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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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陌上一點也不想見到我嗎?"蒼寒可憐兮兮的看著他,陌上不禁笑了出來。環顧這四周。紫竹密林,修長挺拔。風慢慢的在密葉間流動。
“嗯……我該回去了,不然箢遼……”箢遼會擔心的,陌上剛剛開口便停了下來,原來心裏已經這麼的清楚了,心中贅疣那個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你就這麼想著箢遼嗎?”蒼寒似乎很生氣,陌上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為什麼要生氣?”
蒼寒這才反應過來,露出了難過的笑容,原來他已經忘記了,是真的忘記了。
“我要回去了……”
“你現在住在哪裏?”
“箢遼府上……”
蒼寒密葉再說話,隻是拉著陌上的手往回走。一路都是默默無語,陌上很明顯的察覺到他在生氣,但是又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生氣,隻好跟著他的腳步往前走。他想起很多年以前也是箢遼走在前麵,他走在後麵,隻是那些時候箢遼並密葉牽著他的手也沒有抱過他。箢遼的愛情很虛幻,很假,像不存在過一樣。
走過大街小巷,不意間卻看到了前麵的古宅,哪裏陰森森的一片,陌上不自然的放慢了腳步。有都就沒有回來看過了吧,自從和淵遼住在一起之後他已經快忘記這裏的,這裏存在著他與箢遼的點點滴滴,而他卻和一個回憶的人在一起,把他當成了箢遼。
“你怎麼啦?”蒼寒停下腳步看著他,順著他的視線望向了那座古宅,接著昏暗的燈光依稀可以看見那上麵的橫匾。隻是字已經模糊了。依然在這百年的流逝中消失了。
蒼寒回頭看陌上,不禁握緊了手心裏的手。
“走吧!”陌上搖搖頭便往前走去,但是蒼寒卻站在原地,陌上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我以前是不是對你很不好,所以一點都不留戀!”
“你在說什麼?”陌上更加驚訝了。
”為什麼一點都不留戀呢,還是說隻是被長相給迷惑了?”蒼寒的頭低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聲音卻是那麼的落寞。陌上猶豫著沒有說話。
“為什麼會先遇到箢遼呢,即便他什麼都忘記了,你仍然願意跟在他身邊嗎,即便他什麼不在意,你也心甘情願嗎?”
“蒼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呢?”蒼寒蒼涼的笑著,揉揉風吹亂的頭發,抬起頭道:“即便他有無數個相好,你也願意跟在他身邊是不是,即便知道他在外麵有很多女人,你也不想離開他對不對。&39;
“這個和你沒有關係!”這一點深深踩到了陌上的痛腳,陌上仿佛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去管。”
“不需要我去管嗎?你就甘心守著他這樣一直下去嗎,為什麼沒有去想想他到底是不是箢遼。是不是隻要是長得像箢遼,你就甘心張開腿去服侍他去討好他……”
“你到底是誰?”陌上的臉頓時煞白,比紙張海透明,他一直不願意去麵對的事情竟然被人跳出來指責。他一直在自欺欺人,欺騙自己說那是前世的箢遼,是可以一直相信下去的箢遼,所以一直纏著他用身體是討好她。
“陌上……“終於發現自己失態的蒼寒,清醒過來便看到搖搖晃晃似乎隨時會倒下去的陌上,不禁心疼起來。伸手想去扶他,卻被陌上推開了。
一直不敢去正視的問題如今被擺在了麵前,血淋淋的好疼。
“陌上……”
“不要碰我”隱忍著的痛苦想源源不斷的泉水一般湧了出來,陌上怔怔的看著那搖曳的門扉,默然覺得這些年的等待隻是一場空。
“抱歉,陌上……”蒼寒無措的想靠近他。
