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逸城子繆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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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幕羽聽他這樣一說,不由地眉頭微皺,果然看見在辰宇話音剛落就從文臣這邊走出來一名大臣,向皇座上辰宇俯了下身,朗聲說道:“啟稟陛下,浣瀾府水患現在還沒有遏製住,臨近的幾個府都出現了災民。夏晨宇處事不利,臣請陛下下令押送回京處置。”
藍幕羽不由地苦笑了下,這簡直就是……他搖了搖頭,目光看向眸子裏麵譏諷神色一閃而逝的翔樂,低聲說道:“下麵的那位是什麼人?夏晨宇又是誰?”
翔樂微微一驚,像是沒想到藍幕羽會忽然轉過頭來,眸子裏麵的譏諷迅速收了回去,藍幕羽愣了下,也快速地將自己臉上的表情隱去,轉過了頭。
就聽到翔樂已經換過了神,沉聲說道:“下麵的那位是軒家的一位遠親了,叫什麼我也沒記住。不過對他的為人倒是知道一點的,做事不怎麼樣,但是在下麵使心計的本事倒是不小。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現在大哥還讓他活著。”
藍幕羽扭頭看了看他,沒說什麼,繼續看著下麵。其實他是有點明白辰宇留著他的意思的。身在這個位子上,總有點事情是自己不便出手的,有這樣一個小人在身邊,處理起一些事情來,倒是用得順手不少。
坐在兩個人身邊不多話的秋玉聽到翔樂的這話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在其位不謀其事,但是這位畢竟還是皇室出身,沒想到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鼻子裏麵冷哼了一聲,緩緩合上了雙目,這裏有羽坐鎮,他倒是可以好好放鬆一下,反正所有的事情都有羽呢。至於他,把塵寰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便好了。
聽到秋玉的聲音,翔樂臉上莫名地一紅。藍幕羽莫名其妙,忽然心中一動,便明白過來,心底苦笑了下,看樣子是因為剛才自己看到他唇角的那抹譏笑,則是在藏拙了。這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那抹譏笑裏麵究竟有什麼不對勁的。
翔樂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藍幕羽的神色,又說道:“至於夏雨辰,他是浣瀾府的總君,心中還是有點東西的。不然也不會被我皇兄派到浣瀾府去。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和軒家就像是有仇一樣,隻要是有機會軒家的人就會參他一本。如果不是他是我哥的心腹,大哥對他信任有加,現在估計屍骨都寒了。”
藍幕羽點了點頭,浣瀾府這個名字他還是聽過一點的。但是那個地方卻不像他的名字這樣清雅,那裏是有名的窮山惡水之地,當然,刁民也不少。再說土國最大的一條河瀾滄江基本上都在浣瀾府,幾乎是年年水患,土國的上層聽到這個名字,都隻會是一個表現,就是頭疼。而夏雨辰這個人,能夠在那個地方站住腳,沒有一點手段是不可能的。
他的視線又落到朝堂上,就見那名大臣邊上已經站了一個人,竟然是青衣的宜秋。少年晴朗的聲音響遍整個朝堂:“軒大人這話臣不敢苟同。浣瀾府每年都發生水患,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這件事似乎不能落到夏大人身上吧?”
