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真假戲瞞天過海
    一切準備停當，我們這些人就都畢恭畢敬的坐在大堂等候太子妃和珍珠公主的駕臨。我知道這不比往日，可以和太子妃、珍兒嘻嘻哈哈，因為他們是代表皇帝來的，所以一切禮數都得按照招待皇帝的排場來辦，否則是大不敬的。我讓爹、師傅、奕天、珍琪幾個公布蕭浩的身份，餘姚市旁人問起就說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萬不可說出他的真實身份。招待完畢，敲好從門外傳來家中總管的聲音：“啟稟王爺，太子妃和珍珠公主已經到門外了。”
    “好！爹，我們這就去迎接。”我站起身來就對爹說，見他一臉的嚴肅，用手指了一下眼睛。我方才記起我現在是一個瞎子的身份。立即收住笑容，讓珍琪扶著我，一步一步的走著碎花步，手使勁的抓住珍琪，一麵跌倒之狀，弄得他們幾個一陣大笑。其實我自己也想笑的，礙於麵子強忍住笑。唉，誰叫我自己出得餿主意。
    我還未走出十來步，一聲張公公那特有的鴨公聲傳進我的耳朵。“紫涵郡主接旨！”他一邊喊一邊和太子妃、珍兒進入大堂。沒想到張老太監也來了，不過也合情合理，他可是太子的心腹，應該是來充當耳目的吧。再看太子妃，她依然是那麼美麗，眼神中仍有幽怨之氣。不過隻是這時候可能是因為我的緣故又多了一點傷心地神態，眼角裏還有點泛紅。珍兒則是陰晴不定，看不出什麼苗頭。不應該是這樣的啊，難道她把我給忘了？不對……
    這時候死太監嚴肅的站在我的麵前，珍琪機靈的扶著我跪下。按事先說好的辦。我真正得進入角色啦。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我把聲音特地降低了幾個分貝，讓他們覺得我因為失明傷心過度導致聲音嘶啞。我看見死太監眼睛裏露出一絲的快意，好像還是巴不得我死才是。哼！死太監，你就先囂張幾日，等太子一倒，你也跟著玩完。我半是認真半沒好氣地聽他念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紫涵郡主入住涵軒齋時，誤服劇毒，朕甚是痛心。因比日國事繁忙，不能親臨王府，特命太子妃和珍珠公主代朕探望，並賞賜千年人參兩根，上等熟地、琥珀、知母、防風、黃芩、細辛……”我的娘哦，皇帝老子真夠大方的，一群宮女和太監每人手裏捧著一份藥材和好多的補品，都快把我們王府的大堂給擠爆了。沒想到失明還有這麼多的好處啊，趕明兒要是我真的失明了，豈不……胡說，我怎麼又胡思亂想了，我這現在不就是一個“瞎子”嘛。這時，珍琪在我的耳朵旁悄聲說一句：“小姐，還不謝恩！”哦，看我得意的，連規矩都忘了。趕忙叩首謝恩。“謝主隆恩！”然後就伸手接聖旨，故意把手伸錯方向，珍琪把我的手擺正。死太監就把聖旨放在我的手上，退到後麵去。
    太子妃連忙過來扶起我，傷心地說：“涵兒妹妹，你這些天可好？”她鼻子有些發酸，轉而一笑，許是怕引起我傷心吧。太子妃，不管你是不是太子的耳目，我都得小心為上。我假意的滴出幾滴眼淚，心痛的說：“謝謝皇上的體恤，涵兒感激不盡。也謝謝太子妃和珍珠公主的探望。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進大堂再說吧。”我拉著珍琪的手就讓她帶我往後麵走。
    爹連忙走過來說：“太子妃、珍珠公主駕臨寒舍看望小女，本王榮幸之極。請這邊走！”雖說按照蜀雲國的規矩，太子妃官職低於王爺，太子地位高於王爺。但是今兒個她是代表皇帝來的，所以地位不同，爹才這麼謙卑的。不然高傲的爹可不會這樣的。
    我看見珍兒的眼睛直盯著蕭浩，一刻也不轉動，半時驚訝半是喜悅。若不是愛著大家在這裏，我懷疑她會馬上跑過去擁抱一下蕭浩的。而蕭浩呢？似乎讓我有點琢磨不透，是已經認出珍兒了呢，還是沒有不得而知。他有時候還真是深沉得很，一點風都不透露的。爹和太子妃在一邊聊著我的病情，一邊看著我。我不敢有過多的分心，便把目光又回到有聲音的地方。
