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強悍宋老幺之喜劇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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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蘇三和羅星出麵吧。”祖黎和王賽一起說出這個建議時候,在場的或多或少閃出“很合適,最好的選擇”的讚同之意。大家都考慮到:賀東退出;祖黎臨近畢業,身上還有前科,一旦出事,八成拿不到畢業證了;王賽和另外兩個是學校的學會、社團負責人,不能因為這事情折去兩年的奮鬥。蘇三沒有處分,沒有頭銜,最重要的是,蘇三似乎後台很硬;羅星什麼也不是,但是有能力應對一切。
想來想去,由他們出麵的確是最合適的。
蘇源卻在眾人“沉默即是默認”的態度中站了起來,冷笑,“怎麼?惹事的時候沒去考慮自己的身份,出事了就找替罪羊?各位的辦法還真是高杆。”
“你!!”祖黎咬牙切齒,帶著羞愧而憤怒的恨意看了他一眼後又看了一眼祥子。他應該是裏麵最冤的了,因為賀東和祥子嘴賤招惹到別人,把自己牽扯進去不說,還落到現在這副田地,要真的拿不到畢業證,自己絕對會被打死的。
“蘇源,以你的身份怕是也不能出麵承擔吧?現在國內大學對於你們的性取向並沒有你想的溫和。”王賽臉上也閃過羞愧之意,但是為大局著想,他還是冷靜下來,頭頭是道分析,“現場隻有蘇三和羅星的身份沒有任何尷尬之處,隻要處理得當,頂多一個留校察看,不會被記大過的。我們中的任何一個就沒有這個運氣了。”
“夠了。我會處理好的。”蘇三看著王賽,為著他的虛偽和自私感到厭惡和暴躁,他向來討厭這類人。環視了一圈眾人,他還是說出了後麵的話,“蘇源是不是同性戀與你們無關,我希望這事情以後你們離他遠點。而且你們的時間還沒閑到這種程度吧?”
王賽身邊的祥子一聽就炸了,硬著聲音諷刺:“他是不是惡心的基佬與我們無關,但是別有事沒事就往我們身上蹭就關我事,聞著那味兒老子就惡心!”
話語裏流露出整場事件的可笑原因。蘇源一直攥著拳頭低頭坐著,渾身顫抖。
蘇三慢慢睜圓了眼睛,看向他,眼神很認真,仿佛是在看一種奇怪的生物。王賽著急的扯扯他袖子。羅星抿住嘴,忍不住看著蘇三。他緊緊盯著對方眼裏暈染開的詭異笑意。就在那笑意要溢出眼眸的時候,一直沉默的那個男生忽然輕笑了一聲,聲音溫和,“抱歉了。祥子說話向來是不帶腦子。蘇源,可能是你的傳言有點過了,我們俗人一隻,難免就看法過激了一些,別介啊。”
“對對,阿年說得對,祥子有時候就是嘴太欠。說回正事比較好。”王賽幾乎鬆了一口氣。他得好好感謝安年才是啊,司馬蕭祥這混蛋!
蘇三轉開對著祥子的視線,看著蘇源,似在想什麼。羅星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幾人認真的討論了一下之後要做的補救措施,然後王賽發揮著自己強悍的公關能力,愣是讓幾個貌合神離的家夥一起相約去吃晚飯。
整個晚餐因為刻意的掩飾和忍耐,終於還是相安無事的結束了。
回去的途中,蘇三對蘇源說,“如果你真的在乎,就停止這一切荒誕遊戲,好好做回自己。我會幫你處理那些流言。”
蘇源慢慢紅了眼睛,站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蹲地上哭了。先是壓抑的啜泣,然後漸漸放開,像一個痛苦太久的年幼小獸嘶喊出自己的痛,這個時候的他時隔半年終於表現得像一個年輕無助的大孩子了。他的哭喊惹來偶爾路過人的好奇,鑒於蘇三過於凶狠的眼神也隻是看一眼就走了。
蘇三隻是默默地站在他身邊,等著他哭出所有的痛楚。
幾乎夜深,蘇三才有些不快的問道,“夠了沒?起來回了。”
蘇源早不知何時坐到了地上,埋頭於膝中,此時他不回答,隻是維持著動作。
“蘇源!!”蘇三不耐煩了。
“知道了。”蘇源悶悶的答道。
蘇三於是向前走去了。
“謝謝。”蘇源說。
蘇三淡淡哼了一聲,懶散的向前走去。
“不過,你不能和別人說這事兒。”蘇源要求。
蘇三冷哼,“羅嗦!”
