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重逢  情斷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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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岩壁下的石洞內不知待了多久,直到上麵沒有沙石滾下,沒有塔塔的馬達聲傳來。其實,我曾經練習過攀岩,在下落的瞬間,我將藏在衣間的繩索搭了出去,勾住了一側的石頭,順便減緩了我的下落速度。索性下麵有個石洞,我忙鑽了進去,才躲過了這一劫。
    隻是,還在上麵昏迷的小雅,她現在又如何?
    我抱緊了身子,蜷做一團。剛才沾到了不少海水,又處在潮濕的洞內,身子自然不舒服起來。半夢半醒之間,我好像看到了母親。她站在我的麵前,一臉慈愛地看向我。
    “媽媽,我好冷。”我忍不住哭道。在母親的麵前,我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女孩兒。
    一股熟悉的溫暖蓋在了我的身上。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輕喃:“睡吧,我的月亮。一覺醒來,噩夢就會過去,照在你身上的,仍然是明媚的陽光。”
    明媚的陽光……想到了白日裏沐浴的光澤,我的心中,就如度了一層陽光般暖洋洋的。
    “媽媽,你能不能別走,普麗莎好孤單。”我輕輕地哭道。
    “傻孩子,媽媽會一直在你身邊守護你,保護你。另外,還有人也會保護你,為你無怨無悔。”
    “那個人,是誰?”安迪,還是傑弗瑞,亦或是昂西?
    母親輕輕的笑起,眼中依舊是昨日的溫和:“傻孩子,你到這時還沒有看出嗎?”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感情這事兒,一旦及己,多明白的人也會犯糊塗。
    母親依然微笑著,她溫和的說道:“那就睡吧,孩子,無論發生什麼,媽媽永遠陪在你的身邊。”
    帶著久違的感動,我如年少時依偎在她的懷裏,逐漸進入了夢鄉。
    “普麗莎,普麗莎……”遠處,是誰在呼喚我的名字?
    周圍不斷地傳來鳧水的聲音,是誰濺起了這麼大的水花?我的身子,忽然間冷了下來,渾身不停地擺動起來。
    糟糕,我開始打擺子了。意識到這一點,我忙睜開眼睛,可是眼皮此時卻重的嚇人,死活睜不開。
    “普麗莎,普麗莎……”那人的呼喚猶在耳際,可我卻無法睜開眼,看清他的模樣。忽然間,我身旁的小石子呼啦啦的向下滾了去,紛紛濺在了水麵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耳邊,總有零亂的聲音傳來,似是很多人在我耳旁碎碎念。好可惡啊,怎麼會有這麼多煩人的蒼蠅。我抬起手,想要揮走這些家夥,卻感覺到我的手不是一般的沉重。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手怎麼動不了了?這個驚恐的認知迫使我努力地睜開眼睛,然而,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安迪那迫切的麵容立刻映入我的眼中。
    “安迪?”我眨了眨眼,他回來了?
    看到我醒了,安迪的臉上似是有了一分鬆動,他大手一伸,將我摟在懷中,呢喃道:“你終於醒了。”
    我終於醒了?難道我睡了很久?
    我疑惑地看向安迪,而他卻將我輕輕地放起,為我拉上被子,溫柔的說道:“別想多了,好好休息吧。”說完,還在我的額頭上落下輕柔的一吻。
    隻是,我怎麼能再睡下,很多答案,我還沒搞清楚。
    “小雅呢,她還好吧?”我忽然想起那個溫柔的小女孩,忙問道。
    安迪的腳步頓了一下,回了聲:“她很好。”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忽然覺得他的腳下有幾分踉蹌,風吹過了窗台,卷起了一地的落花。我看向窗外,外麵卻不是那片寬闊的大海,而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
    原來,我又被換了地方。
    安迪這一次,在房子裏調來了很多護衛,一反前些日子海邊的冷清。這裏應該是安迪的一處據點吧。我愈來愈看不懂他。而他派來的侍女也吞吞吐吐的,連話都不與我多說。我忽然生出了籠中鳥的感覺,望著窗外漂浮的自由,卻無能為力。
    夜裏,安迪如往常般來到我的房內,與我溫存。一番雲雨下來,我們兩人都氣喘籲籲,我趴在他的胸膛上,手指在他的胸前畫圈,問道:“安迪,那日在海邊,襲擊我們的那些人,你怎麼處理的?”
