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  第26章 酒肉英雄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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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你願意,我的心隨時為你敞開,楓”,肖世彬的聲音輕而堅定,聽得我內心不由一震。
    “彬,你也說說你的故事好嗎?長夜漫漫,我們隻能以這樣的方式來打發寂寞無聊的時光了!”
    “怎麼,編造新時代的《天方夜譚》嗎?”他嗬嗬笑著。
    “《天方夜譚》太緊張了,講故事的那個人隨時都可能被送上斷頭台,不好。我覺得更像《十日談》,一群無聊的朋友聚在一起講趣味故事,既可以消磨時光,還可以增進了解。”
    “也是”,他摸1摸我的頭,重新把我抱在懷裏,“楓的話永遠是最中聽的。”
    “江楓你知道有一道禁忌菜肴叫做‘活吃猴腦’吧?”他開始講故事。
    “誒?”我點點頭,但是覺得很奇怪,一個人的身世跟猴腦有什麼關係嗎?
    “有一家酒店,做這道菜很有名。於是他們準備了個大籠子,把所有抓到的猴子都裝進去,專等客人過來挑選。客人來了,站在籠子外麵看上半天,然後就把選中的猴子拿手那麼一指。結果,這一群諳熟門道的猴子就會驚惶失措地一齊把選中的那隻猴子推出籠外,然後他們又開始膽戰心驚地等待下次、下下次的被選。”
    “啊?”多殘忍的一個故事呢!
    “我小時候,鄰居家的大貓下貓仔下得飛快,一年兩窩,有時候三窩,結果主人以貓為患,每次下了崽,就要四處給這些小貓打聽下家。有一次,我們鄰居在樓道裏見了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我,要不要養一隻貓。還說,如果再送不出去,她就打算把小貓都裝在蛇皮袋裏扔掉。”
    “那你養了沒?”我不禁問道。
    “我本來特別心煩這種小動物,但是聽了她的話,便去她家去挑選小貓。但我知道,四隻裏麵,隻有一隻能被我留下,剩下的都得裝袋扔掉,我當時挑的時候,心裏難受極了。”
    “啊!也是”,我點點頭,“不過這是什麼故事呀,聽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聽我講下去,生活本來就是殘忍的”,他笑了下,繼續說道,“從此我恨透了這種被選擇的命運,我發誓,我要變得強大,強大到足以能夠擺脫這種被控製、被欺淩、被決定的命運。”
    “這樣啊”,我喃喃自語,突然有點理解肖世彬的霸道和強勢了。
    “江楓你很想聽我的身世故事嗎?”他突然話題一轉問我。
    “嗯?”我被他問得愣了下,“如果你願意講的話,那我很樂意當一個忠實的聽眾。”
    “但是我的故事隻給我最愛的人講,其他人我信不過”,他又眼睛灼灼地看著我。
    “哈?彬,我現在還無法回應你的愛,但是,我以我的人格發誓,我絕對不會把你的隱1私故事作為獵奇的材料向別人大肆宣揚”,斟酌了片刻,我有保留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你發誓,不是以愛的名義?”他看著我,語氣中流露出幾分傷感。
    “我發誓,以我的人格”,我必須跟他厘清關係,關鍵時刻態度曖昧、含含糊糊隻能讓更多的人受傷。
    “如果海嵐由於什麼意外離你而去,你會不會選我?”他問得不依不饒。
    “怎麼可能?!”我急了。
    “我隻是假設,假設你懂嗎?”他的語氣也急躁了幾分。
    “我不知道,或許會吧……畢竟,你是除了奶奶和海嵐,和我最親近的人”,我悠悠地說道,但是,臉卻不自覺地紅了。
    “親近?江楓你所謂的親近是什麼意思?”他聽了我的話喜上眉梢,卻步步緊逼,想讓我說得更明白。
    “親近是什麼意思呢?好像始於身體上的快樂和默契,但又似乎不止如此。跟你在一起,總讓我想起小時候,很小很小時候的記憶,那種模糊的暖意,莫名的感動,來自於靈魂深處的顫栗……”我認真地體味著,確實,我和肖世彬的關係還真的很難界定呢!
