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子，跟落雨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雖然不乏身在皇家的貴氣和優越感，但卻沒有那種不容褻瀆的威嚴。而且，太子長的眉清目秀，溫文儒雅，一雙俊目總是含著微微的笑意，感覺就像是鄰家的大哥哥一樣，完全不是傳說中皇家慣有的冷若冰霜。
    落雨有些傻眼，像是適應不良。蒼默見狀，就知道又是一個被太子外表所蒙蔽的傻瓜。他悄悄在落雨的耳邊，用隻有他們兩個才能聽清的聲音說：“不要被他的外表給騙了！他可是全天下最懂得把握人心的人，帝王馭術練的是爐火純青，稍不留神就會栽在他手裏！”
    話音剛落，太子的聲音就傳來：“默弟就是如此看待本宮的嗎？這還真叫本宮感到傷心！這位姑娘長的這麼漂亮，在她麵前詆毀本宮，本宮可是要懷疑你的動機呦！”
    蒼默連忙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我哪敢詆毀太子殿下，我這是誇您呢！說您英明神武、睿智超群！”
    太子走過去，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行了！別在那裝模作樣了，辦正事要緊！這位姑娘想必就是矯峰傳來的消息中，提到的落雨姑娘吧。聽說你是神醫的傳人？我們這兒正需要這樣的醫術高手呢！”
    落雨聽了，心虛的對太子笑了笑。對於醫術的研究，除了被她當做娛樂消遣的《聖手醫經》，以及塗音留下的一本雜記外，落雨實在是沒有研究過別的醫書。
    潭穀醫書雖多，但也有記錄江湖軼事、世間奇聞的野史雜記。顯然，落雨對它們的興趣超過了她對醫書的興趣。所以，神醫的傳人？落雨但願自己別辱沒了它。
    太子在喬郡並沒有勞師動眾的另辟住處，而是直接住在了太守府。畢竟他是來賑災，不是來遊山玩水。
    落雨和蒼默跟著太子出了太守府，來到臨時安置流民的東城。場麵沒有想象中混亂，雖然到處都能看到被疫病困擾的人，但他們沒有表現出驚慌失措，也沒有恐懼不安，生活秩序依然井井有條。看來太子的安撫工作做得相當好。
    落雨走到一家正在熬藥的百姓旁，拿過他手裏的藥材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她走回來，想了想才問道：“藥方和以前是一樣的嗎？”
    “是一樣的。這藥方是禦醫開好的，以前非常管用。”
    “那這次，是一開始就不管用嗎？”
    “不是。剛開始也很管用，後來就不行了。”
    落雨聽了眉頭緊皺，“從什麼時候不管用的？”
    “大約半個月前吧，跟父皇傳信的前兩三天。”
    落雨又走回那裏，拿過藥材認真細看，過了一會兒，轉身問道：“這些藥材都是一處領的嗎？”
    太子點了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落雨和蒼默都不解的看著他。
    太子解釋道：“當初我來賑災時，是帶了一部分藥材的。除了在宮裏撥的一些，還有一些是募捐義贈。開始時，病的人較少，都是從施藥處發放的，後來人越來越多，藥材就不夠用了。
    秦江發洪水時，並不是一下就把所有沿岸的郡縣都給衝沒了。隻有最初的十多個縣，是在猝不及防下遭遇的洪水，而其餘大部分流民，是在第一次洪水過後被轉移過來的。所以他們都有隨身攜帶的細軟，和一些值錢的東西。
    為了盡可能的把藥材用在真正需要幫助的人身上，我便下令讓登記人員，把那十多個縣的幸存者登記在案，隻讓他們免費領取，其他郡縣的人都是從喬郡的藥鋪裏買的。
    但是沒過多久，剩下的藥材還是用完了，我雖動員一些商人捐助，但畢竟無權強迫，所以效果甚微。不得已就動用了賑災銀兩，從藥鋪買來一些發放給災民。現在，所有流民服用的藥，都是從喬郡的幾家大藥鋪買來的。”
    落雨在聽太子解釋的時候，手裏不停地檢查著那些藥材，見太子已把話說完，她便問道：“你們發現藥不管用，最早是從哪裏開始的？”
    太子有些茫然。
    “我的意思是，其他郡縣的人和那十多個縣的幸存者，他們是同時發現藥不管用的，還是有先有後？”
    太子愣了一下，“這個。。。？我還真沒注意！”
    他招手叫來跟在他們後麵的官員，“你們有誰記得，這藥不管用最早是從哪裏上報的？”
    眾人麵麵相覷，隻有一名看起來相當年輕，長相斯斯文文的官員走上前來，稟道：“最早是在蘇埠街的臨時安置點報上來的。”
    “那裏安置的是什麼地方的流民？”
    “據下官所知，是鄒平縣。”
    太子尚未來得及說什麼，落雨便開了口：“如果我所料不錯，這鄒平縣想必不在最初被淹的縣中。”
    太子訝異，“你怎麼知道？”
    落雨微微一笑，“這麼說，我猜對了？”
    太子點點頭，“不錯，鄒平縣確實不是最初被淹的縣。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落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接著問他：“這喬郡的幾家藥鋪是不是同一個老板？”
    太子此時方聽出一些不對勁來，“你懷疑這些藥鋪的老板？”太子搖了搖頭，接著道：“不可能！我在京城帶來的藥材中，就有是他義贈的。那些藥材不是一開始就很管用嗎？”
    落雨不管他說什麼，隻是堅持道：“他們是不是同一個老板？”
    太子見她異常認真，便點點頭說：“是。”
    “這就對了！”落雨拿著手裏的藥材走到太子身邊，“你們看！”
    太子和蒼默湊近去看，隻見落雨的手中有一小撮藥沫，蒼默疑惑的說：“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哪副藥裏沒有藥沫？”
    落雨搖搖頭，叫他仔細再看，細細的藥沫中，一種黑色的小顆粒摻在其中。數量很少，不仔細看是不易被發現的。
    “這是什麼？”太子撚起一些在手心。
    “這是曼垛，取其慢和惰的意思。它無毒無功，隻有一個奇特的作用，就是可以減緩任何藥物或毒物的效用。根據所施分量的大小，可以控製它所化解的效用的多少。”
    “你是說，之所以現在的藥不管用，是因為有人在藥裏加了這種東西，減緩了藥力的功效？”
    “沒錯！它不會讓藥完全失效，隻會延長服藥的時間。最終還是會好的，隻是要多吃一段時間的藥。這次的疫病比以往延長了多長時間？流民多吃了多少藥？朝廷多花了多少賑災的銀兩？”
    太子沉默了一會兒，落雨和蒼默也沒出聲。
    “我明白了！你們跟我一起去個地方吧。”太子轉身前麵帶路，落雨、蒼默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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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上一章有借鑒，看過《搜神》的朋友一眼就看得出來。
    我是雨師迷，非常鐵杆的那種。以前看搜神，天天貼吧裏報到，看見誰說雨師不好都會據理力爭。
    雖然有兩年多沒進了，但還是依然喜歡雨師妾，所以這裏借她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