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為難的表情使得對方笑了起來：“您瞧，您連您自己都無法說服，又怎麼能辯駁我呢？”
    陳秋沉默了一下，才道：“你沒有必要跟我談起這些的。”
    說實在的，就算對方跟自己說這個，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反而使得自己的立場更加矛盾。
    “您難道都沒有發現麼？”對方先是表情有些錯愕地愣了一下，然後微笑。
    “啊？”陳秋不知對方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有些莫名地看著對方。
    “雖然不明顯，但您都沒有發現麼？我們可是主動來到您的身邊與您接觸的。”女子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除卻你前麵任務中接觸的那一位外，我們與您的距離可是非常近的。”
    陳秋愣了愣，然後覺得……
    好像還真是這樣的。
    雖然變異者不算多，但說起來，他們分布的地點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集中，除去前不久見過的變異者距離自己居住的城市稍微遠了點外，其他的變異者大多出現在自己所處城市中，或者在附近的城鎮裏。
    “隻是想讓您知道我們是什麼樣的存在。”對麵坐著的變異者微笑著看向陳秋：“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接近你。並告知您，我們是什麼樣的秉性。”
    陳秋想了想，詢問對方：“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呢？”對方也學著陳秋的動作，偏偏頭，笑。“這個問題，其實，我們也不是很清楚。”想了想，“別看我們現在言談非常像人類，實際上，我們雖然被人類的情感催化，或者是由人類的軀殼轉化而來，但卻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人類了，很多人類的情感，我們也是無法明白的，”看著陳秋微笑：“所以說，就算我想要好好回答，也是找不到讓人滿意答案的，”頓了頓，道：“所以我說，這算是近乎本能一般的情感吧。看到大人您，就覺得很親切，很想信任您，所以就說了。”
    陳秋無語：“這算什麼回答。”
    對方笑了起來：“啊，我當然知道這個答案太不靠譜，但事實就是這樣。看到大人您，覺得是值得信任的，於是，就將我們的事情講給您聽，希望您會懂得我們是什麼樣的存在，希望您不會厭惡我們，若是非得說出一二來的話……”她表情有些遲疑地看著陳秋：“我想，這個說法，或許不該由我來。”
    陳秋不解地眨眨眼。
    “我是說，或許，由另外一位來跟您說明，更加好。”
    “另外一位？”陳秋不解重複。
    “是的，原本他可能會想要一直隱瞞下去的，但不知為何，卻又改變了想法，打算找您說明一些事情。”變異者試圖解釋得讓陳秋明白一些。
    陳秋還是一臉疑惑。
    變異者看看陳秋那滿臉的疑惑，張張嘴，想要說點什麼，最終卻隻是歎口氣，有些無力地：“或許，要那個人來找您解釋，才能夠說清楚了。”
    “我都被搞糊塗了。”陳秋小小聲地抱怨。
    “總之，您隻需明白，我們對您是不會抱有惡意的，就好。”變異者並不打算為陳秋解惑，她隻是笑了笑，做出結論。
    “又是那個本能？”陳秋苦笑。雖然說接觸這麼久並未被變異者傷害過，也基本上沒有出現針鋒相對的情況，甚至都能夠相處融洽，但如果僅憑這麼個虛無縹緲的原因，就讓自己相信什麼的，未免也太過兒戲。
    “當然。”而變異者，卻是一臉理所當然，“雖然我們已經不再是普通的吞噬者，但是總的來說，還是由之延伸而來，對於吞噬者來說，本能可是代表一切的。”
    “好吧。”陳秋無力地聳聳肩，“所以，你找我，就是想要表明你沒有惡意？”
    “是我們。”
    “好的，”陳秋從善如流，“你們是為了施放善意而來？”
    “不僅僅是這樣。”變異者看著陳秋那無奈的表情，突然又笑了笑。
