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倉卷 第20章 戲中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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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醒就覺得眼睛很疼,睜開眼,看到一張放大了的俊臉,楚寒情!衛名還以為昨天哭太久把眼睛給哭花了,於是抬起手去揉眼睛,在半道被人截下來。
“不許揉,眼睛已經哭的像兔子了,再揉會更疼。”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盤旋,還帶著剛剛睡醒的沙啞,性感的不得了。
衛名僵住,半晌後慢吞吞爬起來,離了那個溫暖的懷抱,不禁打了個寒顫。
“王爺,今天沒有去上早朝?”衛名努力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平平淡淡的打著招呼。
“今天免朝。”楚寒情也坐起來,心裏憋悶,小家夥看似和平常一樣,但他感覺的出來,有些東西變了。環住那單薄瘦削的肩,楚寒情低低道:“名兒,怎麼不多睡會兒。”
“睡不著。”衛名窩在楚寒情懷裏,也不掙紮,半垂眼眸,慵懶倦怠。
“王爺。”
“恩?”
“這是在演戲?”
楚寒情的手緊了緊,“名兒覺得呢。”
衛名笑,扔開這個被踢回來的皮球,緩緩開口。
“王爺,衛名還有一事要和王爺商量。”
“說吧。”
“不管你知不知道,為表我的誠意,我會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訴你。來找我接頭的人是林妃,而且我也沒有讓她知道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我會幫你找出丞相的馬腳,相應的,我要解藥。”
“解藥?什麼解藥?”
“王爺不知道?丞相可不單單抓了我的……父母,還給我下了毒,這些都是我從林妃那裏聽來的,至於是什麼毒,怎麼解就有勞王爺了。”
楚寒情皺了眉,下毒這件事倒真沒查到。
“好,我會找人去查。吃完早飯,我讓福伯幫你找個大夫。”
“別,王爺這麼做豈不是漏了馬腳。”
楚寒情把臉埋進衛名頸窩,深深吸了一口氣,小家夥身上的清香頓時溢滿鼻間。
“沒事,就說你感了風寒。”
衛名縮了縮脖子,“王爺,那也得那個大夫靠得住。”
楚寒情“恩”了一聲,一抬眼看見衛名頸間的紅繩由一根變成了兩根,伸出手指挑了出來。
一枚蓮花金戒指,是他早就見過的。還有一枚……晶瑩剔透的上好白玉,半邊兒八卦圖的形狀,楚寒情微縮了瞳孔,問:“這是什麼。”
“玉啊,初一收到的紅包。”
他當然知道那是玉,問題是他想知道,薛輕塵無比寶貝重視的玉佩怎麼會掛在小家夥的脖子上!
“名兒有如此好的玉佩倒是可以先還還債。”似笑非笑。
衛名緊張兮兮的抓住玉佩,瞪著楚寒情:“那怎麼可以,這是輕塵給我的,錢我會還啦。”
“哦?輕塵給的?他倒是好大手筆。”楚寒情很不爽,就那麼緊張一塊破玉?
衛名纖細的指尖輕輕摩挲溫涼的玉佩:“輕塵很好,也很疼我,這是她妹妹的玉佩。反正我也是一個人,有個哥哥疼有什麼不好。”
再次把衛名緊緊圈到懷裏,楚寒情歎口氣:“名兒,你不會是一個人。”看了看捏在衛名掌心的玉佩,楚寒情發現其實那塊破玉也不是那麼礙眼。
“名兒,你知道輕塵的身世?”
“恩。”
“怎麼想?”
“陷害忠良。”
“想不想知道幕後黑手是誰。”
衛名一僵,“是……丞相?”
“起床吧,用過早膳讓大夫給你把一下脈。”
日子看似如往常一樣平靜,隻有衛名知道潛藏在平靜下的暗潮洶湧,他不喜歡勾心鬥角,卻也不得不參與其中,誰讓自己的小命還捏在別人手裏。
那日楚寒情帶了個大夫來給他把脈,仙風道骨,看上去就覺得醫術高明的樣子。把了半天脈,胡子飄飄的大夫扔出來一句:“不是什麼致命的藥,隻是一貫被用來控製人質的‘噬心’,雖然不是無藥可解,但煉製解藥需要時間,而且所需藥材極為昂貴。”
衛名聽了撇嘴,什麼亂七八糟的,控製一個人質需要用這麼麻煩的藥?於是便不死心的冒個泡:“那用藥的人還得給人準備解藥,豈不是虧大了。”
老大夫笑眯|眯呀笑眯|眯:“不虧不虧,用這種藥的人都沒打算留下人質的命,緩解的藥既是解藥也是毒藥,沒了它,中毒之人毒發時會如萬蟻噬心,痛苦難當。但有了它,一旦服用夠十次,便會七竅流血而亡。而且噬心的製作藥材極其廉價,如此的買賣怎麼會虧。”
衛名聽了後,心裏就像吞了一隻蒼蠅,翻翻滾滾好不難受,太霸道了!難受了好半天突然反應過來:“那我不知道我吃過多少次解藥了啊。”
老大夫還在笑:“不多不多,正好五次而已,估計第六次快要毒發了。”
“那解藥要多久時間才能煉好?”
