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倉卷 第15章 在米蟲生活中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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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名現在就是一隻米蟲!雖說生活很安逸,但是,但是他很無聊啊,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啊,不對,他有給自己安排一些小娛樂。比如說,和輕塵學琴,自己偷偷練個舞什麼的。
衛名心裏不舒坦,他想給自己找個事情做,那二十一萬兩白銀像座山一樣壓在他心裏,尤其是經過了前幾天的“激吻事件”。
衛名窩在火爐邊的貴妃榻上,懶懶的思索自己的營生問題,想不出來。抓抓頭發,把窩在自己懷裏睡得昏天黑地的球球拎出來,晃了晃:“球球,不要再睡了,再睡就真的成球了。要不,我帶你出去散個步,訓練訓練,說不定還可以帶你出去賣賣藝。恩恩,這個主意也不錯,就是不知道行情怎麼樣。”
一隻小小的京巴狗兒,雪白雪白的一團,遠遠看起來就像一團圓滾滾的雪球,是前幾天楚寒情送來的,衛名喜歡的不得了。沒辦法,他最萌的就是那些毛茸茸的小動物,老鼠不算,因為老鼠在衛名的定義裏是害蟲,而不是動物。
被人打擾了睡眠,球球不滿的睜開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衛名,被人揪著脖子上的軟皮,球球老老實實的縮起四肢圈起尾巴,看起來更像一個球。
“嗚嗚~~~~嗷~~~汪~~~~~”
剛斷奶的小狗兒聲音細細尖尖的,還帶著嫩嫩的奶味兒,可愛的不得了,衛名開心的笑起來,把球球抱到眼前“吧唧”一口親上去,“乖,嚇唬你的。”
薛輕塵推門而入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球球趴在衛名臉上(汗,太小了),伸著小小的舌頭在衛名臉上舔的不亦樂乎,那截兒短小的尾巴正以極其歡快的頻率擺動著,顯示著自己的開心。
“這麼小就學會吃主人的豆腐,長大了還了得。”薛輕塵輕輕拎起球球摸摸它的腦袋,球球舒服的眯起眼睛,哼唧了幾聲,就動也不動的窩在薛輕塵胳膊裏。
衛名爬起來,擦擦臉上的口水,笑道:“對呀對呀,球球好色,看見輕塵美人就不要主人了。”
輕塵摸摸衛名的腦袋:“今天怎麼有氣無力的。”
“輕塵,你說現在幹什麼最賺錢?”
“現在做什麼做好了都很賺錢,不過要說最容易來錢也最快的應該是妓院吧,你缺錢?”
“嗬嗬,恩……沒呀,隻是在想如果哪天王爺厭了我,把我打發出府,我要怎麼養活自己。”
“王爺厭了你?怎麼會,在王府裏三年,我還沒見過王爺對誰這麼上心,你是第一個。”
“這又怎麼樣,難道這就說明他不會厭了我?你覺得王爺愛我嗎。”
薛輕塵微微皺了眉,不說話。
衛名嗤笑:“看吧,你也明白的不是嗎。”
“發生什麼事了?今天名兒說話帶刺呀。”
衛名搖搖頭:“沒什麼,可能最近太閑了,喜歡胡思亂想。好吧,輕塵今天準備教什麼?”
薛輕塵抱了琴,把琴譜打開:“名兒聰敏,就剩最後一段了,今天差不多就能把這本琴譜學完了。名兒覺得怎麼樣,以前學的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有這麼好一個老師,我自然記憶深刻。”
把最後一段琴譜學完,總算是功德圓滿了,衛名噓口氣,啃完這根沒肉的骨頭太不容易了,衛名丟下琴譜,對著琴叮叮當當的亂彈一通。
“名兒以前學過琴,就彈一曲吧。”
“好啊。”
坐直身體,衛名輕輕撥動琴弦,一曲“徐州凱旋母之死”便低落婉轉的流瀉而出,少了小提琴的纏綿,沒了笛子的悠揚,便凸顯了古琴的清落與隱隱的蒼茫哀涼。曲子很短,薛輕塵卻愣了很長時間。
“名兒這首曲子實在是讓人驚豔,輕塵從未聽過,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那個……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所以這首曲子我也不知道是誰教我的。”
“司竹!”薛輕塵揚聲喊進守在外間的司竹,“司竹,你家公子剛才彈的曲子,你聽見了吧,可是在湘南館裏學的?”
