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天起，琴就開始了自己被“包養”的生涯。
    右耳沒有說自己具體是來做什麼的，琴隻是模模糊糊地知道一點，她們家裏是做買賣的，現在，想在北京弄幾家連鎖的店鋪，於是她就來了。
    然後右耳就找了一個交通便利些的地方租了現在的房子，再然後就出現了現在的這種狀況。聽起來很匪夷所思，兩個僅僅在網上認識的人莫名其妙地住在了一起，莫名其妙地對彼此產生了說不清楚的感情，而最主要的是，她們都是女人。
    現在該怎麼辦呢……
    右耳似乎已經很疲倦了，被架到臥室之後，很自覺地“被”躺到了被子裏，然後燈就熄了。
    琴也鑽進了被子裏去。
    這不是兩個人第一次睡一張床，卻是她們第一次蓋一床被子。
    溫暖的黑暗裏，彼此的呼吸聲變得清晰，人也離得很近，變得伸手可及……琴沒有伸手，伸手的是對方。
    “喂。”
    “嗬嗬…我以為你睡了呢。”
    “你睡覺是一直穿著衣服的麼。”
    “哈…這倒不是。”
    “那就脫了吧。”
    琴愣了一下。黑暗中，對方的身形隻是更加漆黑的一個輪廓，然而能夠感覺到，有一雙眼睛，背對著窗口微弱的光線，正在黑暗中注視著自己。
    “……好。”
    琴將被子掀起了一角，坐起來，別扭而笨拙地和自己的套頭衫戰鬥了好一會兒，又把褲子也拽下來，扔到床頭去，而後再一次鑽進了被子裏。
    被子裏還是暖的。
    有一隻手，不知是原來就等在那裏的，還是剛剛才伸過來…沒有給琴辯駁的機會，直接把她身上最後一點單薄的物件剝掉了。
    人在過分緊張的時候，往往會走神，琴更是容易這樣。稀裏糊塗地，不知怎麼就想起有一次來，自己和自己的男人也是在這麼一個不大敞亮的黑屋子裏，本來都說了要睡覺的，可那家夥忽又變卦，硬是把自己拖過去，折騰了足足有半宿。
    琴可能是真的糊塗了。
    如果不糊塗的話，也不會下意識地去摟麵前人的脖子，即便摟了，也不會貼得那麼近。
    現在，包圍著琴的，是柔軟的溫暖，和激烈的心跳聲。
    也曾和右耳開過玩笑：“得多吃木瓜啊，豐胸。”在得不到回應後又自我解嘲，“哈哈，也不一定，你太瘦了，胖一點兒就好了。”
    右耳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吊帶背心，純棉的觸感，和皮膚相接的感覺一樣舒服。琴隻覺得自己好像在摟著一個大大的、心愛的布娃娃，這娃娃在自己許了365個夜晚的願望之後真的活了過來。
    “喂。”好像是帶著笑意，輕輕地喚著琴，怕她睡著了似的，“困麼。”
    “不是很困……”
    其實琴想說的是，自己很是不困。
    右耳，你究竟想…做什麼……
    “玩過布娃娃沒有。”右耳忽然說。
    “咦…玩過…嗯，幾次。”
    琴說的是實話。印象裏，自己從沒有玩過一個“正規”的娃娃，第一個應該是表姐淘汰下來的舊娃娃，才玩了兩天，就被妹妹要過去了，第二個貌似是自己親自動手，用乒乓球和白床單做的晴天娃娃，結果自己的媽看到了說像鬼，不知道給扔到哪裏去了。
    玩娃娃…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右耳好像笑了：“做一會兒我的玩具娃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