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書生 第九章: 花賊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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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荊山的北方五十裏,有一座城池,名叫寒陵城。這裏原本是用來守衛萬荊山皇陵的,如今由於經濟的發展和城池的繁榮使這裏對皇陵的守護看得越來越淡,致使這裏警戒放鬆,不過卻有許多修道之人駐足此地,或雲遊四海路過此地,或紅塵求利聚居於此,各種目的的都有。
就在這天晚上,寒陵城發生了一件大事。
天空,一層薄薄的雲霧輕輕地遮住了高掛的明月,把本來熱鬧的寒陵城變得氣氛詭異。
深更半夜,一道黑影掠過天空,仿佛一道鬼影,飄進了一座豪華的府院。府院內,亭台樓閣有致地分布,交錯參差,別有一種特殊的美感。在府院之中,每隔一處就有好些站崗的守衛,時不時又走過一些巡邏的侍衛,整體看來嚴密森嚴。
黑影輕鬆地在守衛的眼皮底下穿梭而過,漫步府院。在一個亭台的轉彎處,黑影停了下來,露出了一絲邪笑,目不轉睛地盯著不遠處的一處閨閣,一處暗香飄動,花紅明豔的閨閣。
隨後,黑影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求求你,放了我吧!不要,求求你,不要呀!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求你放了我吧!”暗香飄動,花紅明豔的閨閣中,一位豔麗如花的美麗女子發出淒悲的嚶嚶哭泣聲和說話聲。她身上的外衣已經全部被撥落去,隻剩下幾縷遮羞的內衣,不斷地向著眼前的黑影哀求著,帶著滿是驚恐的眼神。
黑影一手按住那個女子,陰邪地嘿嘿笑道:“是嗎,我要什麼你都給嗎?”
那個女子一聽到這話,猛地點頭,不住地重複道:“求你放了我吧,我答應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求你放了我吧!”
黑影壞笑一聲,道:“這可是你說的,我隻要你的處子之身,等本身吸盡你的元陰之氣,享受完了以後,一定放了你!”
女子麵露驚恐,斷斷續續地道:不、不…不要……”
“哈哈!”隨著兩聲大笑,黑影另一隻手把那女子的內衣一扯而去。女子痛哭流涕,不斷地掙紮,可也無濟於事,隻剩下苦苦哀求之聲響徹室內,競也沒能傳出去。肉體之痛,在一陣之後,無力地弱下來。一時間,明豔的閨閣,倩麗的女子,春意盎然在這張柔床之上。
城府內,一道金光從天而降,落在大廳之內。很快,一個身材低矮的胖子就從內室匆匆而來。他震定了一下,擺手身旁的侍衛退下,禮貌地道:“大師半夜遠道拜訪,不知有何要事?”
此胖子正是見過世麵的府主劉和。
光散去,一位普相莊嚴的和尚轉頭,嚴肅的臉,道:阿彌陀佛,老衲來此,本是路過貴地,在上空發現一縷黑影,經觀察卜算,知此乃禍事之兆。老衲本著慈悲救世之心,不忍施主遭這禍事,特出手來解圍,希望能解除禍患。可惜,可惜,唉,一切已晚了!”
府主劉和心內一突,急忙追問道:“大師,能否解釋些,所謂何禍事?”
和尚無奈地搖搖頭道:“你的女兒,此劫難過呀!”說完,和尚金光一閃,已升到半空,射向那處明豔顯眼的閨閣。
劉和摸不清頭腦了,見此動靜,突然明白過來,隨手一揮,身邊侍衛應聲朝著和尚射去的方向圍去。不多時,包括劉和在內,許多人圍在他女兒劉敏的閨閣之外。
上空中,老和尚金光閃耀,法相莊嚴,輕輕地念了一聲佛號。與此同時,閨閣中的黑影心神一怔,隨手一招,衣服已披在身上。黑影陰冷一笑,自語道:“臭和尚,竟在這個時候打擾本魔神的雅興,哼!”黑影一隻手黑光閃動,在自己的臉上輕輕一摸,已換了一副不同的麵容,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誰。
於是,黑影輕輕一引,身子直飄而出,直立空中,正對著金光中的和尚。黑影的嘴唇動了一下,臉色立時嚴肅,驚疑地冷哼道:“我當是誰有這麼大膽,原來是梵淨派四大神僧之一的空痕,你這個老禿驢怎麼跑到這兒來打擾本爺的雅興,真是倒黴!”
