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兒有頭緒了嗎？”
    軍帳裏，薛輕塵和衛名對坐，看著衛名擰眉沉思。
    吐出一口氣，衛名輕輕搖了搖頭，實在是太詭異了。
    這裏的不安定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據探子回報，是在出了正月不久，一開始還以為是附近山裏的山賊活動，就沒有當一回事。可是後來……後來發現事情有點不大對頭，騷擾的時間太長，不劫財也不劫色，對方人數雖然不多但絕對是訓練有素，不像是些散亂的山賊。”
    山賊裏麵也有訓練有素的。
    “不可能，這邊探子查的很詳細，山賊的規模都很小，而且都是烏合之眾，這麼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不大可能憑空冒出來。最重要的是，這裏守衛巡邏的一個隊曾經和他們遇上過，說是雖然沒有穿璿璣的兵服，但袖口有璿璣軍隊的標誌。”
    種種跡象表明……這也不一定是璿璣。
    “名兒？”
    輕塵，衣服也好，標誌也好，都是可以造假的。璿璣沒有理由無緣無故的過來騷擾我們的邊境，更何況是那麼偷偷摸摸的方式，疑點太多。
    “楚……他也這麼說，我也覺得蹊蹺，所以這幾天和封將軍去看了一下地形，這邊還行，對方那邊沒有輕舉妄動的過去探查。”
    這樣啊，那邊沒必要親自去，這裏不是有個現成的導遊麼。
    “你說那個淩天？”
    對，他是璿璣人，可以問問。
    “名兒覺得他會說？他的身份呢。”
    不知道，所以輕塵要注意一點，以防萬一，我沒有查到他的身份，據他自己說他是初出江湖的一個無名小輩。
    “無名小輩？嗬……”
    輕塵也察覺到了？
    “恩。”
    正說著，玄夜端了飯菜掀開簾子走進來，默不作聲的把桌子上摞成山高的卷宗資料推到一邊，換上飯菜，蹦出兩個字：“吃飯。”
    衛名聽話的接過玄夜遞過來的筷子，比了比，問輕塵要不要一起吃。
    薛輕塵微微一笑：“不了，我吃完飯去找封德將軍商量一下戰略，名兒吃完飯就睡一會兒，你身體還沒好，不要太累。”
    帳子裏隻剩下衛名和玄夜兩個人，看玄夜隻準備了一副碗筷，衛名疑惑的拉過玄夜的手問：你呢，不吃飯了？
    “我已經吃過了，給你煎藥。”
    帳篷外就有一個小小的藥爐，自從他回來，輕塵和玄夜天天逼著他喝那些難喝的要死的補藥！
    吃完飯後一覺醒來，就看見一晚黑乎乎的藥汁端在自己鼻尖兒上，衛名扁了扁嘴看向玄夜那張撲克臉：“不喝好不好。”
    “不行。”
    任命的用左手端起藥碗，右手伸出去，玄夜適時的又遞過去一碗水，衛名皺著眉往下灌藥，灌不下就用水往下壓，喝完以後，肚子又鼓成一個皮球。
    “唔……撐死了……”
    玄夜將衛名嘴角的藥汁輕輕用手拭去，問道：“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不了，再睡就真的成豬了，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
    一個不高的小山包，衛名和玄夜策馬並肩而立，微微的風揚起發絲纏繞繾綣。
    望著山下的那片茂密的樹林，蓊蓊鬱鬱的綠色蔓延的很遠。衛名摘了麵具，衝玄夜無聲的笑：玄夜，這場仗打完了，我就要走了。
    “我知道。”
    你保重。
    “名兒……”手撫上衛名的臉，玄夜抿緊了唇，眉頭糾結仿佛是在煩惱什麼事。
    玄夜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我……”玄夜垂下頭，再次抬起臉的時候，眼神篤定：“有，名兒，我喜歡你。”
    你終於肯說出來了。
    “你知道？”
    玄夜，我沒有那麼遲鈍的，況且你也很不會隱藏這種感情啊，可是，玄夜，我現在不值得的，你會遇見更好的人。
    “我知道什麼是最好的，即使你不接受也沒關係，我不會讓你給我一個答複，名兒可以忘掉它，隻是……給我自由。”
    山風從樹梢上刮過，像是誰的歎息。衛名戴上麵具，策馬回營。玄夜對著天際默：名兒，我確信，你是最好的，我玄夜今生今世不可能再愛上別人。
    剛回到軍營就感覺到緊張的氣氛和到處奔走的一隊又一隊士兵。
    衛名不能說話，對著玄夜使個眼色，玄夜下馬拉住一個士兵問道：“怎麼了。”
    “回大人，璿璣那邊發兵了。”
    衛名一愣，隨後立馬駕馬朝戰場方向衝。玄夜擔心他的安危，飛身上馬緊隨而去。
    到了戰場的時候兩軍對壘已經開始廝殺，但所幸的是，規模不大。
    薛輕塵皺著眉頭在觀察戰事，看見衛名，“川”字裏又加一道：“你怎麼來了。”
    衛名不答，隻是仔細的看著下麵的戰況，看了半天發現這場勢均力敵的爭鬥拖得越久就越加大了兩敗俱傷的可能性。
    伸手拉了下薛輕塵，衛名寫：退兵。
    薛輕塵雖然沒有搞明白衛名的意圖但也按他的命令退了兵。回到軍營的時候，薛輕塵問道：“名兒為什麼要突然退兵。”
    輕塵不可能沒看出來兩方的勢力不相上下吧，但在氣勢情緒上，我們要差一點，最近我軍對璿璣有什麼動作？
    “沒有，封將軍已經吩咐下去了，不可輕舉妄動。”
    衛名皺眉，怎麼會這樣，璿璣的將士們……。
    輕塵，吩咐下去，從明天起，我要練兵，你輔佐。
    “現在這個時期練兵？太亂來了，名兒。”
    放心，不會擾亂軍心，也不會對戰事有什麼影響。
    送走了玄夜和薛輕塵，衛名戴好麵具，走出了帳子。
    找到淩天的時候，對方正大喇喇的躺在哨兵站崗的高架上叼著草根曬太陽，看見衛名後，興高采烈的揮手“名兒！”
    衛名額頭滑下兩道黑線，他怕軍營的人識不破他的身份麼。
    誰允許你叫我名兒的。
    “他們兩個都這麼叫啊。”
    在外麵隻要我戴了麵具就不許這麼叫。
    “是是，顧將軍，那沒人的時候就可以叫名兒了？”
    ……
    不可以。
    你是璿璣人？璿璣那邊風景怎麼樣。
    “顧將軍你這是在套我話？”
    是又怎樣。
    “好吧，璿璣的地勢很險要，易守難攻。”
    恩，今天兩軍交戰了。
    “關我什麼事。”
    衛名看了一眼吊兒郎當的淩天，歎口氣：的確不關你事，我隻是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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