“如果藥材齊全的話,正好在你最後一次毒發前煉好。”
衛名臉黑的像鍋底,真的很想一拳轟到那張笑眯|眯的臉上。
楚寒情趕在他發飆前過來安撫:“名兒不怕,徐老大夫嚇唬你呢。”
老大夫嘖嘖搖頭:“要不是王府藥材齊全,小鬼你就死定了。”
衛名撇過頭,不理他!
已經十三了,期間林妃來給他送了一次解藥,順便耳提麵命了一番,衛名唯唯諾諾,畢恭畢敬。楚寒情依舊夜夜留宿未名居,衛名一大早就能看見一張帥的沒天理的臉,小心肝受到極其嚴峻的考驗。衛名鬱悶,難不成皇宮裏放假,都不用上早朝的?
楚寒情冷冷看他一眼,宮裏直到十五以後才恢複上朝。衛名翻白眼,還真的是放年假。
——————
今天是正月十五,花燈節,衛名相當的興奮,他十分,相當,特別,極其的想看看古代的鬧花燈是怎麼個情況。
一頓早飯被衛名吃得斷斷續續,心不在焉。楚寒情今天不在,衛名心癢腳癢渾身癢,惦記著要出去看花燈。
胡亂扒兩口飯,衛名剛準備往外衝,就被碧柳拎回來。迫不得已,回來再扒兩口,瀧煙輕輕咳嗽一聲,衛名老老實實的縮回剛邁出門口的腳,耷拉著腦袋坐回桌前數碗裏的小米粒。
司竹把臉從碗裏抬起來,眨巴眨巴眼睛安撫道:“公子不用這麼著急的,看花燈要晚上才開始呢。”
衛名也跟著眨巴眨巴眼睛,伸出手指抹掉司竹嘴角沾著的小米粒,可憐巴巴道:“白天沒有集市麼?”
司竹撓撓腦袋,說:“有。”一瞬間看到衛名的眼睛亮起來,塞給他兩個包子,衛名催促道:“大家趕快吃,吃完出去逛集市。”
吃完後,衛名衝到沁含園拽上薛輕塵,再拖上碧柳瀧煙和司竹,一行五人浩浩蕩蕩的出府逛集市去也。
衛名出了門兒就像撒潑的猴兒,上躥下跳好不快活。薛輕塵在一邊含笑看著,兼帶充當銀行付錢,碧柳和瀧煙負責拎東西,忙著把不安分的衛名從不經意的小意外中拉回來。而司竹則像條小尾巴,從頭粘到尾,衛名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一度讓衛名以為他和球球是本家。
因為在未名居的時候,隻要球球沒有在睡覺,就一定會像一隻球一樣在衛名腳邊滾來滾去,害的衛名在未名居走路一定要低著頭,就怕一不小心踩著它。
碧柳和瀧煙急得團團轉,薛輕塵也緊皺了眉頭,司竹在一邊眼淚汪汪的東張西望。為什麼呢,因為衛名走散了!
下午的時候集市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衛名今天分外的活潑,一直繞來繞去成之字形躥著,人一多,手一滑,再回頭的時候,衛名就沒了人影。
那邊廂人都快急瘋了,這邊廂衛名偷偷摸摸左拐右拐拐進了花街,沒錯,他就是故意的,不甩開他們他要怎麼進妓院,事關賺錢大計,馬虎不得。要避開楚寒情的耳目這是唯一的辦法。
從懷裏摸出一塊麵紗遮到臉上,衛名走進上次出來踩點兒時相中的一家妓館。
兩個時辰後,衛名從妓館出來,拐過小巷,長長呼出一口氣,舒心的笑出來,成了!
衛名正對著街上已經陸陸續續擺出來的大小各色花燈流口水,冷不防被拉進一個清冷的懷抱,薛輕塵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一絲急促的喘息和懊惱:“去哪裏了,人這麼多還亂跑,受傷了怎麼辦!”
“公子!”
“公子!”
“公子!”
三個身影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碧柳咬牙切齒,伸出一根食指點上衛名腦門兒:“公子怎麼這麼亂來,又不是小孩子了!”瀧煙在一邊恨恨瞪眼,司竹眼淚汪汪,一抽一抽馬上就要哭出來。
衛名手忙腳亂的撲過去:“哎,不準哭,我不是沒事麼,下次不會了。再說走散是很平常的啊,我又不是回不去。”
司竹抽抽鼻子:“可是公子不認識路,走丟了怎麼辦?”
衛名黑線,這個小笨蛋還記著呢。
人找了回來,衛名揮舞著手裏的糖葫蘆繼續逛,薛輕塵靠過來,拉著衛名稍稍落後一步:“名兒,迷路怎麼迷到妓館裏去了。”
衛名爪子一頓,嘿嘿裝傻:“恩?什麼妓館?”
薛輕塵笑笑敲他的腦袋:“你不想說就算了,好歹回來把身上那股脂粉香弄幹淨,還有不許被人欺負了去。”
衛名嗬嗬一笑,舔了舔冰糖葫蘆的糖衣,咦,怎麼不甜了。衛名鬱悶的甩了甩衣袖,又聞了聞,恩,是有股刺鼻的脂粉香,輕塵腦子怎麼那麼快就肯定我去了妓館?
莫非……。衛名的眼睛在微薄的暮色裏閃閃發光,他去過?嘿嘿,小樣兒,看不出來啊。想到這,衛名很是猥瑣的笑出來,薛輕塵不由的打了個寒噤,怎麼覺得陰風陣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