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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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師傅很善良,真的,雖然冷著臉,但她其實比誰都簡單,她不會彎來彎去的想,就如山頂的雪,白的徹底。隻是,她不輕易付出感情,就是有,也淡的讓人覺察不出。
有一天,道士在一旁看師傅教白錦兒武功,師傅忽然抬起頭問他是否想學。白錦兒瞪著眼,可是道士笑著說想!白錦兒鬱悶了,這樣一來,師傅跟道士接觸的時候又多了。那本該是她的時間。
白錦兒悶悶不樂,就連練功也靜不下心,差點出了岔子。師傅生氣了,那雙漂亮的眼裏第一次有了怒意。白錦兒知道,動物修仙的過程,要是出了岔子,前功盡棄的變回原型那是輕的……可是師傅不知道,她壓根就不想修仙。
看著旁邊的道士,白錦兒心裏更火了。
於是白錦兒挑撥道士,瞞著師傅進行比試。她要將道士打趴下,搓搓他的氣。可是打著打著,白錦兒越發覺得不對,道士明明一直很弱的,自己卻一直打不敗他,看起來道士很狼狽,可是偶爾打出來的招式卻是她從來沒見過的,隻能險險接住。最後她贏了,可是白錦兒心底卻很不安,她覺得道士有問題。她忽然想,道士追蛇妖為什麼會追到雪山上來?不對勁……白錦兒把心底的疑問跟師傅說了,師傅點點頭,卻什麼表示也沒有,也沒趕走道士。
白錦兒不懂,但她覺得師傅有她自己的想法,於是她隻能盯著道士,不讓他有機會傷害師傅。白錦兒有次在與道士的比試中,看著道士的胸口,像著了魔般,滿腦子的想著,隻要道士不在了…隻要道士不在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道士躺在了雪地上,嘴角勾起,那血紅了一片雪地。白錦兒看著道士嘴角凍結的笑,發現自己錯了,道士是故意的……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白錦兒慘白著臉回頭看著師傅。師傅歎了口氣,依舊冷著一張如玉般的臉,仿若那聲歎息從未有過。
師傅抱起道士,白錦兒慌了,那纖細的手腕,怎能如此……可是白錦兒不敢開口,隻默默的跟在師傅身後。
“這是為師的劫,錦兒。”
白錦兒隻覺得轟的一聲,身子幾乎站立不住,劫…道士是師傅的劫嗎……可是道士死了啊,白錦兒覺得也許自己做錯了。。
師傅去的地方,是白錦兒從不知道的,隨著師傅在這雪山呆了那麼久,她從來不知道有這個地方,她踏進來後看的第一眼,就明白,這兒對師傅而言很重要,如命般重要。
師傅說過,狐狸修仙的過程中會退一次皮毛,一生一次,那裏麵帶著的是狐狸的命源,所有修仙的狐狸都會將這皮毛藏好,在大天劫之時救自己一次。隻要躲過兩次大天劫,那麼就能成仙了。師傅已經躲過一次,下一次的大天劫,就靠這了。白錦兒還沒有經曆過,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白錦兒看著道士,她忽然覺得有些明白了……因為,狐皮也能救人一命。
“師傅,不行,人是我殺的,我以命償還!”
師傅沒有回頭看她,隨手拿起自己退下的狐皮,有些恍惚,仿若陷入了回憶,嘴角勾起的笑,那是白錦兒從沒見過的幸福……一陣藍光中,狐皮燒盡化成了一點銀白的靈光,飄在空中。白錦兒覺得自己心被捏碎的疼,卻無力阻止。
“錦兒,與你無關。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明白,這是我的劫。他和他父親長得一模一樣,又怎會不明白。”師傅用指尖抬起她的臉,有些涼意的,卻讓白錦兒覺得,被觸碰的肌膚如火般灼熱起來,心跳如雷。
“錦兒,這座雪山留給你,你也可以下山去,今後萬事小心。”
白錦兒跌坐在地,
“師傅,天劫不是沒到嗎,為什麼,錦兒可以幫你的!”
師傅搖頭,
“錦兒,為師第一次的天劫其實沒有過。”
白錦兒呆愣的抬頭看著師傅。
道士的父親也是個道士,同道士一般弱,卻傻傻的想幫師傅渡過天劫。在天雷打下的時候衝了上去,師傅本是旁觀的,可是,師傅沒察覺到,自己其實早就愛上了道士,身體比心更誠實,去推開身上的道士,可是道士卻緊緊抱著師傅,那是道士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抱著師傅,卻讓師傅永遠記住了他最後的滿足的笑。其實道士錯了,他所知道的助妖渡劫的方法是錯的。師傅也是親身經曆後才明白,天劫之時最忌修道之血,諷刺的,道士的死,沒有幫到師傅,卻讓師傅幾乎殞滅。那狐皮其實就是師傅的命了……可是,道士死了,為了師傅,所以,師傅拿命還給他的兒子……
白錦兒顫抖的,口裏滿是鐵腥,身體卻被師傅定住動彈不得,白錦兒搖著頭,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靈光進入道士的體內。被師傅抱進懷裏,那是白錦兒做夢也想的,可是她卻不想是在這別離的時候,淚流滿麵。
“為師想去仙境看看,聽說那仙境的門口有株桃花,開的很美。錦兒幫為師去看吧……”
是…師傅!白錦兒就那麼呆呆的坐著,身上的術解開了也沒有動彈,直到看見道士呻吟著醒了過來。白錦兒轉身抱起那銀白的狐狸,
“我不會殺你,因為你的命是師傅給的。給你半天的時間離開。”即使你利用我害死了師傅。。。你想師傅為了徒弟救你,卻不知道,就算沒有我,為了你父親,她也會救……你所謂的為父報仇,簡直就是個笑話……
不去理會身後報仇成功的道士是什麼心情,白錦兒走了,她會尊從師傅的,好好修仙,終有一天,她會帶著師傅步入仙境,看那桃花,燒的絢爛……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