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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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過去了,初夏來臨。
煙波灼徒,月夕花朝,萬花爭榮,嫣紅姹紫。
那一天的事沈冰墨絲毫沒有提起,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她依然與應辰烯在一起,隻不過,很多時候,她仰望長空的姿態,太讓人惶恐。
那憂鬱的眼神,還有孤寂的背影,單薄的讓人心碎。
應辰烯從來沒有問過,那天他做了那些之後,沈冰墨有沒有怎樣。
這幾天,就是應辰烯的生日了,他讓沈冰墨陪他去海邊看日落,她沒有拒絕。
太陽不知不覺已經在西方墜落,靠近海的邊際,火紅的餘暉灑在海麵上,紅彤彤的一片。
夕陽是美麗的,卻也是殘缺的,它始終要落下去,晝夜更替。
望著橙亮的海域,聽著海水浪潮的聲音,就仿佛在聽一曲哀怨的絕唱。
連人心,也跟著慢慢蒼涼。
應辰烯扭頭問身邊的沈冰墨:“怎麼樣?在海邊看日落是不是特別美?”
沈冰墨看著海麵,似乎在自言自語一般。
“美則美矣,不過是壯觀的淒美,最終還是逃脫不了隕落的命運。”
“可是,第二天它仍然又會升起來呀!”太陽不一直是這樣朝升夕降的嗎?如果它不落,哪裏還有黑夜與白天之分?
沈冰墨淡淡一笑:“太陽還會再升起,可是人的生命隻有一次,死去就永遠的消失了吧。”
這笑容,有一種說不出的淒涼與憂傷,叫人不忍再看。
應辰烯不懂沈冰墨為什麼突然說這些,但他有些害怕她此時的樣子,內心不安的感覺不斷冒出來。
於是,他問沈冰墨。
“今晚我們不走了,留下來看明早的日出吧?”
看到日出,她該不會這樣傷春悲秋了吧。
“好。”
沈冰墨將頭擱在膝蓋上,雙眼盯著地下成群結隊的螞蟻。
它們翻越沙丘溝壑,不辭勞苦,不眠不休。就像時光爬過年輪一樣,不知不覺間,就把人遠遠拋在後麵,無力的看著光陰一天一天的逝去。
天漸漸暗下來,空氣卻越發悶熱。
看這情形,一場暴風驟雨即將來臨。
“天要變了,先去旅館吧。”
這裏離城太遠,在大雨之前是趕不回去了,看來隻有在那暫避。
應辰烯抬頭看了看天,他還真不知道沈冰墨是怎樣確定要變天的。
不過,他還是同意去旅館了,反正明天還要看日出的。
沒多久,豆大的雨點吧嗒吧嗒地打響了窗戶。
不得不感歎,這天氣果然變幻莫測。白天還豔陽高照,這晚上就風雨俱來。
窒悶的空氣得到了環節,泥土的清新味擴散開來,雨越下越大了。
應辰烯早早的上了床,現在想像與沈冰墨這樣的時光,還覺得不真實。
不過,能在她身邊就好了,唇邊綻出笑紋,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沈冰墨站在窗前,伸手接著雨水,望著黑夜,靜靜的。
她是記得的,今天也是展雲釋的生日。一整天,她都在考慮要不要回去,心不在焉。
但是,這一天,他該是由應尤憐陪著的吧。
一直堅持到晚上,內心的煎熬讓她坐立難安。
她記得,很久以前,她曾承諾過會陪他度過每一個生日。
今年的今天,她不敢去麵對他們幸福甜蜜的樣子。
那麼,現在,應尤憐是不是已經離開了呢?
沈冰墨從窗口翻出去,直接騎上機車離開了。
雨線砸在臉頰上,生痛,衣衫濕透貼在肌膚上,冰涼透骨。
車速越來越快,風吹斜雨水迎麵打過來,彌漫一層水霧,她卻不管不顧的沿著彎曲的窄道飛火流星一般向前開去。
直到這一刻,沈冰墨才知道,自己對展雲釋的思念有多瘋狂。
她後悔了,後悔當初說出那樣決絕的話。
現在,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什麼形同陌路?什麼各不相幹?統統見鬼去吧,她偏偏就要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