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後，我會帶著澄溪下山，這一去時間會很長，小華，你留下看家。”
    瞥了一眼震驚狀態的宇文華，宇文澄溪默默的點頭。
    他等了這個決定，等了六年。
    他始終記得當初媽媽的目光，他還有自己的責任——他要找回他的爸爸。
    “嚓~”，什麼東西碎了。
    夏瑾顏轉頭。
    宇文澄溪抬頭。
    宇文華早已淚流滿麵，昔日靈動的大眼睛早已是紅彤彤的如白兔之眼，腳邊，是碎了的瓷碟。
    散了一地作了白花。
    “小華……”夏瑾顏沉默了。
    “小華……”宇文澄溪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承認，自己是個很自私的人，自己是個很沒責任心的人，他不配做她的哥哥，他沒有資格在她的心中盤踞。
    可他卻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
    因為他做不到她想要的。
    “早就決定好的嗎？”宇文華直視二人，“早就決定將我一個人扔下嗎？”
    語氣卻是出奇的平淡，卻更讓人覺得壓抑。
    夏瑾顏搖頭。
    “那麼……”她看向宇文澄溪，用力的看著，“是小哥哥的意思嗎？”
    宇文澄溪搖頭。
    “因為我是一個累贅，因為我是包袱，因為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所以姐姐和小哥哥要扔下我！對不對……”說話間，人卻已蹲了下去。
    頭，深深的埋在膝裏。一個人，默默的抽泣。
    “這次會很危險。”夏瑾顏開口，輕輕的，很溫柔，暖暖的。
    走了過去，蹲下了身，摟住懶得宇文華。
    “不想失去小華知不知道，不想讓小華陷入痛苦的泥沼知道嗎？不想讓如同玻璃娃娃般的小華受到一絲傷害，知道嗎？”很溫柔。
    溫柔到容不得抗拒。
    “可是……”宇文華揚起了頭：“如果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呢？”
    夏瑾顏淺笑。
    伸出了小指拉起了宇文華的小指。
    勾住。
    “我們的約定——一定不會扔下小華的。行嗎？”
    那一刻，宇文華仿佛真的從眼前的人的雙眼中看到了璀璨耀眼星光。
    她強笑。
    勾了勾手指，點了點頭。
    安撫好宇文華，夏瑾顏示意宇文澄溪出去。
    “小華，小哥哥這輩子都不會忘了你。”走之前，宇文澄溪隻說了這一句話，在他看來，這無疑是最好的話語。
    其它的，不能說，不敢說，說不得。
    當宇文澄溪看見夏瑾顏時，她正看著那夕陽下泛著紅光的被白雪覆蓋的大地，站在高峰，俯視著那一片蒼茫。
    “澄溪。”盡管背對著他，當宇文澄溪走來時，夏瑾顏便開了口。
    “什麼？”對此，宇文澄溪已見怪不怪。
    “醫、毒你不及我一成吧。”雖是在問，卻是篤定的語氣。
    默默地點頭，宇文澄溪的臉上飛過兩塊紅暈。悲劇啊，六年，竟隻及一成還不到。
    “但武功是有大成的，沒錯吧？”
    點頭。
    雖說其它自己不強，但論武功……小五從不習武，隻是傳自己知道的功法和心法，所以說，若說隻是單純的比武，他可以毫不費力的將夏瑾顏一舉拿下。
    就是當初的血盟第七刺客罌怕也不是如今宇文澄溪的對手。
    “那就沒問題了。不過，你還得準備兩份身份證件。”
    點頭，宇文澄溪得意的笑道：“這個，小菜一碟，我是誰啊？國際大黑客。小五，崇拜我不？”
    搖頭。
    不屑。
    “……”受打擊了。
    轉眼已入冬。
    滿山的梅花競相綻放。
    不知是為什麼，這年的梅花，開得特別的燦爛。
    很紅，很豔。
    就連臨泉榭的那株梅花，也比往日鮮豔。
    “小五，她們知道你要走了，送你呢。”宇文澄溪說。
    笑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