悠悠的轉醒,在看到守在一旁的我後,他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能在醒來時第一眼看到你,我真幸運,普麗莎。”
“命都快沒了,還說這個嗎。”我埋怨了他幾句,從杯子裏舀出一勺水:“張嘴。”
安迪乖乖地張開了嘴,樣子像極了霍普。
我的心裏,不禁閃現出那個小東西的模樣,她在傑弗瑞那裏,過的習不習慣呢?
“普麗莎。”安迪輕呼,我回過神,才發現水灑了。我忙拿出帕子,擦去水漬。而安迪則心疼的看著我:“普麗莎,再給我個機會,好嗎?”
一聲“好嗎”,宛若哀求。
我的心頭一抽,脫口而出:“梅黛呢?”
安迪表情一愣,他的眼神立刻回避開來:“梅黛,她是我的下屬。”
我“嗯”了一聲,不再追問,可我知道,我和安迪間,已經有了解不開的結,便縱回的到起點,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心無芥蒂,心無雜念。
隨著安迪的傷好出院,我們倆之間的話,更是說不上幾句,要麼啞口無言,要麼支支吾吾,將話吞回肚中。
“普麗莎,我想去看霍普。”安迪終於忍不住,對我說話了。
我點了點頭:“好。但她現在,在傑弗瑞那裏。”
安迪麵露苦澀:“普麗莎,對不起。我本該早去找你們的,可我的傷還未好,下麵的事就接二連三的出,我隻得暫時處理它們。我見到霍普的照片了,她很可愛。”
我“嗯”了一聲,終是沒再說話。
為了我,安迪放下了手頭的事情,陪著我回到摩爾薩家族的老宅,將學校的事情處理完畢。借著安迪在這裏的人脈,很多難題迎刃而解,使得我留在這裏的時間,比計劃內的少了一半兒。
看著學校裏孩子們無邪的笑臉,我心思一動:“安迪,陪我再去一趟吳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