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聖女月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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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聖女月瓏
高大的鳳凰木開著像火一樣的花朵,在清風中搖曳生姿。稠密的似火林間,一座精致的竹樓俏然而立。
竹舍內也精致簡潔,一位身著月色紗裙的女子端身坐在竹榻上,容貌清麗,巧笑倩兮。
“風,我做的好麼?”
女子仰著頭看著身邊一襲玄衣神情倨傲的男子問道,眼裏的愛慕清晰可辯。
而那男子隻是沉麵不語。
“風?”女子有點慌了,“我都是按你的吩咐做的啊。”
半晌,那人終於開了口,聲音低沉:“誰讓你自作主張?”
那女子一聽更慌了,纖手輕輕扯著男子的衣袖:“我……我想著嚴重一點那人會更急,消耗的法力也會更大,我們……我們就能……”
“月瓏,”男子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以後做事要提前告訴我,切不可擅自決定。不過,”男人轉頭看向那張慌張的美麗臉龐,“你這次做的很好。”
“真的?”月瓏聽了這話頓時一喜,時才黯淡的臉色頓時隱隱發光,“風,你在誇我?”
懷風眼色閃了閃,嘴角微微翹起,伸手端起她的下巴:“自然是在誇你。”
月瓏從未見懷風笑過,看那輕揚的邪魅嘴角,臉頓時紅成一片,身子也不由軟了,輕輕向愛慕的人偎去。靠著這個男人的肩膀,做任何作孽的事也都值了。
初見他是兩年前一個夏天,自己在忘回川中找一種水蟲製蠱,卻不想被鬼魚咬了一口,那時他遠遠走過來,肩上落滿了火色鳳凰花。
“怎麼那麼不小心?”
他麵容冷淡,但聲音卻是溫柔。將自己從水中抱起,替自己尋找草藥來解毒。
後來,他便常來。
直到有一天,他麵帶痛苦,抱緊自己訴說著西域第一聖教的殘忍與冷漠。
“月瓏,幫我,可以嗎?”
可以嗎?那時自己想笑,自從在忘回川初見你的那刻起,我的心就沒有回來。
忘回忘回,一去不歸。
自己是南疆白崖族的聖女,會巫術善製蠱,是唯一能養活百年發一次芽的天下致毒草火鳳凰的人。以前族人都用崇拜的目光看自己,但從沒人敢上前和自己說話,十九年來,沒有知道自己的寂寞,那時自己恨透了聖女這個身份。
但現在,自己好感激,因為這個自己才有能力去幫助他。
“無論任何事,懷風,請開口。”
==☆迦◇耶☆==
解除瘟疫並不隻是布下結界就可以的,迦耶領著他們一邊用術法救治,一邊號召大家食用藥物,這樣將近半月,疫情才真正得到控製。
徽看著迦耶微蹙的眉,不由冷聲道:“為什麼不回去?”
迦耶沒有睜眼:“不為什麼。”
徽聽他無所謂的口氣頓時怒道:“不為什麼?你可知你再不回去療傷,你這命都難保!”
他這一說迦耶倒是睜開了眼,看了徽一會兒才道:“你以為我這不老不死的命是那麼容易交代的麼?”
徽眼眯了下,神情複雜。
“好了。”迦耶忽然笑道,“那我們現在回去吧。”
徽沒有接話,隻是轉頭看向在遠處替人們療傷的懷風和懷雪。迦耶後來也不由看過去,見懷雪不時抬頭看懷風一眼,眼神溫柔,懷風有時看到了,也會衝他笑,一笑,懷雪就羞赧著低頭。
“迦耶,”徽突然輕聲說,“你不會後悔麼?”
迦耶眼光閃了閃,肩下的幻蓮變成淺碧色。
“即使現在不後悔,那將來呢?未來那麼久遠,你都要像過去的七百年一樣過麼?
“過成了現在的行屍走肉……”
徽說完,半晌轉過頭去,發現那人早已不在原地。微微歎氣一聲,再抬頭去看那兩人,懷雪正給懷風遞著藥,懷風一臉認真。
“迦耶,神的最終歸宿,你是不是早已洞悉?”
==☆迦◇耶☆==
回到幻蓮宮,再見那些低著頭匆匆行走卻沒有任何聲音的侍神者,竟感覺出一股緊張之氣。但沒有人去探查詢問,任陽光和陰影交織,相互吞噬。
冥池畔,懷風看著六師負手而立,雖隻有半月,但對這些本就天賦極高的人早已足夠。
“大家都會了麼?”
“要查看一下嗎?”攝魂師飄蓬看著懷風,原先的妖媚之氣竟隱隱收了些,但目光卻更加邪魅。
懷風輕抬下巴:“不用。”眼神掃過六人,“我相信你們。”
六人皆頷首,自信且自負。
“六芒星下,九天禁錮,十天滅神。”懷風看著六人,“頂峰就在眼前。”
六人麵容鬆動,眼內閃光。
“不過,”懷風又道,“我想留他一命,諸位到九天之術即可。但此事隻我們七人知,對外,任爾宣說。”
九天之術所用的法力和十天滅神所耗自然不同,省了法力又得名,何樂不為?六人點頭。
==☆迦◇耶☆==
徽為迦耶護法,看著他眉心的紫氣不由皺眉。原先的反噬之力本就強大,現在又消耗這麼多靈力,恢複甚難。不過迦耶早就修成不老不死之身,年深日久,總有好的時候。
可就怕……
這時,懷雪卻進來了。
他見徽便微笑:“護法,辛苦了。”
徽點點頭,讓開些,懷雪來到迦耶麵前。
迦耶和懷雪不近不遠,但懷雪一身的術法卻也是由迦耶所教。懷雪素來乖巧,迦耶雖不說什麼,但對這個小弟子的愛護卻還是能看出來的。
懷雪伸手想摸一下迦耶,中途卻是頓住了,隻是輕輕捏著點兒迦耶的長袍。
“護法,師父什麼時候能好?”
徽答:“不知道。”
懷雪看著眼前這個人,忽然心酸起來,一個不由己兩行清淚便下了。
師父,您能不能……能不能……
懷雪心裏哽咽兩聲,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他說不清對他是什麼感覺。沒見到時,心心念念都是因師兄而對他的怨恨,可見到了,卻總是心疼。
那時他拉自己的手,一步一步踩在荷葉上,風吹起他淡紫色的長發,輕輕拂過自己的臉。他給自己取名“雪”,說自己晶瑩剔透像雪一樣。他說,雪,你要陪他。
自己不負他所望,果然愛上了師兄。可是你呢?那無數次隱月林的獨飲,那滿湖綻放的白蓮,看到的不止是師兄。
可是,自己終究愛的是師兄,想的念的也是師兄。
師父,你曾要我陪著師兄,我一直都聽你的話,那以後有我陪著他,你……可不可以離開?
懷雪任性,請神寬恕,請神成全,請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