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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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半,紀辰皓從圖書館出來,深秋的風有點涼,他裹了裹風衣,慢慢朝宿舍走去。不出意外,宿舍的洪言昱又在練吉他,自從他迷上班裏的某個女生,側麵了解到她對會彈吉他的男生情有獨鍾,洪言昱從零開始每晚苦練一個鍾。
他們住的是四人寢,兩間雙人房用一個公共客廳和洗手間連接起來,一間房住兩個人,紀辰皓跟洪言昱住一間,每晚耳膜都要忍受殘忍折磨。
他話不多,洪言昱問他有沒有影響,紀辰皓搖頭,“沒事。”於是洪言昱放心大膽地練,背地裏紀辰皓已經在網上看租房廣告。
今天中午在學校貼吧裏看中了一個,是直租的不用通過中介,就在南區那邊,雖然離北區有點遠,但總歸是在學校裏,比去外麵住還是方便得多。
紀辰皓打了電話去問,對方好像很忙,說有空帶他去看房。也不好說他急,紀辰皓隻能答好。
這會聽到洪言昱的吉他聲,覺得越發急了,紀辰皓不動聲色地拿衣服去洗澡,出來的時候,手機鈴聲穿越吉他的呱噪傳到他耳邊,格外動聽。
“您好。”紀辰皓聲音平靜,其實心已經在咚咚跳了。
對麵的男聲懶洋洋的,或者說是有點疲倦,問他現在有沒有空去看房,不然得等周末。
“有。”紀辰皓斬釘截鐵回答。
背著包再次走出去的時候,紀辰皓心情一下就好了,夜裏的校區已經很安靜,他掃了輛自行車騎往南區,風呼呼地將風衣灌滿,紀辰皓奮力地蹬著車,路燈昏黃的光暈融進夜霧中,連給他打下的陰影都是模糊的。
紀辰皓到得有點快,他看了下手機,離跟人約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鍾,但學苑樓就在前麵,他把自行車放樹下鎖了,看旁邊有小賣部,買了一瓶熱牛奶,在窗邊的座位上坐下,慢慢地啜飲著等人,一麵回憶今天學的課程。
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哪怕已經在上大學了,他也仍然刻苦,抓住所有的碎片時間學習。
門口響起“歡迎光臨”的聲音,跟著門簾往兩邊推開,帶進一股冷風。
許卿書打著哈欠走進去,從冷櫃裏拿了罐啤酒,又在前台買了一份熱騰騰的關東煮,轉身拿到窗邊那排座位那,擰身坐到圓凳上,拿了手機出來,一邊撥號碼,一邊吃自己今日份的宵夜。
學校裏給老師分了宿舍,每個月交一點水電費就可以,但許卿書還是決定搬出去住,他實在忍受不了住在宿舍樓裏同事的過度熱情,今天這家做了好菜叫他去吃,明天包了餃子送點給他,許卿書自己不做飯,天天都是食堂和外賣輪番對付,自然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手藝給人還禮,但總不可能次次白吃人家的,於是偶爾買個花送這家的女主人,或是給那家的小孩子買個玩具賽車。
一來二去的,鄰居都熟了,要說大學老師生活可能是太單一,學校地處偏遠,自然不可能有像市區那樣豐富的娛樂生活,他們除了上課搞課題,閑下裏就喜歡盤弄他們這些個單身老師,給他們介紹對象,生怕肥水流了外人田去,像許卿書這樣年輕帥氣的男士最是吃香,七大姑八大姨中但凡有個年輕周正些的姑娘都排著隊給他遞照片。
許卿書還被按著頭去相了幾次親,實在是受不住了,幹脆貸款在外邊買了個小套間,世界頓時變得清靜,偶爾有點餘震也被他三言兩語打發過去。
不過分的這套房閑著也是白閑的,據說這種房還是挺好租的,誰願意跟錢過不去呢,他於是發了個招租的帖子,很快就有學生致電。
定的看房時間有點晚,一來是工作確實忙,二來想避開那些熱情鄰居。電話撥出去,許卿書幾乎沒聽到鈴聲響,電話就被接起。
“您好。”聲音很近,許卿書下意識地轉過頭去,跟旁邊舉著電話的男生對上視線。
許卿書眯了眯眼睛,兩人都有片刻的愣神——大概因為彼此都太好看。
許卿書先放下電話,笑了笑,“是你?”
紀辰皓喉結繃著動了一下,“嗯。”
他原本以為出租房子的是某位老師,畢竟隻有老師才有住學苑樓的資格,現在看來,應該不是。
眼前的男子穿著黑色外套,發型清爽幹淨,眉額開闊,深邃漂亮的五官完全露出來,雖然眉眼裏有些倦意,但難掩英氣,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大概率是某個高年級的學長,也許是。。。二房東?