    “涵兒，你到底是中了什麼毒，這麼厲害？把我都給急死了。”坐在一邊的太子妃一臉的焦慮，她握著我的手問。
    “哦，我也不知道，禦醫館的人說好像是什麼絕靈散的，此劇毒世上絕無解藥。妹妹我這輩子恐怕再也不能一睹太子妃姐姐你了，嗚嗚……”我又是傷心起來。太子妃連忙用她的手帕給我擦眼淚，安慰我說：”涵兒妹妹，這下毒的人也真是太……“她停頓了一下，又說，“不管怎樣，皇上都會盡全力搜集解藥來治好你的眼睛的。啊，別傷心了。好在三弟對你這麼好……”她把臉轉向奕天。奕天就回答說：“大嫂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涵兒的。”
    太子妃點了點頭，然後又把眼光放到絕雲師傅身上，掃視一下便問：“恕我冒昧，敢問這位是？”我自然不能夠回答了，爹就幫我說：“哦，本王倒是忘記給太子妃介紹了，這位是我的一位故友，也是涵兒的師傅——龍師傅。”這時，師傅一臉笑容地向她作揖。她微微點頭，然後又看到了蕭浩，爹也挺機靈的介紹：“這位是涵兒的一位朋友——蕭浩，今兒個大家都到齊了，真是蓬蓽生輝啊，唉，隻可惜如今涵兒……”說到這時，娘在一邊說：“老爺，太子妃和珍珠公主在這，就別說這麼傷心的話，統共是涵兒的造化……”娘演戲也夠真的，邊說便掉眼淚，讓人不覺感覺到娘是對我多麼的疼心。
    爹忙說：“也是，也是。那我們就不說這個話題了。今兒個太子妃和珍珠公主大駕光臨，路途勞頓。這也不早了，本王這就安排中膳。管家，你馬上去廚房準備中膳，記住把家裏的那頭小乳豬宰了，本王今天要好好款待太子妃和珍珠公主。”
    “是！”管家立即走出了大堂。接著大家說說笑笑一番，我向太子妃問了一下太後、皇後和箏妃的情況。太子妃說太後很是擔心我的眼睛，讓我好好注意休息雲雲。
    這時候，死老太監坐在最下麵，手一直在扇著風。爹看到不做聲，太子妃就說：“涵兒妹妹，聽說王府有一個大花園，不如咱們到那裏去聊聊，正好也散散熱。”
    “哦，那好。爹，我們就去花園坐著吧。那兒的確是風大些。”爹點頭同意，我就讓珍琪扶著我一同和他們進入花園內。
    陸續有一群女婢準備好一些點心和美酒在亭子裏。這裏以前是桃花盛開的地方，如今有的結了果實，有的隻有些綠色的葉子垂掛在枝頭，陣陣涼風吹來，悉悉索索，撩起美人的衣裙，比過才子的玉扇，也是一番好景致的。而這亭子剛好夠大家坐在一桌。
    死太監當然不能夠坐了，畢竟他始終是奴才。我步步小心的讓自己像是個瞎子，拿東西都要摸索著，珍琪則在旁邊打下手。可我老是覺得那死太監在注意著我的一舉一動，看來他還是懷疑我。不行，我得演出戲給他看，徹底讓他死心才是，不然，他回去豈不是會挨了太子的罵，死太監，其實我也可憐你的，別怪我對你很毒哦……不過記住，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故意把自己的衣袖拖倒桌上的幾杯酒和幾塊點心，酒水從酒壺、被子裏流了出來。大家一陣驚呼，連忙站起來，我沒有動，還問：“你們怎麼了，是我把杯子打倒了嗎？”奕天在一旁忙問：“你衣服都濕了。”一邊的珍琪以為我是不小心弄得，她趕緊收拾著我的裙衫，說：“小姐，你的衣服都濕了。”爹也在一旁說：“珍琪，趕緊扶小姐去房裏換件衣服。”其他幾位也是說讓珍琪扶我回房換件衣服後再來。我不得不假意說：“真是不好意思，涵兒給大家添亂了，我去去就來。珍琪，咱們走吧。”依舊，我一步一步的走著，心想：區區幾杯酒倒掉還是不夠消去死太監的懷疑的，前麵是一小池，旁邊是欄杆。不如我假裝不小心掉進池裏，然後裝暈，嗬嗬，這樣應該差不多了吧。嗯，就這麼辦。（紫涵，你忘了你不會遊泳的，那池水可不淺哦，小心掉下去，淹死。我可舍不得你這美女就這樣的死呢*****曉夢語）
