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名字是溪字，但是視覺上稱為江也不為過。
    水麵寬闊無垠，將對麵的高樓大廈都縮影了不少，叢林點點，鑲嵌在其中，身處對岸看起來，就像是售房處大廳中央擺的沙盤一樣，一個個小小的模型擺在裏麵。
    曹光硯站在蒲一永身後，見自己的名字躍然紙上時，心裏還有一點驚訝，他從未見過蒲一永寫過他的名字，除了那次鬧劇。
    他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在毛筆字的描寫下，能顯得磅礴大氣又堅如磐石，正如名字中的“硯”字一般，嵌成岩，單成台。
    而水麵上漸漸聚集成形的黑影卻被兩人忽視，知道組成人形，邁著步子，踏著湖麵，一步一步，緩慢地走了過來。
    曹光硯環視周圍，什麼東西都沒有瞧見，但是卻能感知周圍多了一些什麼東西，於是輕輕地拍了拍蒲一永的肩膀，問道：“蒲一永，你看到什麼東西了嗎？”
    蒲一永不急不忙地把毛筆擺在了硯台上，他看見了，一個男人的鞋。
    “蒲一永，Sehrerfreut，Siekennenzulernen（幸會）。”
    男人的容貌完完全全展現在了蒲一永的麵前，精致的五官，飛揚的眉宇，滿是少年才有的膠原蛋白，但眼中的陰鷙和怨恨又讓人疏離。
    什麼東西都看不到的曹光硯察覺到了蒲一永的異常，彎下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除了眼前的枯叢和河岸，沒有任何變化。
    “是看到了什麼嗎？”
    蒲一永扭過頭來，愣愣的眼神看向曹光硯，不帶任何情感。
    “很恐怖嗎？”
    曹光硯突然想起來大一的時候，解剖老師為了打預防針，讓他們去看一些很惡心的屍體，包括在水裏浸泡過一段時間，呈現巨人觀的漂子。
    “他在講什麼鳥語啊？”
    什麼？曹光硯沒有跟上他的吐槽內容，愣怔了幾秒，說道：“什麼鳥語？他說什麼了？”
    男人也是一頭黑線地看著蒲一永，後槽牙咬得死死的。
    蒲一永壓根就開不了嘴去模仿那句話，索性拿起筆來，換了張宣紙，一抬一低之間，一張畫像栩栩如生地呈現了出來。
    跟曹光硯夢裏的那個人穿著一模一樣。
    當見到實物的那一刻，曹光硯愣住了，他確信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但是為什麼心髒好痛，眼睛也酸酸的，被蒲一永提醒後，他才知道原來是不聽話的眼淚留下來了。
    “好久不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