紀辰皓不動聲色地想了一堆。
許卿書同時也在詫異,男孩五官極其立體漂亮,尤其一雙眼,呈淺淺的琉璃色,看起來清澈疏離,有種冷冽的俊美,更奇怪的是,許卿書對他莫名有點似曾相識,迅速在腦海裏確認了一遍,不認識,許卿書勾了勾唇角,舉了下自己手裏的簽子,“抱歉,稍等一下。”
紀辰皓再次“嗯”了聲,低下頭默默地等人。
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人捏著簽子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長,指節分明,而且吃得很快,腮幫子鼓動得像個小孩,明明隻是些垃圾食品,卻偏偏吃得很香的樣子,啤酒咕嘟咕嘟地喝下去,輕凸的喉結上下遊動,像一個魚餌上的浮漂,在瓷白的頸間隱隱現現。
意識到自己對人關注過度,紀辰皓頭又低一低,耳朵有點熱。
許卿書喝完最後一口啤酒,將東西歸整到袋子裏提起,“走吧,我好了。”
他領先走出小賣部,順手將袋子丟進垃圾桶裏。
紀辰皓默默跟在他身後。
許卿書緩了緩腳步,等人跟他齊平,道,“你大幾?”
“大一。”
“新生啊。”許卿書點點頭,“哪個院係的?”
紀辰皓繼續惜字如金,有一答一,“法學係。”
許卿書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接著話鋒忽然一轉,“小朋友,你長這麼帥,應該是係草吧?”
紀辰皓微窘,剛開學那會確實是評過的,他向來無視這些,覺得那隻是好事者的遊戲,不知為什麼,被身邊這個人說起,他倒不是很反感,反而那句“小朋友”讓他稍稍不快,似乎代表著某種不言而喻的輕視意味。
“學長哪個係?”紀辰皓不覺語調微揚。
學長?許卿書忍不住笑起來,笑意最先從嘴角浮起,很快眉眼都彎了,看起來很高興。
本碩博連讀,一直到留校任教,他已經不是小孩子的年紀,因為穿得隨意,長相顯小,被當成學生卻是常有的事,剛開始去教職食堂吃飯還被打菜阿姨勸退說“這裏是給老師吃飯的,學生請去學生食堂”,許卿書是給人看了工作證才領到餐了的。
不過“學長”兩個字從這一本正經的大男孩嘴裏蹦出來,許卿書不知怎麼那麼可樂。
他眨眨眼睛,“信息工程。”
紀辰皓,“哦。”
再問下去,就得是“你大幾”了,紀辰皓不想落這個俗套,更不想坐實人家說他是“小朋友”的幼稚。
聊天在紀辰皓這裏結束,他也沒辦法開啟新的話題,手指在褲袋裏捏了又捏,幸好小賣部離學院樓不遠,走路不到十分鍾的距離,很快就到。
許卿書領人進了樓棟,等電梯的時候,兩人並肩站在電梯門口,紀辰皓站得筆筆正正,視線微微側移地偷瞄旁邊的人,比他稍矮一點,但腿修長筆直,眼睫毛也很長,像把小刷子,刷得他心裏有些亂。
也是有心捉弄人,許卿書在電梯門上反光的那一麵中捉住人的視線,“看我幹什麼?”他笑盈盈地問。
紀辰皓一下耳朵連著脖子,紅了一大片,他不知說什麼好,這時電梯來了,許卿書先一步進去。
紀辰皓輕輕籲了口氣。
屋子有段時間沒來住了,打開門迎麵是一種悶悶的空氣,拍亮玄關的燈,許卿書忙著去開窗,轉身看到男孩還站在門口的位置,笑道,“進來唄,要請啊。”
是第一次獨自出來租房子,甚至以前都幾乎沒去過陌生人家,紀辰皓難免局促,低頭看看自己的鞋子,猶豫要不要脫鞋,但那個人是直接進去的。
許卿書看出人糾結的表情,攥了他一把,“不用脫,都好久沒搞過衛生了,你愛幹淨,以後你自己整理。”
紀辰皓緊著嗓子“嗯”了聲,被隔著衣服觸碰過的皮膚有種發燙的感覺。
屋子不大,許卿書三兩下就給他介紹了一圈,“。。。這裏是個開放式小廚房,但沒通燃氣,你喜歡做飯的話,可以用電磁爐煮。”
其他的好像也沒什麼特別要交待的了,因為這一邊都是單身宿舍,不存在小孩子蹦跳吵鬧的問題,有時候樓下張老師養的狗會叫一叫,但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就這樣了。”許卿書攤攤手。
紀辰皓,“嗯。”
許卿書眨眨眼睛,“嗯”是什麼意思,租還是不租,他沒有品出來,也許人家還要考慮下,或是問下家裏的意見?
