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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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縣中命案結束後,這段時日城中也沒什麼事發生,隻是偶爾爆出哪家出鬼了,看見了什麼妖怪,央求著穆道長去自家做做法術,完事後順便借著答謝之意將自己小女介紹一番,說是如何如何,穆道長若不嫌棄,就娶了小女吧…諸如此類的事,每隔幾日便會發生。
這日風和日麗,太陽暖暖地照射的大地,穆月躺在屋頂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眯了眯眼。院中杜言庭與藍蝶正下著一盤棋,有說有笑。穆月凝視了會,輕哼一聲,一抹賊笑浮上嘴角。揮袖而起,人影已不見。
「縣…」
「憐兒,我不是說過,叫我子昇就好」陸子昇看向白憐,眼眸柔情憐惜。
「子…昇」白憐低著頭,有些郝報。
陸子昇笑的如沐春風,滿意地輕撫著白憐的發絲。
「咳、咳」
一陣不合適宜的咳嗽聲響起,陸子昇臉有些抽搐,望向門外。
穆月倚著門,幹笑著「陸縣令,真是不好意思啊」
「公子,您來了」白憐紅著一張臉。
「是嗎?穆兄可真是會挑時間」陸子昇白了眼穆月「倒不知穆兄此來所為何事」
穆月也不回話,走到白憐的身邊,眼神哀傷,輕輕地摸了摸白憐的頭,微歎一口氣。
白憐不解「公子,您怎麼了?」
「憐兒啊,自那日你跟著我以後,我也便將你當做親人了,也默認了你這個徒兒,為師也是時日離開豫柳縣了,隻是、隻是放心不下你啊,我走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穆月不舍地看了一眼白憐,而後垂下眼簾,說不出的傷懷,
白憐自小便受同族欺淩,未曾有人這般待過自己,公子剛說自己是親人,親人呢。何曾有誰把自己當親人看過,淚水不禁從眼角滑落了下來,一把抱住穆月「公子,您帶憐兒一起好不好,我不要離開公子」
「憐兒,為師也舍不得你啊」穆月回抱住白憐。
陸子昇臉色越變越白,兩道劍眉緊扭到一起,看著相抱在一起的人,破口而出「憐兒,你不可以走」
穆月輕拍白憐,回身看著陸子昇「為什麼?憐兒是我徒兒為何不可以走?」
陸子昇緊蹙劍眉「之前因豫柳縣盜賊一案,白憐雖不是主犯,但也是從犯,根據律法,念其不明事故,罰他服刑六年衙役,今日六年遠遠未到,豈可有放行之理」
白憐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稚秀的臉認真的說道「我不會離開公子的」
陸子昇心裏微微刺痛,深沉的看著白憐,掩飾不了神情的落寞,難道這些時日你與我一絲情意也沒有嗎,這麼急於離開。
穆月眼角微微上揚,眸中盡是笑意「陸縣令,憐兒確是有六年服刑之期,但他心思明淨,腦袋清純,作為師父我甚感不安,還望縣令大人理解」
陸子昇視線一直凝視著白憐,穆月說的確實有理,憐兒也一意要走,就算自己借著服刑之由,若他想走,我又能如何?不由苦笑起來。
「不過」穆月話鋒一轉,陸子昇猛然看向他。
穆月別有深意地扯開一抹笑容「若是有人能待為照顧憐兒,我心裏許會放心些」
陸子昇眼睛一亮,猶如黑暗中的燭火,找到了出口「穆兄若是相信陸某,我會待其照顧好憐兒的」
「哦?」穆月柳眉斜挑,看向白憐「憐兒,這些時日以來,我覺得陸縣令對你也是甚好,跟著我也不知會有什麼危險,在這裏先行安下,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待你好好修行,六年之後為師回來接你如何?」
白憐眨了眨閃著淚花的眼睛,聽公子這樣說,不知為何心中居然有想留下來的意願,瞥向眼前陸子昇希冀的目光,其實除了公子,就數子昇對自己好了,可是又舍不得公子,對呀,公子說會來接自己的,心中權衡了一下,看向穆月「我聽公子的,您六年後會來接我嗎?」
穆月淡雅一笑「到時隻要你願意同我走,我便會帶你走」
陸子昇聽到這,心中頓時釋然。
穆月轉向陸子昇「憐兒有勞你待為照顧了,我有一事想求陸縣令,不知可行?」
「穆兄客氣了,若有事需陸某幫忙,盡管開口」陸子昇爽然笑道。
「我想借杜師爺些許時日」
「嗯?」
穆月笑笑「因我與杜師爺一見如故,相見恨晚,誌同道合,均有幾處地方,想去看看,領略一下天下美景,品嚐一下天下美食,暢遊江湖,可惜杜師爺忙於公務無處分身,今日我特來請縣令大人放他一段時日的假,不知可否」
一見如故?相見恨晚?誌同道合?怎麼沒聽言庭說起過,陸子昇看向一旁笑容可親的穆月,疑慮了「衙門中不曾有長假可放,何況言庭乃縣中師爺,甚是忙,如是放假,興許會有些不妥」
早知會有這麼一說,言庭說自己身為師爺,縣中暫時雖無大事,但小事也是挺多不肯同自己出去,隻有先得到縣令同意,來個先斬後奏,穆月挑起秀眉,眯起的細長桃花眼中閃著戲謔的光芒,慢慢走向陸子昇「倘若我硬要帶走言庭呢」
陸子昇眯起深沉的黑眸,微有錯愕,看著穆月,已有所明,心中苦笑「看來我非準了這假不可」
穆月哈哈一笑「勞煩陸兄寫個證明了」
陸子昇無聲歎了口氣,攤開桌上的紙提起筆寫起‘證明’言庭你可不要怪我,兄弟一場,為了我的幸福你就放‘假’吧。
穆月伸手奪過寫好的‘證明’看了看,還不忘拿起桌上的衙門公章蓋了上去,然後輕輕納入衣袖「多謝陸兄了」而後傾身向前,細語道「陸兄,六年時間足夠了吧」
穆月轉而悠然一笑「憐兒,為師六年後回來接你」
陸子昇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離去的穆月,嘴角抽搐。
「公子,憐兒會想你的」白憐閃著淚花啞聲道。
陸子昇走向還在傷心的白憐,緩緩地抱住他,從心底為憐兒有這樣一位‘師傅’而痛心。有師如此,實乃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