    我的手指,不經意間挑到了他的敏感處。安迪愣了一下,忽然低下頭來,一口咬住我的中指,口勁大的讓我皺起眉頭。
    待我抽出手指時,中指已經滲出了血跡。我看著安迪,看著他眼裏未去的嗜血光芒,心中已然明了。無論是誰,隻要是他的阻礙,都會被他扳去,這血跡,便是對我的提示,亦是警告,不該知道的,不要多問;不該做的,就不要忤逆他。
    當所有的威脅被連根拔起時,當一切已經順風順水毫無異樣時,這個儒雅的男子,終於露出了他霸道的一麵。
    隨即,又是一番抵死纏綿,我的眼無神地看向天花板,忍受著身上人的一次次衝擊。我愈來愈感覺,自己如同一個會說話的木偶,無論怎樣,都擺脫不了被玩弄的命運。
    “普麗莎,”安迪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隻要你記得,我是愛你的,這便足夠。以後你會慢慢明白。”
    我“嗯”了一聲,轉過頭去假裝睡覺,可誰又能看到我眼中的翻滾。安迪,你費盡心思做了這麼多,給了這麼多,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每天早上,安迪都會照例在我床頭插上一束花,我看的久了,心中就會覺得惋惜。無論再嬌豔的花朵,都躲不過惱人的凋零。然而,凋零在花瓶裏,真的比凋零在自然中幸福嗎?
    漸漸地,我的頭開始暈暈然,每日都睡意濃濃,而對仆人們送來的飯食,我也沒了胃口。
    見我懨懨的樣子,安迪的麵上逐漸有了喜色。在請醫生診斷後,他終於確認了我肚子裏已經有了一個兩個多月的小生命。
    那一日,安迪很開心,他抱著我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兒,還不停的吻著我,問我想吃什麼。
    與他轉的暈暈然,此刻我隻想好好睡一覺,見我濃濃的倦意流出,安迪輕輕的把我放到了床上,為我蓋上了被子。而他和衣躺在一旁,緊緊地擁著我。
    我久日裏躁動的心,在這一刻平靜了下來,也許,為了那個即將到來的小生命,我應該學會去適應,適應這個即將成為我夫的男人。
    然而,猜不到開始的我,自然也沒有猜中結局。
    所有的美夢,在這個晚上被徹底的打破。
    夜裏,我昏昏的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安迪去書房處理公事了,現在晚上也不在這裏過夜。由於白天睡了太多,此時,我竟然睡意全無,縱使閉上了眼睛,也無法安下神來。
    朦朧中,似乎有一道醒目的車燈射了進來,照在了我的臉上。我睜開眼,看向窗外,卻見一輛黑色的吉普緩緩駛進來,一個白色的女子,在裏麵端坐著。這個人,為何這麼熟悉?
    我輕輕地走了下來,看向窗外,那個女子此時也下了車,一旁有人為她撐起了傘,她一身橘色奧黛,略有氣惱地走進了屋子裏。我可以聽到她那高跟鞋踩在樓梯上的鏗鏘聲。
    那個女人,縱然見了她一麵,可那妖媚的模樣,卻怎麼也讓我忘不掉。
    騙了我父親錢財的越南女人,來這裏做什麼。
    懷著滿腹的狐疑,我悄悄地打開了門,看著她走入了安迪的書房。安迪的書房,與我的房間相隔了兩個窗子。我斟酌了一會兒,輕輕地走近了那扇虛掩著的門。
    “你來做什麼。”安迪眯起眼,問道。
    “從來隻有新人笑,哪見舊人哭啊。”那女子嫵媚地坐在了安迪的腿上:“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事兒,難道你就一直把我雪藏?”
    安迪的手,摟住了那女子的腰,皮笑肉不笑地答道:“你也從我這裏撈到了不少好處,不是嗎,梅黛?”