“我錯了,錯了……”不該等這麼多年,等到最後隻是一個空殼子,他已然忘記了一切,說什麼也不是原來的箢遼。原來那段記憶已經隨著時間的消失而無影無蹤了。
“陌上……”蒼寒這才發現陌上顯得很不對勁,陌上的臉變得更加透明,人也仿佛要消失一樣的,似乎再也抓不到他了。
“不要碰他。”伸在空中的手被打落了,一個紫發少年冷臉冰霜的看著他,伸手將陌上攬在了身後。
“你是誰?”蒼寒頓時沉下臉,不悅的看著這個憑空出現的少年。
“你不需要知道……”月塵更加不悅的瞪著這個人,為什麼會出現一個箢遼之後還要出現這個人。“陌上,跟我走!”月塵拉起陌上便走。
“等一下!”蒼寒慌忙追了上來。
“放肆……”月塵一掌劈了下來,地上頓時炸開,灰塵彌漫。而灰塵散盡之後人已經消失了。
“你要帶我去哪裏?”甩開拉著自己的手,陌上驀然的笑了。笑得好不淒涼。
“不要這樣笑,陌上……”月塵覺得這個笑容很刺眼,刺得心頭一陣陣的疼,這樣的陌上不是陌上,不是那個在雪山上的陌上,沒有憂愁,沒有傷心,隻是單純的快樂著,像所有妖精一樣無情無欲,隻為修道成仙。
“那你想我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傻,以為他會輪回轉世會一直記得我,而我們也可能像以前那樣互相相愛。我是真的很愛他,真的很愛,我等了那麼多年,他才肯接納請我,可為什麼,為什麼不再等等呢,為什麼不讓我在多快樂一些呢。為什麼我是永生的,為什麼連死都做不到……”漫長的等待已經摧毀了少年的心,曾經無數次的輕生也在無形中慢慢平靜下來,連死都做不到。連玩卻都走不到。
“陌上,這是沒有辦法不是嗎,你離開雪山時,師父就說過了你會後悔的,而你現在後悔了嗎?”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月塵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痕跡。永遠都這樣,像雪山一樣的冷。
“我沒有後悔,我沒有後悔……”
“你後悔了!”
“我沒有!”陌上捂著耳朵大吼,原來心還是會疼了,原以為已經麻木了。
陌上!陌上!陌上陌上,我愛你哦!
那個男人總是這樣的溫柔,溫柔的鎖著他的夢,鎖著他在人世間彷徨了這麼多年,無數次的脆弱,無數次的徘徊,最終隻是在人世間消磨了所有的時間,而心也累了。
”不要在想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箢遼不再是箢遼,因為百年前他已經死掉了就死在自己的懷裏……
冷風嗖嗖,貫穿著雪山的風還是帶著刺骨的冷。陌上木然的看著山洞的一切,沒有想到又回來了,這個他已經拋棄多年的地方。
門簾被掀開了,月塵端著一盤山果子走了進來,其中不乏千年雪蓮。
“你在人世間呆得太久了,已經染上了俗世的渾濁,吃點水果。”
陌上看也沒有看一眼,隻是下床往外走,走到門口時,月塵的聲音才慢悠悠的飄過來,“師父說了,如果這次你還要走了話,他不介意親自去接你回來。”
陌上轉身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隻是腳步沒有再邁出去。一臉幾天他都呆在山洞裏,看著雪花緩緩的飄落,一片銀裝素裹,偶爾會有風卷起一層雪,漫天飛舞。月塵漫天都會出去,而這幾天內師父並沒有出現,其實他也說不清對師父的感覺,因為從出生開始師父就一直在身邊,想父親一樣照顧著他們。師父是溫柔的但也是嚴肅的,他清秀的臉上並沒有時間的刻痕,像一個永遠不會變的雕像一樣。陌上很尊敬這個師父,隻是當年在看到箢遼之後他毅然選擇的離開。什麼都可以舍棄,卻惟獨無法舍棄箢遼。
一直都這樣坐著,吃些山果,不修行也不出去,也沒有看到其他的狐類。直到有一天倦了,他才走出山洞,走在樹林間,深一腳淺一腳,留下一地的腳印。以前他可以站在雪地上的,不再雪上留下任何痕跡,可能在人間逗留得太長了,所以他習慣了。
走過樹林便是一條長河,河的那邊是盛開的鮮花,姹紫嫣紅。而花叢中正坐著一個白衣人,幾隻白狐正圍在他身邊,那一幕很親密。而慢慢抬起頭來的人卻是……
白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