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老家過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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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在農村是一個盛大的節日,鄉裏每家每戶從臘月起就開始準備迎接新年的到來。首先是買年貨,有經驗的村民們都會算著過日子,在臘月二十之前,會把許多基本的年貨準備好,如:新衣,春聯,門神,鞭炮,香蠟,紙錢,帶年月的畫報,瓜子,糖,蘋果,黃花菜,海帶,花椒,煮魚調料,做香腸調料等等。因為大家都知道,時間到臘月二十,許多東西都要漲價。
陳媽媽是個很會持家的女人,早早的便帶著兒子外孫女上街挑選年貨,自己跟陳父已經有了新衣,兒子也說了不要,現在隻剩給外孫女挑一套好衣服。沒有其他顧慮的陳媽媽花錢也舍得了,給外孫女買一套嶄新的衣服花去近一百也不會皺皺眉,等到再精打細算的買好家裏過年所需要的其他東西,背簍裏已經裝滿了,陳景不喜歡母親勞累,爭著背背簍。
上街當然也是小孩的最愛,洋洋喜歡上街,因為一上街就可以有好吃的零食,特別是還有舅舅,街上的東西都很稀奇,賣餅的、買包子的、買糖的、買甘蔗的,看到能吃的,洋洋就不想走了,拉著陳景要買來吃,陳景也寵她,隻要是她要的,都會給她買點。
臘月二十四,陳家請人殺了頭自家養的大肥豬,請了周圍鄰居來吃飯,這差不多成了鄉裏的習俗,每戶人家在過年前都會宰頭大肥豬,同樣也會請周圍跟自家關係好的鄰居吃飯。二十五,陳媽媽將陳景趕出去玩,自己在家裏灌起了香腸。二十七,上午陳媽媽燉了半邊豬頭、兩節香腸、一隻雞,下午帶上陳景、外孫女去拜祭墳。這是在鄉裏流傳很久的習俗,每年過年前,每家每戶都會帶上鞭炮、紙錢、香蠟、祭品去拜祭主墳,給祖先拜年的同時也祈求祖先保佑家人平安。陳家有十八冠祖墳,陳媽媽將拜祭順序也安排好了,從上坡到溝下的觀音廟結束。二十八,陳家要團年了,一大清早陳媽媽就開始準備飯菜的材料,打電話叫大女兒、女婿回來吃飯,陳家還請了旁邊的一家人一起團年,中午吃飯時,十幾個人大家都圍在一張大方桌上吃飯,其樂融融。二十九陳家旁邊的鄰居家團年,請陳家人去吃飯。大年三十,陳家一家人都在家裏整理房子,打掃衛生,貼對聯,粘門神,貼畫報。
大年初一,鄉裏才正式迎新年。早上六點過,陳爸爸就起床了,首先是洗手潔麵,然後到屋外放鞭炮,賞估(村裏人迷信,初一早上必須放鞭炮迎神,到屋子附近的大路上點上香蠟,燒紙錢,放上小半碗米飯迎接神的到來),然後是在屋裏拜神,堂屋裏的香盒要點三注香蠟,堂屋外要點兩注香蠟,廚房的灶台要點兩注,每個豬圈要點兩注香蠟,燒紙錢時同樣要進行祈福,希望菩薩保佑自己一家在新的一年裏,萬事好運,大吉大利。
做完這一些後,陳爸爸會到廚房那些做好的涼拌肉菜坐到堂屋裏,喝著小酒慢慢吃。
外麵的鞭炮聲不斷,陳媽媽在陳父做完所有的拜祭活動後,也起床了,拿出材料準備做湯圓。在陳媽媽把麵團和好不久,陳景也起床了,洗漱完後也幫著媽媽做湯圓。陳父的飯量是很大的,所以做湯圓的分量也比較的大,在麵團要做完時,陳媽媽會按舊例在最後一個湯圓裏包上個五角的硬幣,寓意在吃時,誰吃到誰就會在新的一年裏好運不斷。
跟湯圓上桌的還有其他切好的肉菜,如豬耳朵、豬頭揉、香腸、雞肉、等涼菜,陳爸爸在等湯圓上桌的時候,順便給三人都倒好了酒,酒是陳景從上海帶回來那瓶,陳爸爸開酒瓶、喝酒時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容。
