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陽光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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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風雨過後卻看不到彩虹?
我看著媽媽和她懷裏的小男孩,明也走到了我的身邊。
“嶽阿姨,您剛才說什麼?”他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但我卻覺得,他在緊張。
媽媽沒出聲,我聽到一個中年男聲從她身後傳來:“就是你們所聽到的,小才是你們的弟弟。你們的。”我這才發現門外還有一個人。他的刻意重複讓我感到了陰謀的氣息,而他的聲音更是讓明震驚不已。因為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扔下一堆錢就對親生兒子不聞不問的,明的父親!
明並沒有喊他,我知道經過這些年明已經不恨他的爸爸了。或者說,從來沒恨過。曾經所做的那些傻事,也隻不過是一個還不成熟的孩子想得到父親的關愛而已。而如今的明早已不是那個想法天真的孩子,不願開口,隻是已經不習慣說“爸爸”這個詞了。
我看見楊叔叔的眼神裏滿是對兒子的深情,不由為這兩父子在心底歎了口氣。彼此之間明明有那麼深的親情,楊叔叔怎麼舍得就這麼拋下明那麼多日夜呢?
但我還是很在意,他們說的這個好像叫“小才”的小男孩是我們的弟弟?這時楊叔叔說:“你們都長大了,有些事,也是該告訴你們的時候了。我們先回家吧。”
我愣了一下,難道楊叔叔已經知道我和明的關係了?那他怎麼還能這麼和顏悅色地說話?
帶著一串問題,我們來到了楊叔叔家,也就是明獨自一人住了幾年的那座大別墅。
我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小才已經睡著了。雖然我不是第一次來,但今天我卻覺得氣氛很不一般。
楊叔叔複雜地看了我們一眼,終於開口說道:“雖然是難以啟齒的往事,今天也不得不說一說了。那是我年輕時候的事,算來也已經過了二十來個年頭……”
楊純朱是省上最富的公司老板的唯一一個兒子,多少人都說他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而現實也確是如此。他很聰明,長相帥氣,父親楊學東和母親葛英又非常寵愛他,於是讓他從小就養成了**不羈、目空一切的性格。
本來總是流連於萬花叢中的他,卻機緣巧合地看中了公司新來的職工嶽美佳。隻那一眼便再不可收拾,楊純朱覺得自己這輩子就認定這個可愛的女人了!
而他要的東西,又有什麼是得不到的?他開始瘋狂地追求嶽美佳,不管是深情還是浪漫,在精神和物質上都狠狠下了一番功夫。
那嶽美佳尚是個單純的大女孩,哪裏禁得住楊純朱那故意放電的笑容和無微不至的關心?一顆心便也給了這個完美的大少爺。還好楊純朱也是動了真心,兩人便走到了一起。楊純朱許諾在他正式接手公司後兩人便結婚,而他父親也早想把公司交予楊純朱。
本來,事情就是這樣了,應該就是這樣了。
然而,天意弄人,公司經營係統出了一個漏洞,直接損失十幾億!眼看,這個曾輝煌一時的楊氏公司就要走上倒閉的路。
這時,市排行第二的金熊貓集團突然提出:他們可以出十億幫助楊氏公司度過危機,條件隻有一個,就是讓楊純朱和金熊貓集團的千金小姐劉莉莉結婚!
原來那劉莉莉在一次晚會上對楊純朱一見傾心,當下芳心暗許,非楊純朱不嫁!但無奈楊純朱怎麼也注意不到她的存在,更別提喜歡她了。而自家公司的實力又比不上楊家,隻得自己傷心。
正當她要死心之際,楊家卻出了這麼大的變故,叫她怎麼不心動!而她父親對她又甚是溺愛,便提出了如此不可思議的條件。
而這一邊,以楊純朱那性格又怎會願意!盡管楊學東極力勸阻,他還是選擇在結婚前的一星期帶著嶽美佳私奔。
他借酒消愁,喝得多了,便在酒後與嶽美佳行了夫妻之事。但他第二天醒來時,嶽美佳卻不見了。桌子上留著一封信:
純朱,其實公司經營係統會出現漏洞都是我的錯,是我在工作時太不認真了,才會導致公司承受了那麼大的損失……我們的幸福是被我親手埋葬的,我沒有臉再留在你身邊。昨夜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你回去吧,去劉莉莉身邊,好好生活。我要去一個遙遠的城市,你不必找我,珍重。我愛你。
楊純朱難以接受嶽美佳離開的事實,混混僵僵地結了婚,洞了房。三個月後,劉莉莉懷上了孩子,楊氏公司的危機也解除了,楊純朱這才如夢初醒。但他雖對劉莉莉沒有感情,但她給的恩惠卻是實實在在的。知道自己必須得負責後,他便日日活在對嶽美佳的思念中。其實,在某一個地方,他所牽掛的人又何嚐不是在任思念的潮水淹沒自己呢?
十個月後,劉莉莉生下了他們的孩子,取名為楊明。
然後他們搬了家,因為他知道再呆在那個城市的話,自己會瘋掉的。
十年後,明拉著他到假山玩。他見到他朝思暮想的人,領著一個和明年紀相仿的男孩。
他麵上微笑,心裏卻氣得發抖。你一離開我就去找別的男人了麼?那我算什麼?!
楊純朱這樣問她,她卻溫柔地笑著說:“他,也是你的孩子。名字叫楊川。比你家那個大三個月。”
他愣住了。楊川,是他和她約定好的,將來生個孩子,不論男女都叫楊川。
這麼說來,那一夜後她便有了身孕。而她沒有工作,獨自一人來到陌生的城市,那段最艱苦的日子,他不在她身邊!
他覺得她欠她們母子太多太多,便開始私下與嶽美佳聯係。開始嶽美佳是不認同他這種做法的,但或許是思念消磨了她的理智,她也開始回應起來。楊純朱也說,其實他早知道那件事是由她引起的,但他從未怪過她。
然而這件事還是讓劉莉莉察覺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雖然人在自己身邊但心裏一直想著另外一個女人,可以忍受丈夫那麼多年的冷漠、相敬如賓。但是,她不允許他視她為無物!於是,她開始質問他。而後果卻足令她後悔一輩子!楊純朱說,你知道的,我根本沒有愛過你,我們離婚吧。
他是要離開她,去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啊!
可她又能怎麼樣?無錢便無力,而這個男人卻已經在全國的財富榜上進前五了。她一氣之下,跳江自殺。
楊純朱知道後想帶著嶽美佳和楊川先離開,再來接楊明。無奈楊川和楊明卻是那麼好的朋友,隻得和嶽美佳先去避風頭。
然而發生了一些事,讓他們一時回不來。然後,便有了楊才,楊川和楊明的弟弟。
“……我這樣說,你們明白了吧。”楊叔叔深深歎氣。
我和明都沒有說話,隻是直直的看著對方,卻隻在對方眼裏看到了迷茫。
我們……是兄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