    那女子的眼忽然生出一股嗔意,她撅起嘴,靠向安迪:“不夠,怎麼樣都不夠。我隻要你,安迪。”
    如同一隻八角章魚,梅黛的身子緊緊套住了安迪,而安迪則不慍不火地看向她:“梅黛,不要鬧。”
    梅黛輕輕地在安迪唇上掃了一口,嗔道:“你可以把她當寶貝似的藏著掖著,夜夜與她快活。可當我想你的時候,你又在哪裏。如今她懷孕了,摩爾薩家族就快是你的了,怎麼,這些日子憋得辛苦吧。”
    安迪的臉,此時如蘋果一般火紅。他的手,已經不受控製的伸入了梅黛的衣中……
    我閉上眼,捂著嘴回到了房裏,胃裏一陣翻滾。原來,安迪將我綁在他的身邊,為的竟然是……那日他在廟中對昂西說的話,竟然執行到了我的身上……我的手不自覺的撫上小腹,那裏還有一個小生命。他出生後,又該如何麵對這個利用他奪取摩爾薩家族遺產的父親。
    再美的夢,終究也有破碎的時候,再美的花兒,還是躲不過凋謝的命運。
    他串通梅黛,演出了這麼一幕幕戲,真是苦了他們。
    我的心裏,翻轉著無可言說的痛,罷了,罷了,便縱那個負心人不在乎,可為了我肚子裏的寶寶,我也要堅強下去。
    這一夜,我翻來覆去,都無法擋住耳邊那曖昧的聲響。
    當汽車的發動聲響起時,晨光從窗戶中照了進來,為我的世界帶來了第一束光亮。
    我如往常般躺在床上,直到他輕輕推門走進,將新的花束插入花瓶中。
    末了,他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加了一個早安吻。我的眉頭輕輕的皺了皺,難道他昨夜還不夠風流快活嗎。
    聽到門閉合的聲音,兩行眼淚,從我的眼中洶湧的流下。罷了罷了,今日就讓我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以後,再無為他的眼淚。
    淚流中,我終於進入了夢鄉,惟願一覺醒來,夢延長……
    我果然沉沉地睡了一天。當我醒來時,桌子上的粥仍冒著徐徐熱氣。我端起湯碗,舀著送入嘴中。粥很甜,裏麵加了香香的椰汁,然而,我越吃越覺得苦澀,或許,心苦了,什麼都是苦的。或許,椰汁本來就有點兒苦,隻是當時沒有發覺罷了。
    想到這裏,我忽然又覺得慶幸,當時對安迪的依賴,隻是一種依賴,一種攀住他就能攀住世界的依賴。
    終非我真正所想。
    肚子裏的寶寶一日日的長大,我可以感到他在我身體中的悸動,而安迪玩性大起時,會蹲在我旁邊,認真的傾聽著裏麵的聲響,快樂地像個孩子。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我們才有幾句能相交的話說。
    “普麗莎。”終於注意到我的眉頭不展,安迪將我摟入懷裏,壞壞的親了我一口:“埋怨我冷落了你?”
    我搖了搖頭:“隻是有些鬱悶罷了。安迪,我很想出去走走。”
    安迪抱著我的手沒有鬆開,反而在此刻更緊了:“普麗莎,我知道這些日子委屈了你。不過,現在你不能出去。外麵很多想要我命的人,都在伺機等待。我不想你和孩子受到傷害。”
    好感人的借口,如果不是知曉了真相,我真的會為這個說辭哭幾聲也說不定。
    “那就不出去了。”我佯裝一臉哀怨的倚在安迪的懷裏,以退為進。
    安迪壞壞的咬了我一口,他的手,忽然間狂熱了起來。我的身子一顫,這家夥,不會是想在這時候……
    “普麗莎,”安迪呢喃著我的名字,輕輕地將我壓在了床上。
    “安迪,不行。”我皺起眉頭,暫且不提我對他的厭惡,為了肚子裏的寶貝,我也不能讓他亂來。
    “不怕,我不會傷到你們。”安迪褪下衣物,緩緩地進入了我的身體。他吹向我的氣息,沾染了夏日的酷熱。
    我解不開蹙起的眉頭,隻能假意逢迎著他,可心裏卻巴不得這場折磨早日結束。同床異夢,說的便是如此吧。
    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這一次,安迪的動作愈來愈狠,我的小腹越來越不適。我不得不止住了他:“安迪,現在不行。”
    看著我發白的臉色,安迪的眼中晦暗難明,他從我的身上輕輕退出,卻在下一刻緊緊抱住了我。
    “普麗莎。”他叫著我的名字,呢喃了一整夜。我則閉上眼睛,忍著即將湧出的淚水,不讓它們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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