無論怎麼補救,因為事態嚴重,加之知情人太多,裏麵甚至有蘇三蘇源的仇恨者。所以事情進入了失控狀態,羅星隻是留校察看,蘇三卻麵臨著記大過且全校檢討的處罰。
眾人有些焦急,尤其是蘇源,幾乎又要鬧出事來。他記得想要去承認一切。蘇三是無所謂,不過以他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去做全校檢查的。後來這一切不知怎麼讓宋鑄宇——宋家老幺知道了,直接開車闖進了校長的大院,胡攪蠻纏間愣是讓這一切成了“這隻是一件因為意見不合導致的小小鬥毆事件,鑒於雙方態度良好,給予留校查看之處分。”雖然不是盡如人意,但是好歹扯上了校長夫人,驕橫的宋老幺也鬆了口。
又打聽了整個事件的各個版本,歸納一下幾乎是這樣的:因為蘇三太過囂張,行俠仗義打抱不平的羅星同誌為了正義終於舉起屠龍寶刀,狠揍了蘇三一頓。蘇三不服,糾集自己手下——蘇源小嘍囉複仇,於是就上演了學校食堂慘案。
於是,氣氛的、囂張的宋老幺殺進了羅星班裏,當著全班的麵,一拍羅星桌子,指著羅星就罵道:“好你個臭小子,虧我上次看你救了蘇三對你滿看好,不料轉過頭竟然是你背後插人一刀。我那可憐的蘇三,長相是妖孽了一些,性格卻是極好的,你個沒經曆過考驗的臭小子不心慈手軟一些,反而和葉家那白癡混賬一樣來欺侮人,是不是當我這老頭子不存在了?”
原本窩在角落睡覺的羅星被突而其來的指責弄懵了,整個人都傻在當場。蘇源憋著笑請到蘇三時候,可憐的羅星已經鐵青了一張臉。宋老幺卻是罵的暢快淋漓、心情舒暢。
蘇三紅著一張臉竄過去的時候還聽著他說道,“想蘇三才貌雙全,當年也算得上蘄州第一混世魔王,到這區區學校裏,倒落得是個人都敢欺侮上了,是欺我宋家沒人嗎?”那個架勢,真的像抗戰時期出門回家的土地主見自家小子被農民欺負,立刻憤怒地囂張地大打出手,話語雖平淡,甚至可笑,但其實絕對是蠻橫而強勢的。
“宇叔叔。”蘇三幾乎是呻吟著叫了一聲,憋紅了一張臉拉住還要說下去的宋老幺,“我和阿星隻是鬧著玩的。後麵的事隻是一些不明就裏的人惹出來的荒唐事情。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就趕緊回去吧。”上帝啊,你再不走,蘇三真的隻能做回以前的混世魔王來堵住眾人之口了。
“蘇三,你來了?過來,我得好好說說這些不懂收斂的臭小子。你說你來杭州還沒半年,就進醫院5、6次,就你那身體,我再不管管是不是要我哪天去太平間認領你?”宋老幺很生氣,非常生氣,恨不得拿著大刀為自己柔弱的侄子鏟平身邊所有的惡勢力。
“你誤會了,我和阿星真是鬧著玩的。阿星,是不是?”蘇三知道再不去壓住這件事情,圍觀的人一多,以後他的日子會很難熬。上帝啊,他真不願被人用看怪獸的眼光來觀望啊。於是,蘇三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中,攬住了羅星的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架勢。羅星僵了一下,也扯出一絲溫和的笑意,雖然語氣還是僵硬,但是話語誠懇,
“上次見麵以後我和蘇三就很投緣,本就是兄弟,怎麼可能鬧什麼事。”
宋老幺狐疑地看著兩人,蘇三抓在羅星左肩的手幾乎要揪下羅星的一塊肉。但是蘇三還是很溫和很禮貌很誠懇的回答,“真的。叔,你知道我的性格,真要鬧事,後果是不會這麼‘輕微’的。”“輕微”一詞咬得很重,對啊,蘇三真要鬧事,不見血,不住個十天半月的重症監護是不可能的。
同時,宋老幺很清楚,以蘇三現在的性格,若不是真的放下敵意和厭惡是絕對不會主動碰誰的,何況還這麼親密的摟在一起,於是就點點頭,彪悍的感慨了一句,
“這樣就好了。畢竟你性格太善良,還是羅星這樣的能幫你擋事兒。你們是朋友那是很好的。羅星啊,既然蘇三承認你是他的朋友,你可要保護好他啊。”
羅星臉色紅白轉化了一圈,才無力的答道,“我會的,宋叔。”
蘇三那時候真的把臉埋進了羅星的肩裏。羅星聽到她小聲地咒了一聲“見鬼!”然後就低聲呻吟著說,“叔,求您了,先回吧。呆兩天我來看你。”
宋老幺一臉滿意的才要離開,離開前一變前態,熱情邀請羅星,“到時候和蘇三來啊。我恰好得到了件好東西,想來你們會喜歡的。”
羅星點頭,“會的。你走好。”
宋老幺人一走,憋得厲害的眾人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蘇三無力的掛在羅星身上,語氣森然,“戚星農,你會死的很難看的。神啊!!”
