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倉卷  第78章 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6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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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王府幾乎要成為白色的了,整個王府都籠罩在一片哀戚低沉的氛圍裏。
    司竹不安的咽了口口水,向楚墨硯的方向靠了靠。楚墨硯將司竹摟進懷裏,輕輕拍了拍。
    瀧煙一進王府就脫離了司竹和楚墨硯,向著未名居的方向飛奔,司竹本想跟上去,但被楚墨硯拉住了。
    “不用去了,你家公子不在那裏。”
    “誒?你怎麼知道。”
    司竹疑惑的看向楚墨硯,卻隻看到他緊皺得眉頭和剛毅的側臉。
    收回望向楚寒情的墨淵閣的視線,楚墨硯淡淡道:“猜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司竹覺得楚墨硯的語氣裏帶著濃濃的悲哀,讓他心裏的不安越擴越大,迫切的想要見到公子。
    瀧煙急切的衝進七王府裏唯一一處沒有掛上白綾的未名居,推開門隻看到空空蕩蕩的院落,連一絲人氣都沒有。
    守在未名居外的幾個侍衛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到剛才衝過去的人影又嗖的跑回來,遠遠的隻留下空氣中淡淡的胭脂香,於是幾個侍衛反應過來:哦,剛才有個女的闖進王爺寶貝的不得了的未名居裏了……
    再片刻後集體腿軟,媽呀,這要是被王爺知道了,自己還不掉腦袋!!!!
    瀧煙在偌大的七王府裏橫衝直撞,見到屋子就想往裏闖,腦子裏隻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回響:公子,公子在哪裏。
    在被調到衛名身邊之前,瀧煙在府裏呆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所以府裏許多的家丁和侍女還認得她。看見瀧煙哭花了一張漂亮的臉發瘋了一般的亂闖,都驚呆了,心道:她不是被趕出去了麼?
    所以一時間竟然沒有人來阻止瀧煙的亂闖,任由她一路闖進了七王府裏的正廳。
    氣派的正廳裏,到處都掛滿了白綾,正中一個大大的“奠”字,在前方的供桌上,是一方小小的牌位,上書:將軍顧言之牌位。
    這一塊小小的木頭,竟然比那大大的“奠”字還要讓人接受不了。
    司竹被楚墨硯拉到正廳的時候,就看見瀧煙呆呆的扶著門框看那抹刺眼的黑色牌位,不動也沒有聲息,仿佛一座石像。
    司竹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楚墨硯,為什麼要帶他到這裏來?然後小心翼翼的喚到:“瀧煙姐姐,公子呢?”
    瀧煙像是突然驚醒一般抖了一下,僵硬的轉頭看了一眼司竹,再回頭看向牌位的時候竟然像一隻發了狂的獅子般衝了過去,在觸及到牌位之前被兩邊的侍衛攔了下來。
    瀧煙仿佛是沒有知覺般,赤紅著一雙杏眼,聲嘶力竭的喊:“騙人,你們都在騙人!公子怎麼可能會死!都是騙子!!!”
    管家鍾叔在一邊道:“哪裏來的不懂規矩的丫頭,竟敢對顧將軍不敬,還不趕快趕出去!”
