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真的想知道我們是怎麼知道的？”佟衛宇又露出了要算計別人的笑容，可惜在場的兩人沒有一個能識破。一個是第一次見，所以不知道；另一個倒是見了很多次，可惜太笨看不破。
    諾諾點點頭，表示想。
    “告訴你也可以，不過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被抓來的？”佟衛宇拋出誘餌，引諾諾上鉤。
    聽到他這麼回答，諾諾下意識的拽了拽身上的床單，感覺臉開始發燒。一見諾諾的反應，佟衛宇就在心裏偷笑，希陽果然是世界上最會煞風景的家夥。
    “我…是正在睡覺的時候，有三個一身黑衣的人，打壞窗戶闖進來的。”諾諾避重就輕的說。
    “哦？就你一個人在睡覺？那…這個是什麼？”佟衛宇指著諾諾脖子上淡淡的、還未消退的吻痕笑道。
    諾諾忙用手捂住脖子，滿臉通紅。坐到床邊，諾諾探身看向旁邊的梳妝鏡，幾處已經變淡但還看得出來的吻痕，讓人無法做任何的否認。
    一瞬間，諾諾覺得自己的臉要燒起來一般，已經達到目的的佟衛宇，不再逗她：“你先在這待一段時間吧，老大不會殺你的，也未必會真的傷害你。可是，直接放你回去也是不太可能的，你要知道，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我們雖不濫殺無辜，但若有人泄露了關於我們的任何消息，不管他是什麼人，我們都不會放過他。這一點你最好牢牢記住。”
    他的話，讓諾諾的心裏再次有了害怕的感覺。
    “我知道。我不會說什麼的，而且我也什麼都沒看到。我隻想回到正常的生活，和我的家人朋友在一起。我不想連累他們，所以我保證什麼都不會說，隻求你們願意放我走。”諾諾知道自己現在麵臨的狀況，知道如何才能保護自己和家人。
    “那好，你就老老實實的在這兒住著吧。老大還有事要忙，暫時沒時間處理你的事。我去叫人給你找幾件衣服，你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吧。”轉身招手，叫上無聊的聽著他們說話的阿勇，兩人一起走出房間。
    剛出房間，佟衛宇就笑了起來。阿勇覺得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在笑什麼。
    “宇哥，你笑什麼呢？什麼事這麼好笑？”
    佟衛宇隻是笑著將手搭在阿勇的肩上，攬著他往外走卻不說話。
    看到小樓外麵的院子裏，漢森正在花園的遊泳池邊坐著，佟衛宇就走了過去。
    和阿勇一起在漢森的旁邊坐下，佟衛宇還是笑個不停。
    漢森抬起頭盯著他，佟衛宇趕緊擺擺手說：“我不是在笑你。”
    過了一會兒，佟衛宇漸漸平息了笑聲，卻仍是不說話。慢慢地，他的表情變得有些朦朧。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轉頭對著漢森：“我，是在笑希陽。
    你叫他去抓那個女孩時，我就在想，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樣的方法把人帶來。結果，與我想的一樣：他帶著幾個‘訊風’堂的弟兄，大晚上的跑到人家住的地方，破窗而入，把人家正在親熱的小兩口給綁來一個。”
    “這有什麼，希陽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的嗎？”不明白希陽這麼做有什麼不對的阿勇，忍不住插口。
    輕歎了一口氣，佟衛宇接著道：“這確實也沒什麼。希陽自入‘擎日’以來，一直都是‘訊風’堂的堂主。他習慣了黑道的械鬥、綁架、暗殺，總是帶著一幫弟兄去很多危險的地方。凡是跟‘擎日’作對的人，沒有一個能逃得過希陽這一關。
    可是，你們沒有發現嗎？希陽他，早已沒有了正常人的思維方式。阿勇，我問你，如果老大是叫你去抓那個女孩，你會怎麼做？”
    阿勇一怔，想了想才說道：“我會找兩個成幫的弟兄，然後再找輛車。到那個女孩工作的地方或是家裏，偽裝成什麼人，找個理由把她誑出來，最後，直接拽到車上就行了吧。”
    佟衛宇點點頭，說：“基本上，黑道抓人的正常程序，就是阿勇說的這些。換做是我，也會這麼做。陳諾諾不是什麼黑社會老大，沒有保鏢、幫眾，用不著興師動眾的。
    但希陽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點，他隻知道‘訊風’堂的抓人方式。其實，我想說的與他的抓人方式沒有什麼關係，而是他的生活方式。
    漢森，你還記得十年前，晉叔去做交易時帶回來的那個少年嗎？十八歲的特種兵，第一次執行任務就渾身血淋淋的，差點喪命。
    晉叔很喜歡他。用盡手段，甚至以救命之恩相要挾，讓他留在‘擎日’。可是，少年寧願不要那條命，也要離開。
    那個少年渾身都充滿了正義的氣息，那麼剛正不阿的要將一切黑暗勢力徹底消滅。那時候，我們雖覺得他可笑，但還是很欣賞他，所以放他離開。如果不是後來的變故，他絕對是一名出色的軍人。
    可是現在呢？
    他比我們更深的融進了黑道的生活，無法從中擺脫出來。這並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我們雖然也在‘擎日’，但真正血腥的事都是希陽在做。”
    一番話說完，佟衛宇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漢森和阿勇也是沒有任何動靜。早晨的陽光照在院子裏的三人身上，溫暖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