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往常的清晨。
    我打了一桶滿滿的水，滿步踉蹌的走在回後宮的路上。
    似乎是我生來就體弱的關係，平時走快那麼兩步也要摸摸胸口感受有些加速的心跳和喘上兩口粗氣。
    母妃不知怎麼又心情不好，天還沒亮，就拿著竹條生生把我從床上打了起來，一邊罵我貪睡，一邊把我趕出去要我掃院子。
    這後宮自來都是仗勢欺人的地方，那幾個小宮女見了我，假情假意的說了聲寒衣公子好，便把手上的工作全丟給了我。
    倒是有些可笑，我還竟是個“公子”的身份。（某夜按：皇帝認的兒子是不能被稱作皇子的，所以叫寒衣為公子。）
    不過難得沒有把我要用的東西砸在我頭上，而是叫我公子……我覺得奇怪，卻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便隻好老老實實的掃起地來——也許做的好，母妃會賞我一頓午飯，不至於餓肚子。
    可惜如意算盤終究是打錯了。
    那幾個小宮女見我掃完了一塊地，就把我掃好的東西全都弄了回去，等她們看膩了我的“一臉蠢像”，已經是中午的時段了。
    院子還是很髒，甚至比以前還要雜亂。
    母妃再次氣的直跺腳——卻是故作柔弱的倒在了他的懷裏。
    沒人告訴我，今日中午皇帝要來。
    他倒是沒說什麼，隻是笑了笑，對母妃說，這孩子是應好好管教的。
    母妃立即意會，讓一旁的小宮女執起了某個太監遞過來的“禦用柳條”，又把我打了一遍。
    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他還是笑，這種隨意毆打我的事，於他，在我身上早就默許了。
    我有點難受，雖然我知道我怎樣都沒什麼關係，他隻是把我的溫順當做調悅劑，可我還是難受。
    他對我好，他給我我想要的東西。可他對我也壞，他縱容著所有人來欺侮我。就因為他樂得如此。
    我看不透他，他什麼時候在說真話，什麼時候在說假話，我通通都不知道。
    那柳條可真是打得我皮開肉綻，他看我流出的血把外衣染紅，就讓母妃停了手，與她改到禦花園恩賜午宴了。
    母妃受寵若驚，臨走前卻不忘告訴我繼續做雜活。
    午飯是沒了。
    我隻能提著水兩步歇歇兩步歇歇的慢慢走回去。
    下午熱的很，路過禦書院的時候，正是幾個皇子休息的時間。
    我從未進過禦書院，父皇根本不允許我識字。不由得，有些羨慕他們的在門前駐留了一會兒。
    那是誰？其中一個衣著華麗的皇子拉住較他大些的皇子問道。
    記得是叫寒衣，從一邊走出來回答問話的皇子我見過，二皇子宇文殤。
    你，過來。他向我勾了勾指頭。我卻站在那不敢動。宇文殤性格惡毒暴躁，誰知過去了會怎樣。
    父皇說，我不可以和別人交談的。我這麼想著，也這麼告訴了他。
    父皇？你還真敢這麼叫啊？他這麼一說，別人也都笑了起來。
    我愣了。
    我除了母妃和父皇，再也沒與人交流過，他們似乎帶著惡意，我卻又不知該怎麼辦——若是宮女太監一類的人，隻要乖乖讓他們說或給他們做事就好，若是母妃，一聲不吭的被打一頓也就好了……
    可是他們在笑，像父皇一樣。
    我不敢動，害怕，害怕極了。
    喂，皇兄，你看他怎麼了？七皇子宇文問岩大聲的說道，好像是在說給我聽。
    我讓你過來你沒有聽見？他沒有理會七皇子，快步走到我的麵前。見我低下了頭，便毫不猶豫的給了我一巴掌。
    那聲音響得嚇人，我的臉也立刻腫了。
    咣當一聲，我接的滿滿地一桶水也撒在了地上。
    隨後膝蓋被狠狠一踢，我措手不及的跪趴在地上，混著水的稀泥沾了我一身一臉。
    他看著我慌亂的用手抹著臉卻越抹越髒，鄙夷的向我吐了一口吐沫。
    真沒意思。他說。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眾人仍是嘻嘻哈哈的，連看都不再看我一眼。
    我小聲的哭，緊緊拽著那塊血玉。
    晚上的時候，我順著早已熟悉的小道，左拐右拐的偷偷跑到了父皇的寢宮。
    依舊是往常那樣，我躲在了柱子後麵，等他高興了，想起我的時候叫我。
    今天他卻像是故意的一樣，整整兩個時辰，看著手裏的書，就讓我那麼站在那裏。我的腿都麻的動不了，心想我是否應回去。
    又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他才張口道，一身汙泥，站在那裏做什麼？今天想來求朕給你什麼？
    我聽到了聲音，剛要邁腳，就因麻木的腿癱倒在地上。
    我顧不得那麼多，搖了搖頭，也不知他看沒看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隻是心裏想來便不由自主的來了，經他這麼一問，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末了，我悄悄的低頭說道，給我一件漂亮的衣服好嗎？
    他笑了，放下了書，這才轉頭看我。
    要衣服？他看著我一年四季都在穿著的，破舊的已經洗不幹淨了，而且還帶著汙泥和血斑的外衣。
    我點頭，然後又問道，不行嗎？
    他沒回答我，估計是因為我今天髒的令他生厭。
    我又摸了摸那塊用身體換來的玉。
    這次我用它換好嗎？我把玉從脖子上扯了下來。雖然有點不舍，但還是可憐兮兮的問了。
    那種玉朕有得是，他翻過了一頁書，笑意卻是更濃了。
    ……好吧……我勉強用還在打顫的腿支起身體，我……等我找找……應該還有更好的東西來換……
    我向他告退，便隨著他的笑聲離開了。
    夜很深，明天還要早起的……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開始妄想也許會得到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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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夜崽：此文很糾結……總歸是一個扭曲的人格發展史……
    不要被表麵迷惑……這文不止虐受……小攻們的數量未定……汗……
    順說=-=，這文更新速度會很慢……很慢……
    灰常之慢……如此這般就如此這般了……
    謝謝看文的親=3=，壓倒之~
    喜歡的話留個言吧……噗噗=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