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亮了，清晨的微光透過被打的稀碎的玻璃窗照了進來。
    聽完崔都鴿的話後，白啟和小卷次子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了，但是最後究竟是什麼結果，誰也不知道。
    “白啟今天不是要去魏雲那裏就職嗎？”崔都鴿說，“一夜沒睡，趕緊去吃點東西，不然身體撐不住的。”
    白啟和小卷次子同時歎了口氣：“也隻能這樣了。”
    “那你呢？”白啟有點擔心崔都鴿的安危。
    “你不用擔心我，咱們兵分兩路。”崔都鴿安撫到：“你去魏雲那邊查一查，我和卷紙君跟孔遷去看看那些所謂的原住民。”
    白啟頷首：“行，那我們到時候隨時聯係。”
    魏雲作為總裁還是挺忙的，白啟去報道時，正巧碰到魏雲在開會，他隻能站在門口耐心等待。
    “你是魏總新招的秘書？”一位年紀稍長的女士走了過來，“魏總開會結束還有一會，你進屋坐會吧。”
    白啟連忙擺手拒絕：“您客氣了。”
    女士笑眯眯的，她伸出手握住白啟的胳膊：“不用拘束，我叫林曉蘭，也是魏總的助理，你就直呼我名字就好。”
    白啟被林曉蘭突如其來的熱情弄的有些不知所措，隻能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好。”
    “來，這裏坐，”林曉蘭親昵的拉著白啟坐到旁邊的沙發椅上，“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白啟。”
    林曉蘭笑了，對著白啟招呼道：“你先坐會，我去給你倒杯水，你喝不喝咖啡？不喝的話，我給你泡壺花茶。”
    “謝謝，”白啟下意識拒絕，“不用麻煩，白開水就行。”
    “不麻煩，”林曉蘭說到，“你喜歡喝啥，我給你弄啥。”
    “白開水就好。”白啟還是那個選擇。
    “白開水啊。”林曉蘭古怪的笑了笑，“白開水挺好的。”
    說完，她端著杯子往飲水機那裏去了。
    白啟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感覺有些奇妙的違和感。總感覺那哪裏有點兒不對勁呢。但是具體哪裏奇怪，白啟又說不出來。
    林曉蘭回來的很快，她笑盈盈的放下手裏的杯子，然後拿過旁邊架子上的文件，遞給白啟：“這是你入職之後需要處理的工作內容，你先看看。”
    白啟從善如流的打開文件夾，然後看到了幾張A4紙上寫著的密密麻麻的字跡。他掃視了一遍內容，發現全部都是一些簡單到極致的事情。
    他皺眉問林曉蘭：“就這些？”
    林曉蘭笑意更甚：“對呀，就是這些，不難的，你慢慢學。”
    白啟沉默片刻，笑嗬嗬的點頭：“謝謝您，真是給您添麻煩了，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和林曉蘭待在一起的感覺讓白啟很不舒服，他開始不動聲色的支走林曉蘭。
    “不麻煩，我也沒別的事，陪你說說話而已。魏總是個重義氣的性格，他既然讓你來了這裏，你可得好好幹，再說了，我這是在盡地主之誼。”
    這話說的極為漂亮，讓人挑不出錯處，卻又隱隱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味道。
    白啟心裏冷笑：這說話得藝術可讓林曉蘭給玩明白了，不過他倒不介意陪她玩玩。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真的謝謝您。”白啟衝林曉蘭點點頭，表示感謝，態度很禮貌。
    林曉蘭的臉上笑容越加燦爛：“哎呦喂，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見外，姐可是把你給當親弟弟了。”
    白啟低垂眼眸，掩飾掉自己眼底的防備。
    雖然這個林曉蘭看起來很和善，但是白啟總覺得她的笑容背後藏著一絲陰謀。白啟對自己的直覺向來都是非常的相信，尤其是對上想要做壞事的人，他的直覺準的嚇死人。
    崔都鴿那裏的進展對比白啟也還算順利。
    他和小卷跟著孔遷一路七拐八繞的進了一座山，去到了一座偏僻山區村莊。
    這裏的村民們都居住在老式木房裏，房頂覆蓋著厚厚的茅草，這裏與外麵幾乎是天差地別。
    孔遷帶著他倆進了村子，來到了一戶農家門前。敲響房門後，裏麵傳來一個蒼老的男音：“誰？”
    “李叔，是我，孔遷。”
    “孔遷啊，”裏麵傳來悉悉率率的腳步聲，片刻後屋門被推開，露出一雙布滿褶皺，滿是溝壑的手：“快進來吧。”
    孔遷領著崔都鴿和小卷進了屋，剛踏進去他們就聞到了濃烈的酒精味。一抬眼，就看見了瘸腿桌子上放著的不少空白酒瓶子。
    這個房間比較狹窄，除了瘸腿桌子之外還有一個掉了一半兒門的破舊衣櫃。衣櫃裏掛著幾件打著補丁的衣服褲子，基本都洗到泛白了。
    如果說整個屋子裏最值錢的，大概就是角落裏堆著的一堆紙盒和飲料瓶。
    “你們先坐休息一下，”老頭說到：“我去把菜洗了，晚上在這裏吃飯。”
    “李叔，”孔遷喊了一句，把手裏提著的袋子遞過去，“這裏麵是我們給你買的菜和熟食，我們一會還有事，沒時間在你這兒吃飯了，你就別忙活了。”
    老頭腳步頓了頓，應了一聲後，接過袋子去廚房整理了。
    老頭轉身離開後，屋子裏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崔都鴿和小卷都是見慣風雨的，因此倒也不怯場。
    過了許久，孔遷才開口：“這裏就是我們原住民所住的地方。”
    崔都鴿沒吭聲，而是盯著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仔細打量，良久才回應：“嗯，看著挺荒涼。”
    “當然荒涼。”小卷開口說道：“這裏距離城區太遠了，而且交通不便，購買日常需要的東西困難，更別提住宿條件了。”
    崔都鴿疑惑道：“你們不是原住民嗎？怎麼混成這樣了？”
    “我們是被趕過來的，一開始因為沒有房子，沒有吃的，死了很多人。當時一度易子而食，過了好幾年才勉強建設成了現在這樣。”
    崔都鴿愣住了：“抱歉，我不知道。”
    孔遷搖搖頭，示意崔都鴿不要自責，安慰道：“沒事，這些是事實，你不問，一會我也是要告訴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