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國之行  第七章 離開金邊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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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身體的原因,我在金邊多停留了兩天,沒有了旅遊計劃中的催促,我在金邊與安迪度過了悠閑的兩天,在這兩天裏,安迪帶著我,幾乎踏遍了金邊的大小角落。我們在大市場裏挑選商品與賣家砍價,在小巷中尋找著美食。一日下來,荷包裏的錢幣都換成了桌子上擺放的小物件。所以,當安迪提出結伴去暹粒時,我立即答應了。原因不為其他,隻是想克製下女人花錢的欲望吧。
    前往暹粒的路程,我在LP上讀過,十分坎坷,飛機,我是坐不起,實在是想省那個錢;汽車,其坎坷度是柬埔寨交通工具中最高的,但也是其中最實惠的。還好安迪將車票搞定了,省去了我前去車站買票的時間。我擺弄著手中的車票,同時看向坐在身旁飲茶的安迪,心中暗暗感歎,有個旅伴真省力。
    像是覺察到了我的心思,安迪轉過頭,向我溫煦地笑道:“普麗莎,在想什麼?”
    我將車票塞到兜裏,擺擺手:“沒想什麼。”要是把剛才的想法說出來,恐怕安迪要笑死我的懶惰了。
    安迪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真是個傻姑娘。”
    我一臉黑線:“安迪,你在說什麼。”傻……這是他第幾次用這個字來形容我了?
    看到我悶悶不樂的樣子,安迪湊了過來,淡笑道:“生氣了?”
    我確實生氣了!看著安迪臉上掛著的淡定的笑容,似乎是篤定我不會將他怎麼樣,可我越看,心中的某個願望就越強烈,那就是,我好想狠狠的咬他一口,讓他還這麼囂張。
    “好了,普麗莎。你的東西還沒收拾完嗎?時間差不多了。”安迪看了看表,悠閑的催促道。
    我“嗯”了一聲,將行李箱的拉鏈拉上,隨即拖起拉杆。然而,因為這些天錢包中的大出血,那些隨意買來的塞在包裏的小玩意此時竟沉得我低下身來。
    就在此時,一雙大手接過了我手中的拉杆,安迪衝我笑了笑,拉著我的行李箱和他的背包就向樓下走去。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的心中舒了口氣,急忙跟了上去。
    樓下,安迪正在跟老板娘結賬,我也湊了過去,將各自的房款付清。待我們走出旅舍的刹那,我忽然想起放在桌子上的四麵佛沒有拿。於是,我歉意地對安迪笑道:“再等我一下,去去就來。”說完,我急忙奔上樓去。看著我狂奔的背影,安迪無奈的看了看表,低笑道:“還好把表調快了20分鍾。”
    我上了樓,打開房門,將那尊四麵佛抱在懷中,急忙小跑下樓。樓外,安迪正悠閑的等著我,他的身旁,已經停了一輛“嘟嘟”。那位“嘟嘟”車的司機正是上次送我們去洞裏薩湖的那位漢子,他見我下來後,衝我揮了揮手,示意我坐進“嘟嘟”車。
    開車的途中,那位司機用蹩腳的英語問我怎麼樣,隨後又說起了那日見到抱著我出來、滿身是雨水且一臉驚慌的安迪時的擔憂,並且羨慕地說我有這個男朋友真不賴。我黑線,男朋友?怎麼總是有人把安迪當成是我的男朋友呢?
    柬埔寨的路況著實不敢恭維,即使是去金邊市裏,一路上的堵車與交通違規也讓人睹之心煩。還好我們乘坐的小“嘟嘟”比較會鑽空子,看它在車流中的東竄西跑,就知道今日我們肯定不會晚點。果然,到車站的時候,車還有20分鍾要發。
    我與安迪坐在簡單的座椅上,閉上眼皮打發著時間。然而,休閑的時間總是很短暫,睜開眼時,車已經過來了。安迪拉著行禮與我登上了車,看著車內比較新的設施,我暗自樂了一把。車內有空調,座墊很軟,看來能睡個好覺了。
    我挑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後就眯住了眼。安迪則坐在了我的身旁,他頭倚在靠墊上,含笑看著我。隨即,他也閉上了眼睛,小寐起來。此時,我的眼睜開了一點縫兒,偷偷打量著這個要與我一起旅行的男子。對於我不熟悉的人,我從來都與他們保持著距離。然而,我卻無法提防安迪。不知為什麼,他身上竟散發出我熟知的氣息,仿佛很久以前,我們就已經相識。
    忽然間,一段兒銳利的目光從後麵掃了過來,這目光讓我渾身打起了冷顫。我急忙轉頭看向後麵,隻見後麵幾排座椅上稀稀拉拉地躺著幾個睡姿不雅的老外,在斜對麵的玻璃那裏還坐著一個戴著墨鏡的男子,前麵的座椅擋住了他的大半個身體,僅露出一張瘦削的臉,盡管如此,這也讓我無端的感到心悸。他注意到了我對他的側目,墨鏡下的目光向我投來,一股如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向我洶湧而來,我急忙回過頭,倚在靠墊上假寐。