金光和尚也是一驚,但很快又恢複震定的法相,道:阿彌陀佛,罪孽罪孽,施主認得老衲,顯然也是得道中人,不知為何要幹這種喪盡天良的齷齪之事。”
黑影冷哼一聲,笑道:“本爺做什麼事不需要你這老禿驢在這指指點點,我看你還是滾回你的梵淨派吃齋念佛吧!”
“罪孽罪孽!”老和尚閉眼歎道。
黑影瞬間手中青光閃動,一把青色的劍現於手中,青芒環繞,頗為耀眼,把下麵抬頭張望的侍衛都驚住了。一雙雙驚訝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天上的兩人。
夜風,輕輕吹拂,帶來一種淒涼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讓人心頭不淒然升起一股命運擺弄的無助感。
黑影手中青色劍一掄,青光大熾,一輪青色的光輪從劍尖幻化,不斷擴大。光輪齊轉而出,直向和尚而去。
和尚臉色嚴肅,向後飄出三尺,原先站立的空間金光彙聚,瞬間形成一個金色的佛字,把光輪攔截下來,兩相而撞,金青光芒交疊,把黑暗的天空照得亮如白晝。
隨後,黑影和老和尚同時一震,身體不由飄退一步。兩人緊緊地打量著對方,地上的侍衛驚地張大了嘴,或許是他們從來沒見過如此神仙般的鬥法。府主劉和卻不知為何,頭腦歪了一下,急忙跑向閨閣,好像對天空的鬥法毫無興趣。
和尚打量了一下,眼眉一動,嘴角拂過一絲疑惑之色,喧號道:“阿彌陀佛,施主施展的似乎是獨孤無心的青輪劍術吧,想必你就是那號稱“采花魔神”的飲香樂了!”
“什麼采花魔神的,老子不認識,也不懂什麼青輪劍術,老和尚你別在那亂嚷,老子不看你的數。”黑影臉色難看了一下,然後又恢複常態。
空痕常態依然,道:“飲施主不承認也罷,今晚之事既然被老衲碰見了,就不得不出手管一管,懇請飲施主隨老衲往梵淨派梵明塔走一趟。”
黑影似是驚了下,冷道:“哼,想請本爺去做客,還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青光一閃,黑影欺身而上,青色的劍芒橫穿空氣,直劃空痕和尚。
和尚眼光不動,眼隨光芒而轉,就在青芒快到之際,手指在身前輕輕一撚一扣,五指平伸,一股巨大的佛光立時阻止青芒向前。那一刻,黑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扣住自己,眼眉間不由自主地浮現焦慮之色。黑影加大靈力,青色的光芒立時環繞四身,終於有了一絲絲脫困的跡象。
空痕和尚眼色一緊,另一手五指指天,金色佛光在掌間彙聚成一張佛光普照的金網,隨著他手掌拍下,金網立時圍縛住黑影。
黑影感覺不對勁,全身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可無論怎樣也掙不開,仿佛是纏身的蔓藤。
痛苦,終於在黑影的腦海中浮現。這是他人生中第三次嚐到這種滋味。梵淨派的四大神僧果然名不虛傳,自己和他同為幻天境界,竟然對他毫無還手之力。想到這,黑影眉頭蹙的更緊。隻見他嘴角微動,一串如詩的話語隨口而出:
“天倫絕樂,神祈孤心;茫茫劍心,幻輪奪世。”
青色的劍尖,仿佛在顫抖,在跳躍,又似奪世的力量,突然間貫穿其上,青芒瞬間擴大,把金色的光輝壓下去,仿佛被沉封許久的火山,突然間狂湧而出。
劍尖在跳躍,隨著黑影的大喝,一股巨大的力量橫貫而出。在劍尖處,青色的光芒彙聚成一輪巨大的光輪,宛如旋幻的力量,無窮的奇怪字體在青色巨輪之中變幻漂浮,把黑影周身染成一片青色。
青色的幻輪旋轉幻滅,吞噬著周邊的青光。頓時,黑影臉上神色不定,似痛苦,似驚訝,似興奮,似悠愁。幻輪旋轉變大,直擴向空痕和尚。
和尚臉色驚了一下,即可又恢複震定,手上不由地現出一串金色的玉珠,邊道:“幻輪奪世訣!施主何必要如此呢?這法訣的反噬之力極大呀,一個不小心一身修為今後就全廢了。”
一道驚怒之聲從青光中傳出:“少廢話,還不是你這老禿驢給逼的,老子不用它怎能夠保命!”