    “江楓,我真的好愛你!”他激動起來,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後撲上來一通狼吻。
    “啊痛痛痛!”他還是碰到了我身上的傷,我不由地叫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楓,我太開心了,你終於敞開心扉,和我講了真心話”,他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我們該怎麼紀念一下這富有轉折意義的時刻呢?可惜我剛才沒有準備錄音機。”
    一聽到這裏,我的眼神馬上黯淡下來,就是這個人,兩小時前還威脅我,要讓我的黃色DV滿天飛,現在又大呼沒有錄音機給我錄音。我是囚犯嗎?做什麼都被別人死死地捏住,動輒得咎。
    “楓?”他搖搖我,很顯然感到了我的不開心。
    “這就是咱們倆隨便說說罷了,怎麼會當真呢?海嵐會永遠都好好的,我們會永遠都好下去”,我歎了口氣,發現自己說得造次了,怎麼不知不覺就和肖世彬談情說愛開了?“姑妄言之妄聽之,隻當是晚上消乏解悶的話,你不要在意。”
    “你隻要記得你說過這樣的話就行了”,他看著我,定定地說,“不過忘了也無所謂,有我在旁邊會常提醒你的。”
    “寶貝,餓了沒?晚飯吃進去的都吐了”,他突然轉變話題,帶著滿滿的歉意問道。
    “確實有一點呢”,我這才發覺自己真的感覺饑腸轆轆,“我去給咱們做吧,也到吃宵夜的時候了”,說著,我艱難地坐起身來,準備去廚房簡單弄點吃的。
    “我去,你是病人”,他按住我的肩膀,堅決地製止。
    “這算什麼呀,我又不是紙糊的”,我嗤地笑了,“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吧!要不咱們也點個香,喝個歃血酒,拜個把子?”我笑著打趣他。
    “好啊,金蘭結義嘛!這個我懂”,他也笑著附和。
    “那我更得去燙酒整菜了!”說著我已經從床上挪了下來,慢慢地向廚房走去。
    “我給你打下手”,他趕緊過來扶住我。
    有了肖世彬的幫忙,我的宵夜很快就做好了,油炸花生米,涼拌黃花菜,西芹炒百合,蘸汁牛肉,還蒸了一盤速凍叉燒包作點心。“快去拿酒來”,我笑著催促他,“我這可是效仿水滸英雄,整的都是下酒菜。”
    “好嘞”,肖世彬很配合地擺了個店小二pose,從酒櫃裏拿來一瓶五糧液。
    “這麼冷的天,如果喝紹興花雕會更好呢!可以一直燙著,慢慢斟飲”,我笑著跟他提議。
    “哦,是我村魯了”,他笑了笑,很快換了一瓶女兒紅來,“這個,是吧?”
    “你有燙黃酒的器皿嗎?”我試著問他。
    “沒”,他很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我其實很村野”,他自嘲地說。
    “不礙事,隻是隨便問問,這個瓷瓶也可以直接燙的”,我笑著回應他,吃頓便飯而已,幹嘛讓主人那麼局促尷尬呢?
    “紅泥小火爐,綠蟻新醅酒”,拿起筷子不由地念出了這兩句詩,外麵北風呼嘯,屋裏暖意融融,幾樣清淡小菜,一壺滾燙的小酒,再配上熱氣騰騰的饅頭,即使是平時相交淡漠的朋友,見了此情此景,也會油然生出幾分熱絡之意吧?
    “江楓,不知道的人都以為你是腹有詩書的大家閨秀呢!又有才華,又有情調”,他笑著讚我。
    “哈哈,其實我隻是礦工的孩子!偶爾酸腐一下,讓你見笑了!來,喝一杯!”我不禁哈哈大笑。
    “江楓你酒量怎麼樣?”他看我一飲而盡,擔心地問。
    “我酒量確實一般,但這是黃酒不礙事,喝了還可以活血化瘀呢!”我一邊斟酒一邊解釋。他一聽我提到瘀傷,臉上又不自然起來。
    “都說了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再別想那些不爽快的了”,我趕緊打斷他這種無謂的自責。
    “等等,我們的結義儀式,先滴幾滴血再喝”,他認真地說道,起身去拿水果刀。
    “幹嘛?你也這麼酸腐了嗎?打趣的話都聽不出來?”我趕緊喝住他。
    “江楓,你有母儀天下的風範”,他看著我若有所思地說。
    “噗!”我嘴裏來不及咽下的酒噴了一地,這是我聽到的本世紀最冷的笑話,“別惡心我好不?我不是趙忠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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