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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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兩大喜,一是金榜題名時,二是洞房花燭夜。其實百裏若溪即使是再怎麼的淡泊,也幻想過自己的婚姻大事的,不想他嘴裏說的那麼的無所謂。隻是他與別人的想法略有不同,倘若能與自己情投意合的人在一起自然是最好不過,但是倘若遇不見自己真心喜歡的人那才是成不成親無所謂。他這種想法不是天生的,而是在幾年前受到了自己大哥百裏明溪的震撼。
百裏若溪和百裏明溪一樣,明為百裏家的大少爺們,其實不過是生活在大家族陰暗角落裏的塵埃,常年的被人忽略,名聲在外,卻是無人相識。就像他大哥,他以前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位大哥。相信其他的弟妹們和他一樣。他知道百裏明溪的存在是在他十歲那年百裏老太君六十大壽的壽辰上。他剛從外邊回來,見到一個年輕蒼白坐在輪椅上的年輕人被看門的家丁攔在門口不讓進去,原因是他沒有請帖!那精致的人兒臉上一瞬間閃過的難堪尷尬,還有隨之而來的憤怒憂傷一點不落的全看進了他的眼中。正在這時候,一個長發飛揚,白衣飄飄如神仙般的男子大步走來,冷冷的嗬斥:“好大的膽子,連他你們也敢攔?”
家丁顯然認識那男子,受他的氣勢所迫諾諾道:“原來是表少爺的朋友,失敬失敬!”
白衣男子冷笑:“你們認識我這外人竟然不認識他,你們現在可以回家抱孩子去了。”說著俯身抱起不良於行的人兒,頭也不回的走了,那理所當然的嗬護,看得旁邊的人羨慕而迷惑不已。後來他震驚的知道,那坐輪椅沒有請帖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他的大哥,而那白衣男子是東方家的當家之人東方無痕,也是他大哥的表弟!
當時百裏若溪就想,如果有那樣的人嗬護著就是為之去死也是甘願的。恐怕大哥的想法也與他的一樣。後來東方家遭難,他真的不離不棄,直到後來傳言兩人共撲黃泉。隻是好像自己沒有大哥那麼幸運呢,前邊的大半時間都是在病痛中煎熬,那麼後半生怎麼過又有什麼不同呢?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百裏若溪的大婚已到。雖然百裏家沒有操辦過嫁孫子的喜宴,但是嫁過那麼多個孫女,娶過那麼多個媳婦和孫媳婦,依照葫蘆畫瓢也難不倒他們。說真的,除了往花轎中塞的新娘子由女子變成男人,還真沒什麼兩樣!
百裏若溪再是淡漠。任誰身邊有個嘮叨的小廝,他也不會孤陋寡聞。他也知道了他即將的丈夫的名字_林煙。洛華還津津有味的向他的主子講了林煙的發家史。說林煙在邊關從軍多年,一直默默無聞,雖然努力,也隻是當個小隊長,直到五年前,恒國開展了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對榮國的作戰,派易炎做大將軍,林煙才受到重視,發揮了真正的才幹,先是被提為易炎的副將,後來立下赫赫戰功,班師回朝之後被皇上封為上將軍。成為與他原來的上司易炎平起平坐的人物。很多人猜測皇上這樣做是為了分散易炎的兵權,擔心他擁兵自重。本來曆代帝王都如此,害怕臣子功高震主。至於實情是怎麼樣無人追究。人們隻看到林煙成了皇帝的肱骨之臣。待到恒國唯一的異姓侯爺也就是大將軍易炎病逝之後,皇上仿佛是為了延續在國內立一位異侯的體製,林煙成了恒國開國以來的第二位異姓侯!
洛華雖然講得唾沫橫飛,百裏若溪卻毫不驚奇,似乎別人口中的傳奇故事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這般。弄得洛華好不喪氣,直說是他的口才不好,如果是說書先生來講一定會很精彩很精彩的。百裏若溪隻是勾勾嘴角不以為然。
然而,等到大喜的日子,恒國的第二未異姓侯爺並未親自上門來迎娶。這就更印證了百裏若溪的預言:他隻是要雪恥而已!代為迎娶的是他的一位年輕管家,名安寧。他帶來的說辭是侯爺認為在此處隻是座偏遠,他們還將在京城舉行更隆重的儀式,所以侯爺沒有親自過來。百裏家的人本來就對這位姑爺愧疚及畏懼,此時更不敢多說什麼。隻在自己家裏熱鬧的吹打一番,把百裏若溪送上花轎,哪裏還管得了對方的態度。
早在大喜日子的前一日,老太君便請了幾為多次操辦過嫁相公的媒人來教導百裏若溪一些禮儀。隻是沉重的鳳冠壓得他抬不起頭來,又被塞在四麵不透氣的狹小轎子裏半天,接著又被拉扯著拜堂行禮,周圍吵吵鬧鬧,禮樂聲,唱禮聲,觀禮人的說笑嬉鬧聲一直沒有停止過,把他攪锝頭暈耳鳴,眼冒金星。恐怕再久一點他就得倒下了!
等到了新房中,感覺到房裏寂靜無人,他悄悄的掀了頭蓋,摘下鳳冠,頓時全身輕鬆了許多。仰倒在床上,長長的吐了口氣,這親真不是人結的!那些媒人昨日教他的那些禮節什麼要低眉順眼端坐床前等夫君掀頭帕什麼的早被他忘到哪裏去了!聽到肚子叫了兩聲,他才意識到自己餓了。除了今早洛華塞了他幾口糕點外他還什麼都沒吃過呢。爬起來,打量了一下,房間裏什麼都是紅的,刺眼很,隻是那桌子上的盤子杯盞白得可愛。因為它們盛著香氣四溢的美食啊!
太好了,有吃的!若溪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像洛華一樣看見有吃的就兩眼發光,大步向前衝!
正當他吃的歡快,一個胖女人進來驚叫:"哎呀,小相公,你怎麼把這些都吃了?"
昨天百裏若溪已經被告知這些東西要等新郎回房才能一起吃的,但他此時餓極了,一邊往嘴裏塞一邊似笑非笑的道:"我快餓死了,不吃等下哪裏有力氣洞房啊!"
胖女人顯然被他露骨的話駭到了,一拍大腿轉身衝衝的出去了。百裏若溪得意的笑笑,抹抹嘴巴,摸摸肚皮,伸個懶腰,才有空看房裏的布置。恩,桌椅床櫃質樸大方,我喜歡。
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暗道:"五姐當年嫁人緊張得不得了,我怎麼沒有那種感覺?看來男人和女人到底不一樣。即使是雙胞胎也不例外!不知洛華跑哪裏去了,一天不見人。"
他正想著那胖女人領著兩個小丫頭進來把他剛才吃锝狼籍的飯菜全撤下換上好的。並一再叮囑不能再吃了,否則不吉利的。百裏若溪已經吃飽喝足乖乖的點頭,隻是讓他從新戴上鳳冠蓋上頭帕他可不樂意了。但想到惹惱了林煙於自己沒有好處,就再忍一忍吧。這一忍就忍到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