空痕和尚輕歎一聲,手中玉珠傾刻間變大,形成一個個不同的佛家真言,把周圍又變成了金色。“嘛、呢、叭、彌、奄、哞”六字的玉珠擴大組合,形成了一道金色的佛牆。
“嘭”,金光與青光交彙,兩種不同的文字交疊互相吞噬,把空氣仿佛都震開了。地上的侍衛微仰著頭,隻見一片金青之色彌漫,以為天空爆炸,拚命往四處逃竄。隻留下一個和尚兀自站立空中,搖頭歎息道:“還是讓他逃了。唉,是否是天意如此呢?”
空痕和尚不自解地嘲笑了一番,有些迷茫,但很快恢複汲亂的心。他化作一道金光,回望了一眼下方,向遠方飛去。
萬荊山森林中,尹俊楓搭起了一個篝火,照亮著身邊。忽而,一道青色的光芒從上空直墜而下,消失在從林中。
尹俊楓眉頭皺了下,什麼話也沒說,靜靜地向著青芒消失的方向走去,隻留下一堆搖曳的篝火兀自孤獨地燃燒著。
“前輩,你這是怎麼了?”尹俊楓發現一棵巨樹下,躺著一個黑衣青年人,嘴角血際仍在,顯然傷勢不輕。
黑衣人忽然感覺到有人,慢慢地睜開疲憊的雙眼,看見眼前是一個少年,不是那個梵淨老禿驢,終於心寬了些。他勉強地笑了下,用微弱的聲音道:“小子,一個和尚在追我,我正受了傷。你不會是趁火打劫……”黑衣人自嘲搖了搖頭,全身青芒環轉,顯然在修複傷勢。
尹俊楓也愣了一下,自己不知道為什麼要對眼前這個來曆不明的陌生人如此好感。當下,尹俊楓也不去思索了,道:“前輩,別誤會,晚輩也隻是路過此地,正巧發現你受傷在此。”
“小子,陌生人可不是隨便能關心的,難道你不怕……”
黑衣人即可打住,眼睛望向天空,一顆金色的流星劃過,如此的美麗。
尹俊楓也順勢看去,卻見流星一閃而逝,在眼前不遠處的地方,一個枯瘦和尚,手拿一串金色的玉珠,輕喧佛號道:“阿彌陀佛,緣孽色生,亂世之神,普淨無度,斷絕紅塵。飲施主,你還是隨老納走一趟吧!”
“老禿驢,你少在那講你的佛經佛道,老子不信佛,你還是斷了讓我乖乖跟你走的念頭!”黑衣人此刻已是恢複他本來的麵貌,大概是傷勢不輕的緣故吧,使得術法失靈,他正是采花魔神飲香樂。
尹俊楓現在兩人的中間,他看了一眼飲香樂,眼神突然間變了一下,又回望向和尚,道:“不知大師是哪位?不知為什麼糾纏這位前輩?”
和尚看了一眼尹俊楓,眼中驚芒閃動,道:“原來是尹世家的尹俊楓尹小施主呀,施主不在擎開峰,怎麼跑到這來了?老納乃梵淨派四大神僧之一空痕。”
空痕又看向飲香樂,道:“這位飲施主幹了些傷天害理的事,老納出於我佛慈悲,於是想讓這位飲施主跟走一趟敝派參悟佛法,遁出紅塵的色相之欲。”
“希望尹小施主顧及自家門顏和身份,不要助紂為孽呀!"空痕緩聲道。
尹俊楓一聽到家族顏麵和身份,心中就生氣。從小,他就是因為顏麵而讓青春在靜默中消逝。因為這顏麵,多少人爾虞我詐,拚死相鬥,最終換來的卻隻是一場空。
正當飲香樂出言破罵空痕的時候,尹俊楓踏步而出道:“顏麵?身份?這些我已是不看重了。大師身為出家人,難道還看不開。世上為人而立,不圖其它,隻為身在天地中,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不管它對與錯,正與邪,不過是鬥爭雙方的辯解而已。紅塵妄念,清心寡欲,放下屠刀,世間平等不正是大師你所要修悟的,又何必執著於始終。也許今天他為惡,可說不定明天他就是大善之人。萬事總是在循環之中,拘謹一處,糾結善惡,大師又何來佛心。”
“佛曰,一切由天定,善惡必有報。希望大師放他一馬,明天之事之因果,必有天定。”小子懇求大師了。
“這!尹小施主為何要替他求情呢?”飲香樂和空痕都用驚訝不解的眼神看著尹俊楓,等待著他的答案。
“緣吧,我不知道。我和這位前輩也不相識,也許我和他有一種牽連,注定這次我會這麼做。”尹俊楓道。
空痕用深邃的眼神掃視了一下尹俊楓,道:“施主小小年紀卻看透了許多世外之事,將來的你或許青出於藍,績業非凡。老納雖為佛法禪悟,可惜也遠離不了一些世俗偏見。也許老納的立場,那是義不容辭之事。尹小施主既然要求放他一馬,也好!”空痕略思一下,又道,“隻要尹施主能接下我這無上佛法渡練而成的玉佛珠,那麼,老納定會離開此地,承諾放他一次。”
尹俊楓想了下,道:“大師佛法高深,又在幻天境界。我隻有元丹境界修為,更有傷在身,何以擋得大師一擊。”
空痕微微笑道:“尹施主不必擔憂,此佛珠通曉佛法,不會傷及你的性命的,隻是一個小小的測驗,看看這究竟是天意否!”