    感謝柬埔寨顛簸的路況,本想在車上安靜地讀一會兒LP,可是這車子顛來倒去的晃得我眼暈。這一路,我要麼眯著眼,要麼掀開簾子看看窗外的風景。車窗外的柬埔寨,是一片飛舞的黃色,黃色的塵土配上追著車子跑的孩子的暗黃色皮膚,為蕭瑟中平添了幾分活力。
    “真是一群可愛的孩子。”我望著外麵奔跑的歡笑的孩子,感慨地說道。
    “孩子當然可愛。可惜,這些孩子偏偏生在這裏。”安迪不知何時睜開了眼,幽幽說道。我黯然,關於柬埔寨的傳聞,我不是沒有聽過,連年的戰亂,已使這裏貧困不堪。曾經有遊客讚美了一個小孩,說他很可愛,而孩子的父親聞言後竟然對那遊客說:“如果你喜歡他,就請領養他吧。”原因無他,因為這個家庭太窮了,父親連自己都養不起,對於自己惟一的兒子,自然希望他能被人收養以改變命運了。
    “我們能為他們做什麼呢?”我喃喃問道。
    “我們什麼都做不了,普麗莎。”安迪聳了聳肩膀:“他們的事情,隻能讓他們自己解決。”
    “可我們總有能做的吧。”我不甘地問道。
    安迪搖了搖頭:“這個國家早已複雜的超乎想像,普麗莎。千萬不要趟這趟渾水。”
    我黯然,側目看著窗外那些奔跑的孩子越來越遠,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漫漫黃沙中。如果我的母親沒有離開柬埔寨的話,也許我,也會成為這些孩子中的一員。然而,母親在異鄉所付出的代價也是異常巨大的,否則也不會鬱鬱而終。
    在顛簸之中,我們終於達到了此站的目的地——暹粒。此時,已然入夜,遠遠望去,暹粒的上空一片霓虹閃爍,甚是繁華。然而,當車子停下來後,一群守候已久的司機如惡狼般撲了過來,拉著我們就要上他們的“嘟嘟”。安迪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他直接擋到了我的麵前。那些想來拉我們的司機,不知為何,見了他竟然後退,轉向了車上的其他客人。
    我愕然,那些司機,怎麼會對儒雅的安迪那麼懼怕,因為我並沒有看到,安迪麵對他們時,眼裏所流露出的凜厲的氣勢。
    “安迪,”我拉了拉安迪:“我們走吧。”我一向不願在人多的地方久待,更何況是這種讓人害怕的地方呢?
    安迪點了點頭,他一手拉起行李,另一手則拉起我,帶著我向著燈火闌珊處走去。附近吵吵鬧鬧的人們仍然在喋喋不休,隻是他們都不由自主地為我們讓開了一條路。我走在安迪的後麵,總覺得安迪有點奇怪。他那溫文爾雅的外表下麵,似乎隱藏了無數的秘密。
    安迪帶著我,轉了一兩條巷子,然後在路邊搭了一輛“嘟嘟”。在卸下沉重的行李後,我喘著氣鑽入了“嘟嘟”裏,而安迪坐在了我的旁邊。他衝司機遞過了一個記著我們要去的旅館的紙條,司機會議,發動起轟隆隆的“嘟嘟”車,載著我們向目的地駛去。
    “嘟嘟”車一路奔跑,半小時後將我們送到了一家旅舍的門口。趁著安迪卸行李的當口,我打量了下這家旅舍。這家旅舍一副中式風格的門麵,屋簷下還掛著兩隻紅紅的大燈籠,這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看過的一部中文片子,片名我記不得了,隻記得場景是一個很大的院子,裏麵住著很多女人,每個女人的屋簷下,都掛著一盞紅燈籠。隻有當她們的男人來過夜時,燈籠才會亮起。
    “普麗莎,進來吧。”安迪已經卸下了我們的行李,他招呼著我進去。我點了點頭,拉起行李走進了這家旅舍。
    旅舍的服務生殷勤地接過我的行李,帶著我與安迪上了樓。當我推門而入的時候,我被這個房間驚呆了。房間內鋪著軟軟的草墊,走在上麵有著說不出的舒服。房間內側有一張大床,雖然沒有幔帳輕舞,但走近看來,床上的被褥皆是用一針一線細細縫成,配上精巧的圖案,讓人讚歎。而配在房間內的大衣櫃、床頭櫃、中式臥榻,皆散發著木頭獨有的幽香,光著房間中的物件算下來,就夠柬埔寨的百姓吃穿用度好幾年吧。
    我捅了捅安迪,悄聲問道:“這裏會不會很貴?”從這房間的擺設來看,我真擔心自己的荷包不夠用。
    安頓笑了笑:“放心吧,這家店的老板是我的朋友,他給我們的房間,不會太貴的。”
    我搖了搖頭:“這樣不好吧。”這麼占人家的便宜,我普麗莎做不來。
    “那我倒有個法子。”安迪轉了轉眼睛,狡猾地看向我:“幹脆我們合租一間房吧。我們各自承擔一半的房費,怎麼樣?”
    我點頭:“好吧。”在美國,男女合租一間房並不是什麼稀奇事,男女雙方並不一定是同居關係,隻要不幹涉到對方的隱私與自由,大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且,合租還能省一半兒房費,我何樂而不為。
    就這樣,安迪與我住在了一間房內,安迪還很紳士的將大床讓給我,自己去睡臥榻。不知柬埔寨的私家旅館是否都會在大床的旁邊擺上一張臥榻,但這著實方便了我們。在洗完澡之後,我疲倦地爬上了床,呼呼睡了起來。而安迪則捧著一本書,坐在臥榻上,細細的讀著,他的目光,不時地看向我,眼中盡是我不曾看到的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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