自己也不是很有租房子的經驗,許卿書點到為止,“行了,今天也挺晚的了,你回去考慮下吧,不用急著答複。”
這下紀辰皓反應過來了,“不用考慮,我租。”
“哦?”這下又急了?許卿書笑了笑,“你都沒問租金多少。”
學苑樓的配套不錯,租金行情還可以,不過就男孩通身的氣派,他應該租得起。
果然,他說,“租金沒問題。”
大戶人家的孩子呀,許卿書無聲地歎了句,還是給他報了個市場良心價。
“好。”紀辰皓幹幹脆脆地答應了,“那。。。我明天搬過來?”
“明天?”許卿書睜大眼睛,“明天太趕了,周末吧,周末我找人來清理下,順便拿些東西走。”
周末還有三天,雖然有點久,但。。。可以忍耐一下。
“好,”紀辰皓道,想了想,又說,“我現在付定金給你。”
付了定金就不能改了,學法律的自然知道這樣做保險,但許卿書不知道啊,他隨口道,“不用,我信得過你。”
我怕你租給別人啊,紀辰皓想,不過。。。不能那麼幼稚,成熟男人應該是淡定自如的。
“好。”他說。
兩人鎖了門出來。
“對了,你叫什麼?”許卿書問人。
“紀辰皓。你可以叫我辰皓。”
“行,辰皓,我叫許卿書,你可以叫我。。。”
許老師嗎?老師和學生都這樣叫的,球友們還叫他老大,或者是許老兄,不過給這小孩叫似乎都不合適,“叫我卿書吧,我小名。”
紀辰皓,“嗯。”
現在的小孩都這麼矜持嗎,感覺他今晚說得最多的就是“嗯、哦、好”這幾個字,如果不是一張臉長得牛B,這男孩絕對可以往“古板”兩個字上靠。
但既然長了一張這麼漂亮的臉,那其他的缺點都不能稱之為缺點了。
不愛說話,這是“酷”。
“快回宿舍吧,挺晚的了。”許卿書在路口跟人道別,他要去拿車回自己的房子。
“嗯。”紀辰皓答應聲,“我周末找學長。”語落,他長腿闊步地走開。
拿了車出來,校園裏限速很低,即便這會路上幾乎沒人,許卿書還是開得很慢,眼睛不經意地向路邊瞄了眼,看到熟悉的人影。
本來可以默默滑過,許卿書卻還是停下來打了個招呼,“辰皓,這麼晚還出去?”
紀辰皓走的是通往校門口的方向。
他有點窘,“我出去住。”
許卿書才想起來,宿舍十二點熄燈關門,不給進去。
弄到這麼晚,是他的責任,略微一忖,許卿書道,“上車吧。”
紀辰皓,“。。。不用。”
他不是小朋友,他可以搞定,雖然沒有過外宿的經驗,但,身份證在身上,住酒店應該是沒問題的。
“上來。”
“喀喇”一聲,許卿書按下了車鎖。
許卿書的車出了校門,轉個彎,就到了校外的商業街,整條街排滿了大大上小的餐館,奶茶店,書店,服裝店。。。是學生們日常最愛逛的地方。
不過到了深夜,這裏也是冷冷清清,隻剩理發店門前的霓虹燈孤零零地轉著,還有旅店溫暖的招牌。
旅店環境怎麼樣,許卿書並沒親眼見過,但偶爾也聽人說起過,偷嚐禁果的小情侶們,就喜歡去這裏,夠暖昧,而且方便實惠,適合經濟條件不那麼闊綽的學生。
顯然,這裏並不適合紀辰皓。
他那張臉白得像雪,幹淨清透,怎麼可以去這種地方。
許卿書一麵想著,車子緩慢滑動,將整條街都開過,往前,又沒什麼店鋪了,然而人家的住宿問題還沒解決。
“呃,你打算住哪?”許卿書在內視鏡裏看了一眼。
紀辰皓抿了抿唇。這個時候叫司機來接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並不想回家,更不想聽父親的盤問。
“我。。。學長放我在路邊就好。”紀辰皓說。
他想自己打車去找酒店,附近沒有的話,去市區也行,已經是成年人了,這種事情他可以解決。
絕不能給人看成是“小朋友”。
“路邊?”許卿書四周看了看,“不怕被打劫嗎?”
