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著朱君然的背影消失在宮門外，宇文信才走到謹身殿西牆邊一個巨大的檀木櫃前，拉開櫃門看見常芷聞曲著雙腿一小團地縮在櫃子一角，顯得無比單薄可憐。
    “小王爺，櫃子裏潮氣重，您出來吧。……主子政務纏身，剛才一時分神專注他事才忘記自己還和您玩著遊戲。您千萬別多想。”
    常芷聞聽著宇文信的勸慰，將頭埋在曲並的膝蓋間慘淡地笑了兩聲，“我沒有多想，也不知他何時起變成如此健忘的人……隻不過……”
    他悲戚自嘲的語氣讓宇文信微微蹙眉，麵上也有些傷感了，伸出雙手想像小時候那樣抱常芷聞出來，卻見常芷聞忽然抬起頭，一雙眼睛炯炯發亮，眸光明澈得瘮人，緊接著他的嘴角輕輕向兩邊上勾，在嬌小的臉上彎出了一個愉悅而天真的笑容，哪還有剛才說話時的傷心。
    “隻不過……姐姐不但不出言提醒哥哥我在櫃子裏，還故意說那番話激他離開……”
    宇文信聽到他的話語頓時變了臉色。
    常芷聞笑容越發甜蜜，“信啊，信啊……傻姐姐……世間事有因必有果，你如此會說話，哥哥回來後定會好好賞你……”
    宇文信隻覺得有厲鬼拿大錘在自己頭頂猛砸了兩下，直打得她五靈俱散灰飛煙滅不可，最後她擦去額上的冷汗，幽怨地笑道：“小王爺，您長大了，奴婢很高興……隻是有些事情不是耳朵聽見眼睛看見就是真的，等你再長大些就會明白奴婢的苦心……”
    “苦心嗎？我隻曉得知人知麵不知心呢！”常芷聞依舊笑得純真，然後開口打了兩個大大的噴嚏，“櫃子裏又涼快又幹淨，我就呆這了，等著哥哥找到我……雖然是作遊戲，但還是有頭有尾的好，你說是吧？”宇文信聽他這樣說，知道他打算硬杠著，臉色更沉了兩分，連忙跑出殿去招太醫和尚舍局的人來診病、鋪墊子、添暖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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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君然站在奚慕晡後院裏，神思莫名安靜下來，隻覺得在這嗬氣成冰的寒冷冬夜，隻有奚慕晡臥房窗子上那方燭光黃暈能夠讓他的身心暖和起來。
    三道人影從房頂上齊齊躍下，跪在了他麵前。
    “主子，三俎前來領罪。”三人齊聲道。
    朱君然擺擺手示意他們起身，“事情稍後再說罷。”
    他慢慢走到奚慕晡臥房門前，在木門板上輕叩了兩下。
    裏麵傳來奚慕晡的聲音：“微臣沒聽見，微臣睡著了。”
    三組和另外幾名影衛聞言有些吃驚，朱君然卻哈哈大笑起來。
    “無故逗朕開懷，想是做了大惡之事。還不快開門謝罪。”
    朱君然笑著說完，門便嘩啦一聲開了，屋裏的香氛暖意迎著他的麵撲出來，一低頭就見暖黃的光暈裏奚慕晡穿著淡藍長衫手扶門框站在他眼前，微仰著頭對他露出一臉缺乏底氣的討好微笑。
    朱君然心神一蕩，在奚慕晡下跪前攬住他的腰，一個飄逸的回旋便將他帶進了屋子，又反手將門合上。
    奚慕晡後背抵著門，隻覺得自己的前身與皇帝的胸膛貼得太緊，彼此已經呼吸可聞。他連忙將頭別開，在朱君然懷中扭了扭，立刻被攬得更緊，不禁皺眉道：“微臣、微臣雖然不通人事，但、但也清楚這樣實在……微臣禁閉時，也想起過一月前陛下對微臣所做之事……一直想問陛下……如此，到底……是何意？”
    “那你故意逗朕開心是何意？”朱君然涼涼地笑著。
    “微臣知道陛下是來問罪的，自然想讓陛下心情舒暢些，也好讓微臣少受些責罰……”
    朱君然邪邪一笑，“好個未雨綢繆……不過自古君臣相親都以禮儀為紀，知其所止。你讀了不少聖賢書，開門之前卻用狎昵語言招呼朕。是你僭越在先，如今反倒裝傻充愣問朕是何意，可見你歹心不小。”
    奚慕晡頓時一臉的不忿，猶如受了莫大的冤屈侮辱，仰著頭張開口剛要爭辯，卻被朱君然用一隻手將他的嘴巴捂了個嚴實。他嗚嗚怪叫起來。
    朱君然看他那一張俏臉在自己手掌壓迫下扭曲得頗為滑稽，不禁附在他耳邊笑道：“朕沒說完就想頂嘴不成？……與朕下棋那日你就眼眸含春，拿匕首想要謀害朕那日你又為求保命刻意舒展狐媚之氣，就在一月前，你也曾坐在朕懷裏承接愛撫發出嬌滴滴的輕喘，朕可記憶猶新呢……愛卿有如此風情，竟還敢說自己不通人事！難道你的愛妻過世時竟還是處子身不成！”
    奚慕晡猛瞪著眼睛看他，拚命搖頭又點頭，也不知他想承認還是否認，被捂住的嘴巴隻能發出意味不明的嗚咽，驚惶失措無又力的憤怒眼神叫朱君然的笑顏越發明媚，最後竟忍不住低頭在他側頸上狠狠咬了一口，直咬出血來才罷休。然後又抬手猛地抽掉奚慕晡頭頂的發簪，隻見一頭如瀑青絲順勢滑下，幽幽蕩在奚慕晡兩頰邊，襯著明眸玉麵，美得叫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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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吉祥今天沒寫多少，對不起看文的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