尹俊楓道:“好吧,大師可以開始了。”
空痕點頭道:“準備好!”一串金色的玉珠浮現在眼前,玉珠上金光閃耀,六個大明真言,嘛、呢、叭、彌、奄、哞顯現在玉珠上,六珠首尾相連環繞,形成一個金色的佛圈,佛圈之中宛約可見一座金色巨相的佛祖參悟佛法。周圍的黑暗,不再是黑漆漆的。空痕、飲香樂、尹俊楓的臉都被映上了金色的霞光。
六個佛珠轉了一會兒之後,瞬間分開,四處分散,宛如流星。隻一會,六個佛珠又再次彙聚成環,中心赫然正是尹俊楓。從外看去,正好是佛祖像印壓在他的身上,如此莊嚴神聖。
頓時,一股莫名的壓力湧進尹俊楓的感知中,溫柔之中又帶著強勁的霸道。風停了,夜靜了,隻有他,是為了什麼去承受這些呢?
尹俊楓環指結印,一層淡淡的橙光環繞其上。可一下子,橙光就被金芒吞噬,仿佛那是大海的一滴水,一葉舟,毫無用處,宛如車水杯薪。
就在金色的佛芒帶來巨大的精神壓力下,一層淡淡的七彩虹光把尹俊楓圍繞在其中。七彩的霓虹色芒環繞流轉,宛如色彩的河流,交彙重疊,又分開交錯,把佛光牢牢壓製在彩光之外。
尹俊楓大緩了一口氣,心中歎道:“虹霓光圈,你到底會是在我什麼樣的狀況下出現呢?唉!可惜我都不懂怎麼控製你。”
飲香樂和空痕起初隻是驚訝了一下,經過細致一看,他們都是何等人物,大是驚愕道:“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虹霓元府的光芒?”
空痕肯定了自己,搖頭道:“千年前劍王曇花一現的虹霓元府,如今卻是在尹施主身上。你即得此福緣,不知是好事否?千年之前的劍王,一場空前絕後的正魔大戰,天境卻是生靈塗炭,民不聊生。不知道這一次,又會是劫數的預兆否?”
飲香樂和尹俊楓聽了這話,都望向空痕,希望看懂什麼。
“也許這就是天命吧!”空痕大師歎了一聲,順手一指,金光中的玉佛珠立刻變回原行飛回手中,道:“尹施主的要求老納答應了,這就離開。在走之前,贈予尹施主一句話--注定天命,緣份曲折,看淡人生吧,也許你能渡過劫難!”
隨著一道金光幻化,空痕大師飄然而去。
尹俊楓望了下暗黑的天空,似是明白,又似迷茫不解。回過頭來看向飲香樂,道:“前輩知道大師的話中之意嗎?”
飲香樂皺了下眉,道:“也許你應該記住那個老禿驢的話,他對卜算之術也很在行,尤其是他的玉佛珠,有通曉未來之能。或許他看出了你一些什麼!”
“好的,老禿驢走了,我已無大礙,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飲香樂站了起來,向前走去。
忽而,他停住了,詢問道:“你叫尹俊楓對吧,我記住了。下次見麵,我必送你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禮。”說完,他就消失在黑暗中。在那裏,幾個耀眼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如此的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