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辰烯點點頭：“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羲潔卻走過來，仍然保持著禮貌性的微笑：“應總，哦不，應先生，時間已經到了。”
    “等一下。”
    應永寒聽到這聲阻止，眼裏燃起了點點希望。
    羲潔疑惑地望向阻止的展雲釋，雖然他是沈冰墨的親哥哥沒錯，但這並不代表他所說的話效果就等同與沈冰墨。
    別說現在是接手打垮的應氏集團，就是讓她徹底毀了，她也是會照做的。
    雖然她是羲氏集團的大千金，但是，沈冰墨是她爺爺親自直接派給她的上司，她們的關係也可說是生死至交。
    於情於理，她隻會服從於沈冰墨而已。
    “你說的可不算哦！”羲潔笑眯眯地說，眼光卻瞟向沈冰墨。
    停或不停，隻等她一句話。
    沈冰墨自進了房間，就默不作聲地站在眾人背後，冷眼看著這一出鬧劇。
    展雲釋轉過身，雙眼盯著沈冰墨：“讓羲潔停手吧。”
    聲音冷冷的，沒有任何起伏。
    好多天沒見，她還是這麼冷淡。
    黑珍珠一般的眸子，波瀾不驚的眼神，芝蘭一樣的身姿，一切都沒變。
    隻是，她的眼角眉梢，更添幾分嫵媚，是較從前成熟的風情，卻更迷人了。
    “停手？”
    沈冰墨仰起臉看著展雲釋似暗夜深邃的鳳眸，反問他。
    “你知道他都做過些什麼，說過些什麼嗎？”
    展雲釋微皺修眉，抿了抿雙唇：“無論他做過什麼，說過什麼，你也不該這樣做，不要為難伯父了。”
    他想，應辰烯在怎樣也不會作出多過分的事才對。
    沈冰墨一順不順地凝視著他，唇角緩緩扯開半抹弧度，輕輕地笑了。
    嗬，是啊，連他也認為她太過分了吧。
    可是，如果她沈冰墨不是接受過訓練的人，如果她像從前一樣溫和，現在她就不會站在這裏，應該已經被應辰烯強暴了吧。
    這樣，她也不該反抗麼？
    應辰烯說她什麼？婊子？下賤？是的，她承認，那晚他們所做的事是於世不容的。
    但是，僅僅隻是因為那麼愛他。到頭來，他卻這般輕描淡寫地帶過她受的侮辱。
    怎麼，在他展雲釋眼中，她本就該是那樣的女人嗎？那又為何留下她，對她那樣？
    他不愛她，可以；他不記得自己做過的事，可以。
    但是，他怎麼可以容忍他人將她的尊嚴那樣踐踏？
    難道，她沈冰墨就該任應辰烯強暴、辱罵自己，毫無反抗嗎？
    沈冰墨深吸一口氣，問展雲釋：“無論他做過什麼？”
    “對。”展雲釋肯定。
    她再問了一遍：“你確定？”
    “停手。”
    展雲釋利落的給了她答案，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終於了解，什麼叫做萬箭穿心的滋味。
    仿佛萬千箭矢直射心房，密密麻麻在心髒穿透一個又一個的血孔，鮮血一股一股流下來，將胸腔漲得滿滿的，近乎讓她窒息。
    這樣破碎不堪的心，即便她想再親手粘起來，卻忽然發現，已經無從下手，找不到完好的了。
    沈冰墨自嘲地點點頭：“好。”
    這一個字，她都說得無比艱澀。
    她朝羲潔伸出手，羲潔會意，將文件交給沈冰墨。
    沈冰墨捏著幾張可以決定應氏集團命運的文件，舉到展雲釋麵前。
    她說：“展雲釋，從此你與我形同陌路，各、不、相、幹。”
    在他眼前，她將紙親手一點一點的撕碎。
    她走了，帶著死寂的心，離開了。
    留下展雲釋站在飛揚的碎紙中，一動也不動。
    隨著她的話，他的五髒六腑也如這紙一樣，被硬生生地扯裂撕破了。
    形同陌路？各不相幹幹？多麼冷酷的字眼！
    為什麼結果還是變成這樣了？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維持著他們之間那危險的搖搖欲墜的關係，一直怕連以哥哥這樣的身份都沒辦法繼續留在她身邊，害怕連她的背影也看不到。
    那麼盡力逃避的場麵，還是變為現實了。
    來得這樣令他措手不及，甚至，現在，展雲釋仍然不明白原因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