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地方在筒子樓後麵，是公共的大浴室，兩塊錢一個人，穆江岐拿了洗漱的東西就帶柯邵過去，可他站在門口死活不進。
    “隻有這裏能洗澡。”
    “我不要和那麼多人一起洗！”
    “這樣行嗎，我幫你進去看看，這個點人不會多的，再說了衝一下就出來，要不了多久的。”
    柯邵還是不願意，穆江岐隻能帶著他進去看了一圈，好在裏麵沒什麼人，他帶柯邵勉強找了個角落衝了澡。
    穆江岐見他從裏麵出來之後一直低著頭悶悶不樂，便問道，“你沒來過這種浴室？”
    但柯邵沒理他，穆江岐看著穿著自己格紋大褲衩和白色T恤的男孩，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貼著他耳邊說，“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是啊，怎麼了。”
    “你沒住過宿舍？”
    柯邵搖搖頭，他來錦城上學之後沒兩天，母親就給他在這邊置辦了房子，日常還有個阿姨幫忙打掃衛生和做飯，連筒子樓裏的那種老式衛生間，他都是第一次見。
    “大學生不住宿舍，你家又不在錦城，柯邵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誰跟你說大學生一定要住宿舍了？”
    穆江岐語塞，從知道了他身上那件衣服的價格開始，自己和柯邵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回去還要看會書，你自己睡覺行不，我睡外麵地上。”
    “你昨晚睡得不舒服？”
    一想到今早上穆江岐拱到了柯邵懷裏，他臉上一紅，急忙說，“怕你睡得不舒服。”
    “還好，我不介意。”
    “行吧，那是你自己同意的哦，別說我虐待你。”
    ***
    穆江岐熬到很晚才上床，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去，生怕吵醒了睡夢中的柯邵，身旁的人睡相很好，反而是自己恨不得滿床打滾。
    等到新的一天太陽升起，他又發覺自己拱到了柯邵懷裏，而柯邵也醒了。
    “小時候養了隻杜賓，每天早上也會像這樣拱到我懷裏，還會拿它的大腦袋蹭我。”
    被比作杜賓犬的穆江岐白了他一眼，柯邵反而撓了撓他的腦袋說，“我還要喝豆漿。”
    “等我跑完步給你帶回來，時間還早，不再睡會？”
    柯邵哼了一聲，把頭埋進了被子裏，沒了紅花油氣味的他聞著香香的，穆江岐第一次覺得自己買的沐浴露氣味這麼好聞。
    他給柯邵買了豆漿和甜豆腐腦，自己啃了一個茶葉蛋和三個饅頭就要去打工的地方，等他再回來做了飯之後，倆人又結伴去了圖書館。
    服務台的阿姨老遠就熱情地和柯邵打招呼，還給他帶了煮雞蛋，說是滾一滾可以消淤青，又略帶批評地說他下樓梯怎麼這麼不小心。
    而不到一分鍾之後，柯邵就把雞蛋扔給了穆江岐。
    “呦，都能騙吃騙喝了啊。”
    “你不吃就扔了。”
    “為什麼不吃！”穆江岐說著剝開了那三個雞蛋，“我帶你去路邊立塊板子，咱倆是不是就能吃喝不愁了？”
    柯邵抿了口他水杯裏的水說，“要不你試試看？”
    “話說，你啥時候願意回去？”
    “你又要趕我走了？”柯邵說完就哀怨地看著穆江岐，“那你帶人家回來做什麼嘛。”
    “我！算了……”
    穆江岐把雞蛋塞進嘴裏不再去看他，柯邵則又捧起了昨天看的那本小說，倆人晃蕩到了晚上在外麵吃了飯之後才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