    兩個侍衛聽了趕忙拉著瀧煙往外走,卻被楚墨硯攔了下來,“交給我吧。”
    偏廳裏,瀧煙已經哭昏過去,司竹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看楚墨硯,身子微微打著抖。
    “司竹,你家公子……就是顧言。”
    司竹表情淡淡的,語氣也淡淡的:“你騙人。”
    “司竹……”楚墨硯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司竹眼睛裏滾滾而出的眼淚給嚇到了,司竹不喊也不鬧,隻是靜靜的看著楚墨硯流淚。
    “司竹,你別哭,你家公子看到的話也會心疼的。”
    “我沒有哭,公子好好的,隻是出遠門了,我為什麼要哭。”
    楚墨硯心裏一緊,知道司竹把自己封閉起來不願意接受事實,這樣很容易出事的。
    “司竹!衛名死了,你的公子死了!是戰死的,他很光榮。”
    “閉嘴!公子沒有,沒有!!!沒……”話沒有說完,司竹突然雙眼一翻暈了過去,嚇得楚墨硯急急忙忙的找了大夫來看。
    知道是刺激過大導致的以後,楚墨硯歎了口氣,吩咐侍女好好看著昏睡的司竹和瀧煙,自己一個人去了澗水閣。
    而在城外的官道上,一亮破舊的馬車上做了一個秀麗的少婦,滿臉慈愛的看著自己懷裏還在繈褓中的孩子,再看看車前駕馬的丈夫,笑得一臉幸福。
    “孩子他娘,快進城了,先歇會兒吧,娃子也該餓了。”
    “恩,等見了公子,一定讓公子給自家娃子取個好名字,也不知道公子好不好,瀧煙有沒有好好照顧著。”
    木頭在一邊憨憨的笑,心裏還在惦記自家娃子的名字問題。碧柳剛坐完月子,就吵著要回來看看,木頭一向疼老婆,自然是百依百順,更何況他也很想公子。
    楚寒情已經在澗水閣不吃不喝的守了兩天了。
    “玄夜。”
    身前的黑衣人較之以前似乎更是一個稱職的影衛,因為現在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的生氣。
    “名兒沒有死對不對。”
    深不見底的黑瞳,在聽到“名兒”兩個字的時候蕩了蕩。隨後沒有起伏的聲音響起:“死了。”
    “胡說,怎麼連你也跟我撒謊。”
    忍無可忍,玄夜一把拎起楚寒情的衣襟:“你後悔了?楚寒情,你是個懦夫!明明就愛著他,卻不肯承認!不,你沒有資格說‘愛‘這個字,如果你懂愛的話,就不會那樣對他。你說你都做了什麼?!不提那段時間的囚禁,你讓他去做軍妓!你居然讓他去做軍妓!”
    玄夜眼睛赤紅,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努力的克製自己不要拔劍殺了眼前這個人。
    “你知道他在軍營裏是怎麼熬過來的!我去的時候他已經死過一次被扔到了亂葬崗,如果不是有人救了他,他……他說不定早就葬身狼腹!軍妓?!你好狠的心,你知道他回來的時候身上有多少傷痕嗎!”
    楚寒情瞪大了眼,仿佛不可置信的看著玄夜。
    “你居然還毒啞了他的嗓子,你又知不知道,在最後一戰,他被奸細劫走命懸一線的時候,甚至連簡單的呼救都做不到!”
    “楚寒情,我可以告訴你,我愛他,我愛上了名兒。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我不會像某些人一樣懦弱,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從今以後,玄夜不再是楚寒情的兄弟,我們之間隻剩主仆。你是天倉高高在上的攝政王,我是你的影衛,僅此而已。”
    “王爺如果沒有什麼吩咐,卑職就先退下了。”
    玄夜走後,一直在門外聽著的楚墨硯進來扶起嚎啕大哭的楚寒情。
    楚寒情低低的問道:“十三,我是不是很懦弱。”
    “如果是說感情的話,是。”
    楚寒情掙脫楚墨硯的手,抱起棺木裏的人一遍一遍的重複:“名兒,名兒……我是個懦夫,我愛你。名兒,你回來好不好……名兒……”
    楚墨硯不忍再看,在他的印象裏,他的七哥一直是他心裏的神,沉穩幹練,雷厲風行,坐上那個皇位是當之無愧的,但他卻不肯要。
    隻因安洛還小,才會接了攝政王這個封號,上任後,他的帝王才能,君王風範展|露|無|遺,但是人無完人,自己這個從小就追逐的目標居然會在感情上栽這麼大的跟頭。
    看了一眼哭的痛徹心扉的楚寒情,楚墨硯快步離開,他現在想要見到司竹,如果有一天司竹離開自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會怎樣,所以自己會緊緊的抓住他,守在他身邊一輩子。
    七日後,將軍顧言國喪出殯。
    在七王府的正廳裏卻筆直的跪著四個人,對著那小小的排位默默垂淚。
    這麼多天了,哭腫了眼睛,哭啞了嗓子,終是喚不回那個人。碧柳和木頭剛回來的時候,碧柳也曾哭暈過去,因為還有孩子,就隻靠木頭一個人撐著。
    火盆裏的火舌將紙錢舔舐幹淨,橘紅的火光卻感覺不到溫暖。
    公子,如果有來生,可不可以,再喚你一聲公子,還做你身邊的打打鬧鬧的小丫頭和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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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月最後一天,於是想說,咱下個月還是厚著臉皮的參賽,可以預定枝子麼……對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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