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壹·天權 第六章 學以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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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臨桑細細的拱了拱手,再瞧那少年一眼,便抬腳上了二樓。
問波樓二層,飄蕩著一股怡人的茶香,靠窗邊的位置上茶杯中浮晃著一抹淡碧,幾縷輕煙散著溫熱的淡雅。
察覺到來人,凡山未抬頭,隻是道,“可都參悟透徹。”
臨桑垂首道,“小有所得,特前來向凡山師兄指教。”
“現可通曉何為陰陽?”
臨桑神色未變,“日為陽,月為陰;春夏為陽,秋冬為陰;手心為陽,手背為陰;大拇指為陽,四指為陰;單數為陽,雙數為陰;發芽為陽,葉子為陰……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此為陰陽。陰陽不可分,陰陽合一!陰陽乃相對,會變,然陰陽合一。”
凡山嘴角幾不可查上揚,接口道,“何為八卦?”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見凡山沒有接口的打算,遂又繼續道,“兩儀為陰陽,四象為四季,白掛為:天-乾、地-坤、水-坎、火-離、山-艮、雷-震、風-巽、澤-兌。”
凡山放下手中書,眉眼含笑,“胃寒氣滿,饑不能食,以何為治?”
“用人參二錢、生附子半錢、生薑二錢,加水七合煎成二合,調入雞蛋清一個,空心服下。”
“桔梗何用?”
“主治:胸滿不痛;傷寒腹脹;痰嗽喘急;肺癰咳嗽;喉痹。咽痛。口舌生瘡。蟲牙腫痛。骨槽風;牙疳;眼睛痛,眼發黑;鼻血不止;吐血下血;打傷閼血;中蠱下血;懷孕中惡。”
“奇經八脈。”
“即任脈、督脈、衝脈、帶脈、陰蹺脈、陽蹺脈、陰維脈、陽維脈。”
“奇經八脈可否運於醫藥?”
“可,但不多。前醫葉天士言:八脈隸於肝腎,以龜板、龜膠為入任脈之藥品;以鹿角、鹿膠為人督脈之藥品,除此之外,很少見專為奇經八脈立出方藥。”
……
這一整整書櫃中上百本書,隻是挑選不同的方麵來測驗,就用了大半時日。
雖說臨桑憑借著前世的理解,對書中理解比之正常的同齡人要透徹的許多,但偶爾被點出的一些理解性錯誤,亦讓他受益匪淺。
時間在不知覺間悄悄流過,直至午時過半,凡山才滿意的點頭道,“你可知,為何七絕中既已有天璿宮的存在,天權宮人還需熟識醫藥之書?”
“求博識,而不需甚解。術業有專攻,此方麵知識隻需了解即可。”不能把自己不了解的東西都壓在別人身上,凡事不能做到力求謹慎,那就隻能是自取滅亡。
凡山滿意的點頭,“孺子可教,然學而時習之,不可相忘。”
“弟子謹記教誨。”臨桑恭敬的對凡山行了一個弟子禮,這也是在剛剛這半日自凡山對自己的點播中,對他正在才學上的真真正正的佩服。
凡山笑笑,“有時書本上的東西終究隻是死物,怎樣把學以致用,才是天權宮中人最終需要麵臨的考驗。”說完不待臨桑說話,便拿起桌上一信封交予臨桑,“這信封中有下一階段你所需要學習的知識內容,你回到院落中再行打開。”
說完便擺擺手,示意臨桑離去,似是突然沒有了說話的興致。
臨桑躬身道謝,之後便把信封揣於懷內,轉身離去。
直到看著那道小小的身影離開問波樓,二樓角落一雅間才“吱呀”一聲自行打開,從其內走出一名身著火紅長袍的老者,雪白的長須,慈祥的麵龐,卻是有著一雙淩厲的目光。他邁出房門,窗旁凡山立即起身,行尊長禮,“巴斯長老。”