司竹搖頭:“不是,館裏沒有這麼好聽的曲子。公子彈得真好聽,如果在館裏應該會很受歡迎。”
薛輕塵笑笑,回首對衛名道:“名兒不要介意,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覺得這首曲子實在是精彩,很想知道出處。”
衛名擺擺手,心裏冷汗涔涔,這要是能找著出處就怪了,21世紀的曲子啊:“沒事,輕塵如果喜歡,我把琴譜寫給你。”
“那麻煩名兒了。”
“不麻煩,當我交學費了。”
薛輕塵走了之後,衛名不但給自己找了個消磨時間的事兒,還動起了歪腦筋,於是便把司竹招呼進來,仔細問道:“司竹,湘南館裏會向外麵買樂譜嗎?”
“會啊,隻要好聽就行,館裏也經常向一些落魄的樂師或秀才買曲兒或是詞呢。”
衛名眼睛賊亮,咩哈哈,終於讓他找到發家致富的方法了,他肚子裏那麼多耳熟能詳的流行歌曲,其中又以抒情浪漫或傷感的愛情主題居多,就不信賺不了他個盆贏缽滿。
衛名一邊翻自己記的“音樂筆記”,一邊寫琴譜。先是把曲子用五線譜默出來,然後再對著筆記一點一點翻譯過來,說實話,很累。
衛名轉了轉酸痛的脖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總算大功告成了。就這麼一首短短的曲子,竟然花了他整整三天的時間,這還是他用布巾包了炭條當鉛筆寫的,如果用毛筆,還得三天。
重新檢查了一遍,覺得沒問題了,衛名鋪開宣紙,一筆一劃的用毛筆開始抄寫,畢竟是要送人的東西,不能那麼隨便,可是他的字實在是不怎麼好看。
衛名懊惱的揪揪頭發,卻突然被人從身後環住了腰,揪頭發的手也被一隻溫暖的手掌包住,熱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間。
“怎麼了?”楚寒情的聲音近在耳邊,格外的好聽。
衛名驚訝的問道:“王爺?”
然後仿佛不肯定似的望了望窗外,太陽掛在天上,還沒有西沉的跡象,“今天怎麼這麼早,事情都忙完了?”
“恩,差不多了。名兒在幹什麼?”
“給輕塵寫琴譜。”
楚寒情伸手去拿擺在桌上的宣紙,衛名手忙腳亂的去搶。
“呀,王爺不要看。”
“為什麼?”
“因為,因為……”衛名漲紅了臉:“因為我的字很醜。”
“恩,是很醜。”
衛名怒,雖然這是事實,但他就不能含蓄點嗎,就不能撒個善意的小謊,給個安慰也行啊。算了,看也知道,楚寒情絕對不是那種擅長甜言蜜語,哄人開心的人,真不明白,怎麼還就有那麼多人扒著不放,而且前仆後繼源源不斷,難不成就為他一副皮相?恩,有可能,看著那張陽剛俊美的臉,衛名在心裏腹誹:這個禍害!
楚寒情一轉眼角,看見衛名對著自己發呆,冷冰冰的臉露出一絲笑意:“名兒可還滿意本王這張臉?看的如此入神。”
衛名臉一僵,從他手中抽出寫了一半的琴譜,鼓了腮轉身繼續寫。
溫熱的氣息貼上來,楚寒情從背後用左手環了他的腰,右手覆上衛名握著毛筆的右手:“名兒字寫得醜,本王可以教你。”
覆在自己手上的手寬厚溫暖,帶動自己的手在紙上揮舞,“衛名”二字躍然紙上,蒼勁有力,筆鋒犀利。
衛名呆了半響,突然跳起來:“呀,這是寫給輕塵的琴譜,王爺怎麼把我的名字寫上去了!”
“那重寫好了,本王和你一起重寫。”
雪白的宣紙,相擁的兩人,在一室暖意中,衛名寫給薛輕塵的琴譜完工,工整漂亮,衛名滿意的點點頭,放下了毛筆。
楚寒情擁著衛名不放:“名兒會彈琴?這首曲子以前好像沒聽過。”
“隻會一點點,大概是以前在湘南館學的,王爺想不想聽。”
“好。”
衛名坐下,素手輕撫,琴音緩緩流淌,醉了一室。
知道楚寒情在,碧柳瀧煙和司竹也不進來打擾,靜靜守在外間聽那叮咚的琴音。
碧柳和瀧煙經常想,如果是公子那樣的人,就算是守在身邊一輩子,一直聽他彈一首曲子,想必也是不會厭的吧。而當年王爺聽公子彈琴的時候心裏究竟是有情還是無情呢。如果王爺早點發現自己的心意,對待感情再坦然一點,再果斷一點,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來的那許多事,那樣的話,結局就會很不一樣吧。
窗外寒風呼嘯,雪花洋洋灑灑的飄落下來,掩蓋了琴音與故人的麵容,隻有那兩株傲雪的紅梅將這一刻的靜謐與溫馨刻進了年輪裏,即使那是虛假的,也……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