    隻見紫涵一個趔趄掙脫了珍琪的手，撲通一聲掉進水裏。“救命啊，救命啊！”原來我好傻，自己竟然不會遊泳的。掉下來才後悔剛才的荒唐想法。我嗆得透不過氣來，隻聽見上麵的珍琪在大聲喊：“三阿哥，三阿哥，小姐掉池水裏去了……”我全身都泡在水裏，屢屢頭發貼在我的臉上，我想知旱鴨子，在池水裏出自本能的亂劃。眼看著就沉下去，我的身體就被人抱起。然後我被救到了岸上，我拚命地咳嗽，頓感胸腔死一般的難受、窒息。我來不及看清楚救我的人的臉，我就暈了過去。（還是曉夢來把主人公自作聰明的後果敘述一番吧。當涵兒暈過去時，奕天和蕭浩二人最為緊張。救人的還是蕭浩而不是奕天，最先抱著涵兒的也是蕭浩，礙於大家的麵，等蕭浩一上岸後就讓奕天抱著涵兒回房。這時的珍琪又是一愣，難道他也喜歡她嗎？不然他怎麼會搶在哥哥的前頭。蕭浩轉過身，目光剛好落在珍兒的臉上，他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無須解釋太多，眼神可以告知一切。
    涵兒被奕天抱回了房，絕雲師傅馬上給涵兒診治，使勁按了幾下涵兒的胸口，讓涵兒喝進肚裏的水吐出來。心想這丫頭玩笑也開得忒大了，把自個的命都想搭進去啊。一是心疼，一是佩服這丫頭的做法。王爺、王妃、奕天、蕭浩、太子妃、珍兒等人都侯在外麵。等到涵兒一聲嘔吐的聲音，大家才進去。
    這次是奕天最先進去問師傅：“師傅，涵兒怎麼樣？沒什麼大問題吧？”王妃則很是擔心的跑到涵兒的床沿，傷心起來。絕雲師傅心疼地對奕天說：“不礙事了，她已經吐出來了，休息一下就行。”說完就走了出去，讓無痕給她準備些洗腸胃的藥去了。太子妃幾個也都進來，蹲在涵兒的床邊。見涵兒眼睛微微睜開，大家一陣歡喜。
    “謝天謝地，你總算沒事了，國內鋼材你那一跌，把娘都嚇壞了。”王妃一把抓著涵兒的手，一邊揩幹剛才因過度擔心而流的眼淚。太子妃也跟著說：“涵兒妹妹，真個還是嚇死我了，自己眼睛不方便得注意點啊。”嗬嗬，曉夢還是把話語權交給涵兒吧，不然她會跳起來跟我沒完的。）
    我覺得自己全身沒力氣，還好師傅給我來了一個還算得上是現代的急救法救我，將肚子裏的髒水吐了出來，幸虧不是口對口急救法，不然我不羞死才怪。
    聽見娘和太子妃幾個人在我耳邊說的話，我總算覺得自己方才的做法是值得的。我睜開眼睛，用手亂找他們的手。安慰他們說：“娘，涵兒沒事，以後再也不會了。要不是我眼睛看不見，也不會……”
    “好了，好了。涵兒過些日子就好了。師傅給你弄藥去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吧。”娘知道這是在演戲，就沒多說什麼，退到後麵，讓奕天坐到我的床沿邊，奕天走過來焦急的握著我的手連說：“你真傻，傻透了，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
    我使勁的搖了搖頭，不讓他繼續說下去，以免言多必失。其他人不好意思打攪我倆的二人世界，都自覺地走出房去了，隻剩下我倆。
    我說：“奕天，剛才是你救得我嗎？謝謝你。”隻見奕天眼睛突然躲開我感激的眼神，然後就拉著我的手說：“隻要你沒事就好。”看他那樣子，好像有點不對勁。我本想問他，但還是擱置在一邊了。就轉開話題說：“奕天，你說我這樣會不會徹底消除張太監對我的懷疑？”
    奕天笑笑的講：“我知道你剛才是故意演戲給他們看的，確實逼真。倘若不是我知道你的真實情況的話，我肯定會被騙過去的。你啊……”然後又是很寵溺我的將我抱在懷裏。
    “那就是說應該會囉，太好了！”我差點高興的將腹中殘留的髒水吐在奕天的白衫上。奕天趕緊拿過盥盆接過，然後拍了拍我的後背，總算是沒把五髒六腑給吐出來。吐完，舒服多了。心想：還好，還好，我這招險棋終究沒把命給搭進去。
    中午進餐，我沒有去成。因為我隻能呆在床上臥床休息，至於他們怎麼吃完飯的，太子妃等人離開王府和珍珠為什麼會留下來的，我不知道。但是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珍兒會留下來的原因，應該是蕭浩的緣故。
    寂寞啊，寂寞，不在寂寞中爆發就在寂寞中滅亡。躺在床上的我在想：應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時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