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江岐和周升華在路上大概將案情和柯邵說了一遍，“多個人多個思路唄，穆哥說去搜查養雞場就是你幫著想出來的。”
    “是嗎，我記得自己幫過他好幾次。”
    穆江岐不好意思地說，“確實是這樣，我沒思路的時候都會問問他的想法，有時跳出圈子就會有不一樣的發現，再說，嘿嘿，我家柯邵很厲害的。”
    周升華的方向盤一打彎，“我去，穆哥你至於嘛！”
    “哈哈，抱歉抱歉，這天是又下小雪了嗎。”
    “這邊冬天就這樣，越往山裏走基本上整個冬天全是陰的，要是碰上有個大太陽，恨不得把自己和全部東西拿出來曬。”
    小雪慢慢成了中雪，等他們抵達青藍縣警局門口時，車門上全是黑泥。
    換到後座陪著柯邵的穆江岐拍著他的背說，“好點了嗎？”
    柯邵皺著眉頭靠在車窗上，坑坑窪窪的國道遇上下雪變得泥濘而顛簸，讓原先不暈車的柯邵惡心到反胃。
    他看著外麵雪不大，剛想開窗透透氣，但周升華卻說，外麵的風是順著山頂上的雪吹下來的，穆江岐一聽急忙把他開了一半的窗戶關得嚴嚴實實。
    “好多了，我自己在這透透氣就好。”
    穆江岐接過周升華遞過來的熱水說，“這會雪停了，院子裏也還幹淨，你要是舒服了就下來走走。”
    柯邵嗯了一聲，接過熱水抿了一口之後靠在了椅背上，穆江岐見他緩了過來，叮囑了幾句就同周升華一起進了青藍縣警局的辦公樓裏。
    “你們拿來的合成圖像我們已經分下去嘍，但是昨天開始下雪之後好多同事都去底下村子幫忙，你們要再等等才能有反饋。”
    局長是個五十多歲的當地人，姓陳，如周升華和懷清鋪墊的那樣，他的普通話並不好。
    “身高體重對比有結果了嗎。”
    “不是我們不對比，說句老實話，有些鄉親過來報失蹤的案子，要麼就胡亂編一個體貌特征，要麼就說不上來。”
    陳局長無奈地說，“我們常常找到人了才發現身高體重差了個十萬八千裏。”
    穆江岐點了點頭，現在去村裏隨便問一個人，你家裏誰誰誰多高多重，他最多告訴你，他和另外的誰誰誰一般高。
    “車上那位同誌是不舒服嗎，我這有暈車藥，一會再喝完麵湯暖暖身子，你們昨天說要過來我就頭大。”
    陳局長歎了口氣，“你們是不知道啊，好幾個村子都聯名要求重修省道，但遲遲沒有答複，我們出行也是一大堆麻煩。”
    “這場雪對鄉親們影響大嗎，山裏是不是還要大。”
    “影響倒不影響，就是這天一冷事就多，年前下雪的時候，有幾個村民在家生火取暖弄了個一氧化碳中毒，還有老人摔倒在路上人沒了，小娃娃跑出去玩栽溝裏摔斷了腿爬不出來，硬生生凍了一晚上，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再加上過年走親戚喝了點酒上了頭，打架、酒駕、親家鬧脾氣，集體鬥毆……”陳局長掰著指頭數落著，“還有一下雪牛沒了、羊沒了，找羊的又不知道哪去了……”
    穆江岐笑了下，還好雷州島不下雪，就是刮台風的時候麻煩點。
    正說這話，警局外麵駛進來一輛布滿黑泥的警車，穆江岐從窗戶往外下看去，柯邵站在廊下也盯著那包漿的白色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