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江岐有些慶幸自己今天補足了覺，根據線人的情報，明日那夥人有個牌局，幫派裏的話事人都會來。
    今天來的小弟就是嫌疑人之一，他算是來布置會場的，這也算證實了線人的情報正確。
    穆江岐剛剛接觸這案子，加上重案組的人捂得嚴實，連齊陽舟都無法打探出更多的消息，所以穆江岐對自己的定位，跟著幹就完了。
    線人有提到在屋子裏見過彈簧刀等管製刀具，為了以防萬一，局裏還給大家發了防彈衣，穆江岐領了槍支和子彈之後，把自己的手機鎖進了儲物櫃裏，就跟著重案組的同事一起去了抓捕地點。
    穆江岐和齊陽舟擠在一輛車的後座，他們要在車裏蹲守直到目標現身，即便現在不是聊天的好時候，齊陽舟仍舊是開了口。
    “你昨晚和柯邵一起吃的飯？”
    “嗯，去完修理廠就一道吃了。”
    “鳴翠的位置可不好訂。”
    “這我就不知道了，柯總帶我進去的。”
    倆人本身都是科班警員出生，穆江岐在警隊裏混的時間雖然沒有齊陽舟久，但審訊技巧和經驗並不差多少，倆人的一問一答看著像是普通的對話，卻暗藏了不少信息。
    齊陽舟直接表明穆江岐的一舉一動自己都清楚，又問起了鳴翠的訂位，暗指穆江岐在京市是不是有別的靠山。
    所以穆江岐的回答老老實實，先說吃飯是順路的事，打消了齊陽舟猜測的他與柯邵交好的可能，也指明了他僅僅是幫柯邵修車。
    又說起不知道鳴翠訂位子的事，直接告訴齊陽舟，自己在京市毫無任何根基，他稱呼柯邵為柯總，一下子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開，再一次告訴他，我倆沒關係。
    這隻是穆江岐想讓齊陽舟知道的事，而自己先前就與柯邵認識，他是不會提起倆人的那段過往的，不過唯獨就怕那天有人在耳麥裏聽見自己情急之下喊出的名字。
    隨意糊弄一下也就能過去，再說那天那麼亂，齊陽舟到現在還沒說，其實也就說明大概率並沒聽見。
    “車子問題很嚴重麼？”齊陽舟又開了口。
    “有點，修理廠那邊要三個月才能弄好。”
    “柯邵那邊？”
    “人家又不指著那一輛車開。”
    “行吧，你盯著點。”
    齊陽舟說完就沒再開口，車廂裏安安靜靜地坐著四個人，一直等到了第一縷陽光灑了進來，快到正午，陸續才有人走進了二層小樓裏。
    重案組的同事一一核對了身份，隻差兩位話事人了，穆江岐聽見齊陽舟打開保險栓的聲音。
    穆江岐盯著自己的鞋尖，黑色的運動鞋沾著些油漬，他又想到了柯邵，那晚的柯邵穿著的是一雙白色的網球鞋，昨天見麵的時候就換成了係帶的黑色巴洛克。
    褲子也是剪裁得體的西裝，再加上在夏天明顯不合時宜的長袖襯衣，他昨天是想去公司工作的，那是什麼讓他改變了想法，和自己混了一天呢。
    穆江岐想到了他說的話，齊陽舟在背地裏說自己壞話的事，還有那句試探性的，找關係進來的。
    他也在探自己背後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