蘇源是笑得最厲害的,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吃癟的蘇三。蘇三比起以前,變得太多了,但是真沒想現在一樣的吃癟。所以蘇源真的很樂,差點喘不過氣來的他走過去拉住蘇三,“才貌雙全的蘇三蘇少爺,可以從羅星保鏢身上下來了嗎?哈哈~~~~~你家叔叔還真逗。仔細一看,您真的長相妖孽啊。曾經也的確是家裏一帶出了名的魔煞啊。羅星啊,你以後的日子苦了。”
蘇三在蘇源的提醒下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摟著對方,甚至現在整個人趴對方懷裏了,於是咳了兩聲就回複麵無表情的樣子離開了。他走的方向並不是自己的教室。發現這點的羅星遲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蘇三是去找戚星農的。他想要斷絕蘇源的留言,必須從戚星農身上著手。
徑直走向和女孩子說笑的戚星農,站在對方麵前,蘇三的威脅真實而可怕的赤裸裸:“戚星農,如果還想過完你的大學生活,就管好自己的事。”
見到蘇三的瞬間,戚星農就怯了,但是自然在女孩子麵前是丟不下自己這個臉的,即時心裏明白蘇三的威脅有幾成是真實的,還是硬著頭皮罵著娘站了起來,裝出不懼的神情大聲冷哼,“你以為自己是誰?老子還怕你?!”
蘇三嗤笑一聲反手就揮去一掌,戚星農大叫一聲抬手護住頭,忽然中途伸出一隻手緊緊抓住蘇三的手,還是讓人給攔住了。
不爽至極的蘇三看向手的主人,語氣森然。
“羅星!”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對你怎樣!
“你我還在查看中,別惹麻煩。”羅星抓著他的力道很輕,語氣溫和。
蘇三卻惱怒得更厲害了,漂亮的相貌布滿了憤怒的粉紅色,口氣更是強硬,“放手!少管我事。”
哪知羅星此刻卻玩笑似地答了一聲,“剛剛已經答應過宋叔要照顧好你的。走吧。”
蘇三整個人呆滯住了。從初次見麵到現在,他一直以為對方是個固執己見、誓死堅守自己原則性和喜惡的人,而且毫無疑問的,自己屬於他厭惡的那一類人。現在這種溫和甚至是溫柔容忍的姿態實在太驚駭人了。
羅星拉著蘇三往外走去,離開之前他低聲對戚星農說,“無論你有什麼打算,最好還是別招惹蘇家這對兄弟。你沒有對抗的資本。”
戚星農雖然不知道蘇三是怎樣的人,但是他很清楚羅星是怎樣的人。他和他是高中同學。羅星的行為準則野獸一般純粹和直接,猶如他的能力。高中時期的羅星代表了戚星農記憶中強悍和恐怖的標誌——恐怖的破壞力以及可怖的行事準則以及智商。他口中的勸告根本沒有去懷疑的必要。尤其是,看兩人態度顯然已經是羈絆漸深的關係,惹一隻已經快吃不消,兩隻的話也許自己真的會出大事。
所以,戚星農不敢再執著於蘇源,心底深處對蘇源最隱晦最饑渴的執著在恐懼麵前淡了很多。
“你太暴虐,殺氣太重影響運勢。”羅星抓著蘇三走在教學樓道裏,口氣鄭重,然後又輕笑一聲,“不過,還真像你。你叔叔擔心的很對。你應該慶幸自己的背景和身世不錯。”
蘇三輕挑眉毛,語氣輕狂,“我樂意。再說一次,少管我事。”那神態實在像極了炸毛的野貓。愛貓的羅星那一刹那笑了。清冷的表情在笑意中柔和的不可思議。小貓的毛豎的更直。
那個畫麵,實在充滿了喜劇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