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倉卷 第69章 顧言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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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名睜開眼看見的就是一角黑色的衣襟,似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就想到了玄夜,心裏這麼想著,手上和嘴上也有了動作。
伸出手扯住那黑色的衣角,衛名的唇無聲的張合:玄夜。
守在床邊的人被驚動,一低頭就看到那人蒼白纖細的手指緊緊揪住自己的衣角,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抖動,嘴唇一張一合的無聲說著什麼,孤助無依的像個迷路的孩子。心裏突然就柔軟下來,想要狠狠地把他抱進懷裏,安慰他,疼愛他,做他的依靠,做他的港灣,但礙於那一身慘不忍睹的傷,他忍了忍,還是算了吧。
“你醒了?”耳邊傳來的聲音醇厚明朗,卻不是玄夜。
衛名一驚,迅速的放開手裏的衣角,抬眼望去。
麵前的人俊眉飛揚,笑意盈盈,隻是在看到他把手縮回來的時候露出一絲惋惜的神色來。那雙眼睛,與玄夜極像,又極不像。
玄夜的眼睛暗沉猶如一汪深潭,黝黑的似能把人給吸進去;而眼前的人,那雙眼睛就像映滿了星子的清泉,璀璨明亮。
見過了楚寒情的冷,玄夜的沉,還有輕塵的清冽,眼前的人那帶笑的眉眼似是氤氳著淡淡的光芒,猶如初升的太陽,讓人身心都覺得暖暖的,毋庸置疑,眼前的人是俊美的。
“看呆了?”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一張俊臉放大無數倍擺到自己麵前,衛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自在的別過了臉。
突然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衛名轉過頭張口想說話,卻記起自己發不了聲。
看見他張口欲語還休的模樣,黑衣男子還以為他在為難自己的名字,於是便好心的告訴他:“我叫淩天。”
搖了搖頭,衛名想爬起來,卻無奈身體實在是不允許,於是便拉過他的手,寫:我發不了聲,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黑衣男子驚訝,發不了聲?他還記得那天他的歌聲……怎麼會……
“我在亂葬崗上把你帶回來的。”
衛名微皺眉頭,沒理由被他看穿的,繼續寫:撿個死人回來?
黑衣男子笑了笑:“我沒有給你吃任何藥,事實證明,你不是個死人。”
衛名閉上眼睛,的確,自己吃的並不是毒藥,而是從師父給的醫書上學來的假死藥,藥效會維持十二個時辰,他算好了時間,會在假死十二個時辰後醒來。那時恰好是晚上,逃跑是再適合不過了。
“如果不是我把你帶回來,你現在就真的死了,亂葬崗上有野狼。”
這個倒是他沒有想到的,看來自己運氣還不錯,沒有葬身狼腹。
那謝謝了,但當時我的確是個死人,你想要什麼。
黑衣男子挑了挑眉:“你能給我什麼?”
衛名瞬間鐵青了臉,現在的他除了這個身子,這張臉,什麼都沒有,而對方這麼問的目的顯然也隻有一個!
看到衛名變了臉色,黑衣男子顯然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開得過火了,於是幹咳了一聲解釋道:“跟你開玩笑的,隻是碰巧經過那裏,不忍心你被狼撕了而已。你……身上的傷很嚴重,我幫你擦藥。”
從一旁的包裹裏拿出一個藥瓶,自稱是天淩的男人伸手掀掉衛名身上的被子,衛名順著看下去,赫然發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
被衛名要殺人的眼光看的發毛,黑衣男子摸摸鼻子:“我帶你回來就這樣的,不要想太多,我隻是給你上藥而已。”
深呼口氣,衛名閉眼任男子帶了薄繭的手指沾著微涼的藥膏觸上自己的皮膚,鼻端飄來淡淡的香味,衛名抽了抽鼻子看向那罐玉白色半透明的藥膏。
藥膏極其管用,不到半個月,衛名就已經可以下床走動。站在簡樸的院子裏,衛名權衡再三,點燃了自己做出來的信號彈。
當天夜裏,就有人找了過來,“參見門主。”
“起來吧,天倉軍營那邊怎麼樣。”一張紙條飄到單膝跪地的人身前。
“回門主,最近天倉軍營狀況不大好,主將薛輕塵似是無心戰事,而且……聽說攝政王的影衛在軍營裏日日買醉,守在一座空的軍妓帳裏,誰都不讓進。主將薛輕塵在營裏設了一座靈堂,軍心似有不穩。”
衛名心裏翻江倒海,玄夜來了?輕塵在幹什麼,邊疆戰事,豈能兒戲!