對一個做父親的人來說,有什麼能比看到女兒成家,兒子成才,家人平安更幸福呢。陳父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苦沒白費,女兒們出嫁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剩下的小兒子又上了好大學,自己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剩下的就隻等兒子畢業工作後娶媳婦了,一想到這些陳父便樂不攏嘴。
飯桌上,陳景笑著敬了父母一人一杯酒,又給父母倒了幾杯酒,三人安靜卻又幸福的吃著早飯。
飯後,陳媽媽竟然也給陳景發了個紅包,包的錢不多,隻有二十塊,但這心意很重要。原本陳景以為自己上到大學後,母親就不會再給自己發紅包了,畢竟自己也大了,不好意思再伸手向父母要紅包,可母親仍然給自己發紅包,這讓陳景很感動,小心翼翼的將紅包放進包裏,陳景打算要好好珍藏起來。
村裏過年已經沒有往年熱鬧了,因為大多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即使過年也不曾回來。陳景吃過早飯後,被村裏自己以前的同學楊陽叫走,去了他家玩。去時,他家已經聚集了好多號人,大家正聚在一起打著麻將,見到陳景到,大家都笑著跟他打招呼,楊陽勾著他的肩把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說是要陳景也加入,陳景慌忙說自己不會,楊陽隻好讓他坐在旁邊觀看。
對於麻將陳景一直是很反感的,因為大姐夫就是因為喜歡打麻將而忘了家,可是大過年的陳景也不好意思拒絕,在眾人打過幾圈後,陳景也學會了,在幾人的勸說下,也加入到了戳麻將的行列。
剛開始打時,陳景這個新手打了好幾圈爛牌,後在楊陽的指點下,打的越來越順利,到中午時竟然贏了幾人。
中午臨近,大家都各自散去,陳景原本要走的,可是被熱情的楊媽媽留了下來,要吃了午飯才準走,陳景跟楊陽兩人坐在客廳裏靜靜的聊天。
“感覺阿景你變了好多。”
“嗬嗬,是嗎?”
“對啊!你不知道,以前一起讀書時,感覺你除了聰明外,還有安靜得像個女生。明明那個年齡就應該隻知道玩啊,可是你卻總是呆在教室看書,做作業。”
“嗬嗬,想起來,其實那時是不知道怎麼跟人相處吧,記得小時候我總是比你們矮很多。”
“對啊,那個時候大家都喜歡叫你矮冬瓜,不過現在你也長這麼高了。”
“嗯,似乎是上高中才長的。”
“嗬嗬,那時的日子真是天真啊,無憂無慮的。”
“現在你不也過的很好。”
“那有你好哦,小時候大家一起讀書的,可能就你混得最好了,前途一片光明。”
“那有,其實你們也很好啊,聽說你打算結婚了?”
“嘿嘿,都是我媽啦,你也知道,我媽很喜歡說這說那的。我是交了個女朋友,被我媽知道了,就催我們快點結婚,其實我還想等幾年的,畢竟現在還太年輕。”
“比我大一歲,你也十九了吧。”
“對啊,所以還想等等。”
“對方怎麼樣?”
“嘿嘿…是個很可愛善良的女生。”
“恭喜了,結婚記得請我喝杯喜酒。”
“忘不掉你的!不過我們以前一起念小學的有幾個已經結婚囉。”
“哦,是嗎?還真夠早的。”
“對啊。不過說實話,阿景有交女朋友嗎?”
“我?沒有啦…”
“不是吧,阿景長得這麼帥,怎麼可能沒有交女朋友?”
“嗬嗬…真的沒有,想要好好的念書,現在還沒有考慮這個。”即使考慮也不可能交成女友的,畢竟還有個楊晨卡在中間……不過這些話怎麼說得出口呢……
“也是,你現在有那麼好個學校,是應該好好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