    “所以，還有？”陳秋揚眉。
    “不過，我也沒辦法表達很清楚。”她笑了笑，“或許由後麵來的人來說明會更加合適？”
    “……”你這是耍我玩呢？
    “您知道，我們並不是那種擅於言談的存在。”她笑，“所以，自然也沒辦法將這一切好好說明。”想了想，笑：“或許，這就是每個變異者都會言語不清的緣故吧，我們總是習慣將解釋說明的任務交給後麵的人來做，就算是莫軍，似乎也會將說明的希望寄托在後麵與您會麵的人身上，明明他比我們更擅長跟人打交道。”
    好吧，仔細想想，似乎就是這樣，其實每一次與變異者見麵時倒不至於沒話講，但他們好像都隻談論自身的事情，關於變異者這一存在，卻提及不多，而且交談的話題大多數是沒什麼重點的。
    陳秋沉默了。
    “總之，就是這樣。”對方笑了笑。
    “說實在的，我還是不太清楚你說了啥。”陳秋表情有些無語。
    “沒關係，後麵的人會說明的。”對方完全不以為意，一邊叫服務生來買單，一邊朝陳秋微笑：“對了，忘記說了，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叫林霞，你叫我霞就好。”
    “啊……”陳秋坐在位置上，呆呆應了聲，“前不久你見麵的那個叫做路。”
    “為什麼特地告訴我？”陳秋問道。
    “名字是有力量的。”霞收斂的臉上的笑容，認真看著陳秋，“隻是我們的誠意而已，無需擔憂。”
    “但是……”我也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名字什麼的，難道不是互相傳遞誠意的麼？
    “我知道您的名字，確切來說，我們變異者生就就知道您的名字。”霞打斷了陳秋的話，“很奇怪對不對，我們從一誕生在這個世上，就知道您的名字。”
    “啊？”陳秋眨眨眼。
    “具體緣故，我們也不是很清楚，隻能說，大約有那麼隱約的意識。”霞笑了笑，“或許，這個也得交給後麵與您會麵的人了。”
    ……喂，你們這樣真的沒問題麼，什麼都交給後麵的人……
    “總之，我”
    “啊，這不是林霞麼？”有點熟悉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霞的話。
    陳秋跟霞一起轉頭朝發聲源看去。
    因為他們兩個是身處人來人往的咖啡廳，所以普通顧客來來往往的他們也沒有很注意。
    待聽到聲音，才發現原來咖啡廳居然有位熟人。
    喵姐坐在不遠處的桌子前，朝自己這邊揮手。
    “啊……”陳秋眨眨眼。
    “孔雀？”林霞發出了有些驚訝的聲音。
    孔雀……
    這個，是喵姐的本名？
    陳秋有些困惑地看看喵姐。
    總覺得，好奇怪的名字。
    “啊，這不是小秋秋麼？”喵姐這才看到陳秋，她離開自己的桌子，朝這邊走來，坐在林霞身邊，麵朝陳秋：“為什麼你們倆個會認識？”
    ……我才奇怪好不好，為什麼哪裏都有你啊。
    陳秋無語地看著對方。
    “孔雀，你為什麼會在這裏？”霞遲疑地看看陳秋，又看看喵姐，才問道。
    陳秋很明白霞的眼神代表的意思——無非是希望自己不要說沒必要的話。
    而且看喵姐的表情也就知道她一定啥都不知道。
    “哎，別說了，我最近都在這裏。”喵姐歎口氣。
    “見網友要這麼長時間？”霞愣愣地看著她。
    “最近因為工作的關係嘛，所以暫居這裏咯。”喵姐歎口氣。
    “啊……”霞表情怔怔地看了看喵姐，沒有再說話了。
    “小秋秋，為什麼跟林霞會認識？”喵姐再次將話題轉向陳秋：“看起來你們像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塊的人啊。”
    “啊，這個……”陳秋不知霞的人類身份是啥，於是不知要怎麼說明了。
    “前幾天他在我的花店賣了幾件植物，最近其中一個盆栽出問題了，電話不方便，於是當麵找我谘詢一下。”霞淡定道。
    “原來是這樣。”喵姐點點頭。“對了，難得見麵，一起去逛街吧？”她笑眯眯地看著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