又一張紙條遞到來人麵前:幫我準備點東西,明天就要送來!
待人走了後,衛名朝屋梁上扔去一個茶杯,“砸”下一個龐然大物。
“你怎麼知道我在上麵?”
衛名淡淡看他一眼,以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寫:“都聽見了?”
“不是你的意思麼。”
我明天要離開,多謝這幾日的照顧,救命之恩日後定當湧泉以報。
“你要去哪裏,你身體還沒好!”
“不關你事。”
“什麼叫不關我事,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我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救回來的人又掛掉。你要去哪裏,我陪你,還可以照顧你。”
不行。
“不行?!”淩天瞪眼,隨後突然笑眯|眯:“不讓我跟,我就不還你這個。”
一枚金蓮戒指在衛名眼前晃悠,衛名伸手去拿,被淩天眼疾手快的收回去,笑得一臉得意的看他。
衛名恨得牙癢癢,這個無賴趁人之危,居然發現了他藏在舌頭下麵的戒指,趁著他昏迷拿走就不還了,現在居然還威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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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帳裏的玄夜,隻是守著那張冰冷的床,不停地用酒來麻痹自己。
名兒睡過這張床,名兒也是在這張床上受辱……名兒……緊緊抱住那一堆破草席,玄夜把手裏的空酒壇扔掉,重新拿起另一壇。狹小的帳篷裏酒氣熏天,堆滿了空掉的酒壇。
“名兒……名兒……他們說你死了……他們都在胡說……胡說!名兒你會回來的……對不對……”
而主帳裏的薛輕塵也好不到哪裏去,玄夜可以沉浸在醉生夢死中,他卻不可以。
烏黑的木牌上隻有簡單的五個字:衛名之牌位,卻壓的他喘不過起來。海寧在一邊上香,一身縞素,小聲的啜泣。
嫋嫋升起的煙幕,熏紅了薛輕塵的眼,嗆疼了薛輕塵的心。
“報!”帳外傳來通報兵的聲音:“薛將軍,顧將軍來了!”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誰?!”薛輕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在他印象裏,顧將軍隻有一個。
“回將軍,是顧言顧將軍,現在就在營外。”
喝光了最後一滴酒的玄夜搖搖晃晃的走出帳子,朦朧中就看到營內的士兵都顯得極其興奮,爭相的往營門口擠,邊跑還不忘排隊組隊形!
隨手拎過一個小兵,“跑什麼,就在哪裏。”
“大人,就都被您給喝光了,沒了。顧言將軍來了,大家都趕著去迎接,大人您先放放手。”
“顧言?顧言隻有一個,他……”
酒醉迷離的眼突然清醒過來,名兒?!
被抓住的可憐小兵,隻覺得眼前突然一花,方才還緊緊抓著他的手的那位大人就不見了,乖乖!
玄夜趕到營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薛輕塵踉蹌奔過去的身影,還有那抹淡然的身姿。雖然依舊是銀色麵具覆麵,但玄夜就是能認出來,那是他的名兒,獨一無二的名兒。
衛名靜靜站著,隔著人群遙遙望向玄夜和輕塵,麵具下的嘴角是抹安然的笑。
淩天牽著馬站在他身邊,暗中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心裏隱隱的酸:就為了到這裏來,他連自己的傷口都不顧,硬是逞強騎馬。
帳子裏,玄夜和薛輕塵看著除下了麵具的衛名,感覺就好像做了個夢。不是做了個好夢,夢見名兒回來了,而是做了個可怕的噩夢,夢見名兒不見了。
心疼的看著薛輕塵憔悴的臉,還有玄夜那把邋遢的胡子和布滿血絲的雙眼,衛名微笑著張開了雙臂,兩個一向流血不流淚的錚錚硬漢竟然當場掉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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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的一天,讓我們垂首默哀,為舟曲的遇難同胞祈福,已逝的人們,請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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