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的上空雲灰蒙蒙的，但沒有悶雷。觀眾邊拿著紙張扇風邊看著場上的運動員做著賽前簡單的熱身運動。裁判還在路上，空氣中傳達著悶熱的信息。觀眾席上的座位已經沒有空缺的了，甚至連過道上都站滿了人。
    “裁判怎麼還不來？天就要下雨了。”席間觀眾教悶熱的天氣弄得浮躁了。“等觀眾都站滿球場了，裁判肯定立馬就出現。”
    突然，觀眾席上喧鬧了起來，原來是入場口出現了裁判的身影。“可算來了，看他們五個的一場比賽真不容易。”女生邊喝著奶茶邊道。剛才因為悶熱站起來的觀眾此時都安安分分地坐了下去，因為比賽就要開始了。
    “人文學院曆史係與經濟管理學院工商管理係本年度籃球友誼賽決賽……”但這不是一場常規的籃球賽。“快點開始吧，來得慢，說的多。”籃球場上觀眾的呐喊聲跟隨著運動員奔跑的節奏。球鞋與塑膠場地摩擦不時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就像觀眾席上和喝奶茶吃薯片的女生。裁判員的哨子含在嘴裏，一直沒有機會吹響，因為這群人總是不犯規或者把球甩到場外去。
    五個身著紅色隊服的男生矯健地在球場上穿梭，籃球在他們手中就像溜溜球，不管怎麼丟，總不會離開自己人的手。“金剛！”球朝另一個紅色隊服的男生扔過去，那麼隨意的一扔，那麼準確地就到達了叫金剛的男生手中。場上的呐喊聲更加熱烈了。
    此時天空中的烏雲已經越聚越多了，空氣裏一絲涼風開始穿過球場，這是一個預告，即將一場大雨的預告。“赤寶的球接得不錯。”觀眾席裏一個女生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著球場上對身邊的同伴說到。
    他們身邊一個戴著眼鏡，約莫五十幾歲的男人坐了下來。他的眼鏡是老款的四方形的，粗黑邊。眼鏡下的那雙眼睛隻顧著看球場上來回跑動的運動員，確切地說，應該是穿著紅色隊服的運動員。“教授，怎麼樣？”剛才說話的女生轉頭問。“好小子。”
    他隻說了這三個字，繼續看他的球賽。
    風來了，雨先遣的使者。悶熱了好久的球場終於涼快起來了。沒有刺眼的陽光，隻要沒有傾盆的大雨下來，這就是最佳的看球賽的天氣。
    紅方的球員已經把球帶到了藍方的籃筐下，其餘紅方隊員隻留下一個在自己的防區防止藍方搶球投入自己的籃筐後，都過來支援了。觀眾都喜歡看進球的瞬間，尤其是他們進球的瞬間。控球的紅方隊員叫能勝，藍方隊員將他攔得很嚴，球幾乎沒有機會從他手中脫出進入對方的籃筐。這時，自己的隊員都到了三分線外。可以看得出，藍方隊員在死命攔著紅方的一個隊員。
    “琥珀！接球！”能勝將球使勁衝在三分線外的隊員琥珀扔去。“琥珀接球了！”席間有女生叫了起來，男生們有些站了起來。那位教授站在過道中，他好像把在他身邊的觀眾都忽略了，隻有一束目光通向球場上那一大片分散而又集中的紅色。那紅色躍動著激情，躍動著在他眼裏難以名狀的年輕的力量。
    雨下了，說到就到，卻又不是毫無預告，剛才的風不是來清嗓子了嗎。
    沒有電閃雷鳴，但是瓢潑大雨還是到了。所有人都被從頭到尾淋了個透徹，雨傘在這裏完全不濟事。琥珀投籃，這是幾場雨都不換的鏡頭。
    很朦朧，不是朦朧，因為豆大的雨點落在人的臉上有痛的感覺，感受不到詩意的朦朧。女生的劉海在雨水的淋浴下緊緊貼著臉頰，男生忍不住了，伸著脖子想把場上此時的情況看個清楚。
    “攔住他！攔住他！”這是可以預料的事情，雨水順著琥珀的運動服毫無阻力地流下來了，一串一串地跌落在地。金剛能勝和赤寶盡力攔住像要拚命的藍方球員，為了看得更清楚，裁判員跑到離籃筐很近的地方。
    琥珀控球，球在他手裏滑動，自由得像魚在水中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