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墨不說話，走過去脫掉雪羽軒的襯衣，幫他換上幹淨的。
    她這一舉動顯然嚇到雪羽軒了，他愣愣的被她套上衣衫。
    然後，從耳根一路暈染開一層紅暈，他還是第一次這樣暴露在一個女孩麵前。
    “冰……冰兒？……”
    雪羽軒修長的手抓住沈冰墨，低垂下頭，纖長的睫翼也跟著掩下。
    “還是我自己來吧。”
    沈冰墨在聽到他的稱呼時，手幾不可見的停頓了一下，然後抬眼問他。
    “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不……不是的……”
    雪羽軒連忙鬆開手，抬頭就要解釋。
    卻望進她幽深的眸子，然後聽見她低低的聲音。
    “雪羽軒，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即使明知道沒有回報。”
    雖然，心裏還是黯然了那麼一下。但是，他還是朝她一笑，如明淨初雪。
    “並不是想得到什麼回報，隻是想要對你好。”
    他的眼底並沒有那樣激烈的波濤洶湧的熱烈，那柔情，卻像涓涓溪流一般，綿細而悠長的源源不絕。即便再暴戾冷血的人，也不忍心沾染了他清澈雙眸。
    沈冰墨背過身對著雪羽軒，她說。
    “雪羽軒，我們是沒有可能的。”
    第一次她也會不敢看他那滿是春風柔軟的眸子，不想看見這樣幹淨如琉璃的眼神碎掉的樣子。
    隻聽他輕輕的道：“因為不愛我嗎？”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的，她的心中一定住著一個人，所以她總是那麼憂傷。
    “還有別的原因。”
    “什麼原因？是這個孩子嗎？”
    雪羽軒轉到沈冰墨麵前，認真的看著她。
    “如果是因為這件事，我不介意，我可以對外宣布他是我的，我和你一起照顧他。”
    他的語氣這麼堅定，隻要她答應坍塌就一定會如此做，他會把孩子當成自己的。
    鼻子有點酸，喉嚨裏好像有什麼堵住似的。
    為什麼說出這麼讓她想要落淚的話？
    沈冰墨知道，雪羽軒說出來就一定可以做到，但是……
    她側過身，歎了口氣。
    “不是，你知道麼？我已經……”
    沈冰墨沒有說完接下來的話，隻是閉上眼告訴他。
    “總之，不可能。”
    這一生，也許注定她隻能一人度過。
    心間蔓延開一種尖銳的疼痛，隱隱的，連綿不絕的。
    為什麼不行呢？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讓她這樣難以開口？
    既然是這樣，他怎麼忍心讓她為難？她不願意說，那他就不問。
    雪羽軒伸手握住沈冰墨的雙肩，將她轉過來麵對自己，手卻不放開。
    “我不會強迫你一定和我在一起，但是，不要再將我拒之心門外，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他擁她入懷，隻要能在她身邊，隻要她不排斥就好。他願意等，等到她願意告訴他一切，等到她可以接受他為止。
    沈冰墨這次沒有掙紮，她真的已經不知道該要怎樣去拒絕這樣一個男孩。
    他不強求，不逼迫，不放棄，隻是那麼默默的付出，沒有怨言。
    這一刻，她也會想，如果早點遇見雪羽軒，那她現在是不是就不用這麼痛苦？
    可是，他們的相遇終究還是晚了，晚到一切已成定居，無法改變了。
    不是她不想，而是不能。
    雪羽軒，遇見你是我的幸運，但微薄的幸運始終敵不過命運。
    你這樣待我，我如何才還的清？
    自此以後，沈冰墨與雪羽軒的關係變得很微妙。
    她變得柔軟了，收起所有鋒利的棱角，不再乖戾，不在孤單，總是掛著淺淺微笑。
    她的眼中冷淡少了，她會穿的很女孩，她留起了長發，她不再那麼強勢。
    現在，她的世界似乎隻有一個溫和乖順的沈冰墨。沒有舞台上妖嬈耀眼的cooper，也沒有什麼黑道上的刀光血影，更不存在什麼血衣少主或者殺手組頭領。
    沈冰墨隻是個普通的女子，靜靜等著那個小生命出世。
    一切，似乎都那麼風平浪靜，安穩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