“嗯。”老者走出房門,雙手背於身後,行至窗邊,看著那道在碧波柳影中漸行漸遠的小小身影,眸中神色深遠,“此子甚是聰慧,胸中少情多防,懂得舉一反三,確是一不可多得人才。”
“巴斯長老明鑒,凡山以為,此子確為可造之才,隻是不知待他出山曆練之後,表現出來的運用能力,能否也能像今日這般給我們帶來諸多驚喜。”
“那倒無妨,要知凡事有利弊。處於風口浪尖的他,從住進那第一間宅子,就注定了他會在曆練之前就要開始運用起他的能力,否則,隻知道讀死書的人,是不會安然熬到他出山試煉的時刻的。”
“也是,倒是凡山考慮不周了。”表現越是優異,那他將要承受的的險阻,便越是沉重。“樹欲靜而風不止,他最開始打的是低調的想法,不過,文可卻似乎對這小娃娃很是上心,愣是打碎了他的如意算盤,現在即使是我,也很是好奇接下來他的表現了。”
“天權宮其他人現在如何。”巴斯長老突然轉移話題。
“能夠入住貝時區的天權宮人員已經全部選拔完畢。”
“嗯,訓練與培養是必須的,但成為文曲之前,必要的犧牲也是必須的。”
“凡山了解。”
碧波湖外柳綠陰陰,秋末的驕陽帶著湖邊獨有的濕潤拂過,於絲絲碧絛下蕩出看不見的痕跡。樹蔭下小小的身影,邁著適中的步伐,不緊不慢的踱著步子。漠然的眉梢下是一味的淡定。
突然,風過,發起。
淩空三顆石子飛來,眨眼已至男孩身後,直點背後三大主穴。說時遲,那時快,男孩身子騰空而起,足尖點過身側柳樹,悠哉落地,而後似沒事人一般繼續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悠哉前行,卻是在晃過幾棵樹後,不見了身影。
許久,不遠處的一顆柳樹上,一位綠衣女童輕飄飄落地而下,一雙大大的水潤眼眸向前張望,在確認人影確實已經消失不見後,她擰了擰細眉,而後轉身以輕盈的身姿快速向柳林深處遁去。隨著身影的蹤跡,層層柳林逐漸在她麵前撩開麵紗,而此時顯現在她眼前的,赫然正是此次所有被選拔出的孩子居住的院落——貝時區。
但見女童進入其中一座院子,穿過短小的回廊,徑直走向那扇開敞的窗戶,對其內人擰眉道,“我剛剛看到一個素衫男孩從問波樓內出來來。”
在這裏,隻有天權宮人平日裏身著素衫,
窗內男孩抬頭,臉上不自然的停頓,而後若無其事道,“知道了。”微胖的麵上,帶點可愛相,此人正是莫逆。
“你認識?”女童不依不饒,麵上沒有絲毫放鬆。
“嗯。”
女童撇了撇嘴,抱胸背對他道,“哼,感情這半天都是我自己在瞎急。”頓了頓又轉過身,斜斜挑起眉梢,調皮笑道,“關於那個男孩我這裏還有一個消息。”
莫逆垂首書中,沒有反應。
女童撇撇嘴,似感無趣,“那人會武。”莫逆手上動作一頓,女童笑笑接著道,“而且應在我之上。”
莫逆終於自書中抬起頭來,望向窗外的綠衣女孩,板起胖胖的臉,一瞬不瞬的望入女孩大大的眼眸,淡然道,“綠萍,你那一向引以為傲的身手看來也不行了。”
“莫逆!”綠萍咬牙切齒,“你難道就沒有什麼其他的話要說嗎?”
“……你要加強鍛煉了。”
“莫逆!”
“我也該練練了。”
“莫逆!”
莫逆擰眉,“你希望我說什麼。”
“你……,你起碼應該慌張一下,然後應對出什麼對策吧。”綠萍攥拳。
“綠萍,現在大家都在起步階段,如果僅是這樣你就希望我慌張,那以後發生更大的變故,你是否希望我六神無主?”
綠萍啞口無言。但聽莫逆繼續道,“既已是出頭鳥,他再不表現的強勢一些,給我帶來更多驚喜,那他隻能被踏至腳下。隻有現在這樣,那之後的爭鬥才會更有意思。他於峰頭,你我於峰中,且靜看他能否守得住那片土地,要知道,期待著能夠奪得頭籌的人,不止我們這一撥這麼簡單。”
風起,吹走院內兩位孩子的憂思,院外倚牆的一顆柳梢幾不可查的顫了一顫,而後風過,一切趨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