紀辰皓很鎮定,“不怕。”
你倒是不怕,但作為一名老師,還是得對學生負責,許卿書本著送佛送到西的精神,道,“反正都上車了,不必客氣,你想去哪裏,我都可以送你。”
“那。。。酒店。”
“你找吧,找好了給我導航。”
紀辰皓打開軟件,查找附近的酒店,倒不遠,直線距離四點五公裏,點開導航,行駛距離就遠一點,大概要十幾分鍾,他有點猶豫,怕耽誤人家太久。
許卿書輕快吹了聲口哨,“那地方我知道,跟我一個方向,不用導航。”
紀辰皓臉上表情肉眼可見地放鬆了些。
許卿書一邊開車,一邊跟人搭訕,因為他要是不說話,車廂裏就安安靜靜,身邊這男孩似乎永遠沒有主動挑起話題的習慣,酷得可以。
“怎麼這麼急找房子,跟舍友相處不好嗎?”許卿書隨意地說。
紀辰皓默了默,“不是。。。他喜歡彈吉他。”紀辰皓的話就停在這裏,後半句他自己默默地在心裏說了:是被吵到了。
許卿書“哦”了聲,“你可以提醒他,或者兩人協商一個他可以彈又不影響你的時間。這樣就沒必要租房子了。”
學校的住宿條件是不錯的,不會很擠,而且學生最好多過集體生活,許卿書覺得眼前的小朋友似乎有點過於拘謹內向。
紀辰皓頓了下,你自己不是也在校外住嗎。
“不用,我租。”他說。
畢竟不是自己什麼人,許卿書的建議也就點到為止,“那也行。”他說,“出來住自由點。”
“嗯。”紀辰皓向窗外看了會,鼓起勇氣打聽,“學長大幾的?”
許卿書一聽這話就想樂,臉不紅心不跳地信口胡扯,“我研一,比你可大多了。”
“四年。”紀辰皓認真指出,沒有大許多。
“唔,是啊,”許卿書挑挑唇,一本正經地調侃人,“到底是學法律的啊,那麼嚴謹,不像我們學工科的,稀裏糊塗。”
紀辰皓,“。。。還好。”
聊天再一次被掐死。
許卿書心裏無聲捧腹,這種一本正經的大直男,怎麼找女朋友啊,根本都不知道怎麼哄人。
他忘了自己也是孤家寡人一個,倒替別人擔心。
一邊擔心一邊把車熟練地停到地庫,拉好手刹,許卿書突然反應過來,“咦,我怎麼把車開回來了。”
忘了要送人去另一個地方。
紀辰皓也是一臉懵。
這人說他知道地方,紀辰皓就沒設導航了。
“我。。。”
“沒事,”許卿書眨了眨眼,“既來之,則安之,不然你今晚就住我家吧。”
幾分鍾後,紀辰皓再次進了許卿書的家門,不過是另一個家。
他想要婉拒的,但。。。沒拒絕得了,學長還挺熱情的。
“都是我的錯,這麼晚叫你出來看房,開車又開錯了地方,來吧來吧,我將功補過,免費提供住宿。”
於是紀辰皓就來了。跟想象中不一樣,許卿書家。。。還挺亂的,一看就是長期單身,東西丟得到處都是。
許卿書踢了雙拖鞋給人,把沙發上亂丟的衣服拾起來,放到茶幾上,招呼,“坐。”
紀辰皓攥了攥自己的書包帶子,更緊張了,因為他看見那團衣服裏,有一條內褲,他默默別開眼簾,但。。。餘光還是在那條淺色內褲上,好想把它塞回衣服裏去擋起來。
許卿書給他拿了瓶礦泉水,“喝得慣這個嗎,想喝熱的得現燒。”
“可以。”紀辰皓悶聲說,他又不是女生,還得喝熱水。
捏著瓶子在手裏,紀辰皓書包都沒放下來,渾身上下都寫滿緊張。
許卿書有點後悔就這樣莽莽撞撞把人帶回家了,看起來人家並不習慣,也許人住酒店還輕鬆得多,他又不缺錢,可是。。。來都來了,再把人趕走會更奇怪,他於是故作隨便地打趣人,“別緊張啊,大家都是男生,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等等,好像現在新聞裏說,男生也不安全的,許卿書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氣氛怎麼變得更怪了,大概,也許,長得太漂亮的人是非會多一點,因為他們容易叫人心猿意馬。
當然,許卿書現在還沒有心猿意馬,但意識到再這麼說下去,很容易給人誤會成欺騙小學弟的流氓,許卿書調轉話題,“很晚了,洗了澡早些睡吧,你帶睡衣了嗎?”
“沒有,”紀辰皓接了電話就出來,根本沒想那麼多,不過,“我洗過了。”
“哦,那很好,”許卿書轉身走向房間,他有兩個臥室,但隻有一張床,被子倒有多的,他拿了一套寢具出來,“介意睡沙發嗎?我這沙發可以打開當床的。”
“不介意。”紀辰皓站起來,想放下書包鋪床,可是茶幾上放了許卿書的衣服,他看了看,選擇放到更遠的鞋櫃上。
把茶幾挪一邊,再把沙發拉開,當得上一張小床,而且看起來很柔軟,許卿書給他把枕頭和被子放下,“都是新的,我剛搬過來不久。”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