原先的那名大人唇角抽搐了一下,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宜秋,冷冰冰說道:“宜大人這話說的不通。瀾滄江是每年都發生水患沒錯,但是前年的時候朝廷才下重金修繕過河堤,怎麼會今年就……”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上位的辰宇冷冷說了句:“此事有後再議,先說一下水患和災民的事情吧。”
藍幕羽下意識地側了下頭,又看到翔樂唇角一絲譏諷的弧度,心中微覺疑惑,又若無其事地將頭轉了回去,靜靜地看著一下子安靜下來的朝堂。而辰宇的臉色他看不清,但是可以想象出來,他現在臉色一定好不到哪裏去。
朝堂安靜了好一會兒,藍幕羽怎麼也沒想到的竟是站在左邊首位的慕璟將軍站了出來,衣襟慢慢在光滑的地磚上掃過,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但是那雙漂亮的眸子微微有了點亮色,但是依舊是那種安靜的神情:“浣瀾府邊上的守軍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運送糧草。但是……”他並沒有說下去,不過目的已經達到了。
辰宇哼了聲,揮手示意他退下,,看著朝堂上麵安靜的諸人,淡淡道:“國內的糧食儲備,諸位大臣也是了解的,現在就來說一說吧。”
話音落下,朝堂上的所有人都麵麵相覷,剛退回去的宜秋遲疑了一下又站了出來:“稟陛下,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從鄰近的府郡調梁似乎是不可能的了。再遠一點的,在青瓊倒是有一座糧倉,那個地方也離得比較近……”
這話還沒有說完,離他不遠的一位老臣就站了出來,藍幕羽認得他是軒家這邊的:“此事不可,青瓊鄰近竹國,那是軍糧,絕對不可以調動。不知道宜大人說出這樣的話來是什麼意思?”一邊說著一邊微微扭了下頭,掃了青袍男子一眼。
宜秋抬了抬頭,又將頭低了下去,淡漠道:“眾所周知,竹國現在和鄰國勢同水火,隻怕沒時間找我國的麻煩吧。雖然說是軍糧,但是據我所知已經兩年沒有出入過了,現在再放下去,說不定就是陳糧,不能用了,還不如將它送到浣瀾府救急,今年的糧食收上來之後,在入庫也不遲。”
那名老臣子聽他說完,側著頭看著他,但是沒有轉身,冷笑道:“宜大人怎麼知道竹國抽不出手來對付我國?竹國它……”
藍幕羽已經沒什麼心思聽下去了,微微合了雙目,靠在椅子裏麵,外麵的聲音還是不斷傳來,但是已經完全偏離了浣瀾府水患的事情,軒家和宜秋少壯這邊又就竹國的事情吵了起來。還沒有過多長時間,武將這邊也受不了加入了爭論。而爭論的事情也漸漸從竹國的事情上到了各派係人員的作風為題。
他心中一歎,開始有點同情高坐在皇位上的辰宇皇帝陛下了,不知道這麼多年他是怎麼熬下來的,不由地睜開眼睛看了看就在自己前麵的皇位上的男子,就見到這位一國君主沒有一點形象地半倚在寬大的皇位上麵,手撐著自己的鬢角,倒像是頭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向坐著看好戲的翔樂和不做聲的秋玉示意了一下,起身離開了這個地方,他已經沒有必要再聽下去了。
今天的早朝又在一片混亂中結束,辰宇幾乎是甩袖子直接走人,看的在場的除了幾派為首的大臣們戰戰兢兢地跪地恭送。他回到休息的小廳的時候,藍幕羽他們三個已經坐在那裏喝茶了。他臉上一黑,雖然不知道這三位什麼時候離開的,但是即使是在這個地方,外麵的爭論聲音還是絕對能聽得見的。他有點後悔讓晏聽這堂早朝了。
拎著一個杯子灌了口茶,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在自己弟弟讓出來的椅子上麵坐了下來,不過事以至此,他心裏倒是有什麼東西放下了,看著藍幕羽直接問道:“有什麼想法?能不能幫幫我?最近這件事實在是讓我頭昏腦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藍幕羽微微皺了皺眉,將手上端著的茶碗放下,淡淡說道:“其實這件事要說起來不過是糧食的問題,還有就是派什麼人過去的問題。糧食的事情一時半會兒我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來,不過人員問題,陛下有眉目了沒有?”
辰宇看了看他,頭疼地皺了皺眉,苦笑道:“別提了,本來覺得有夏晨宇在那邊,而河堤又是剛修過不久的,今年浣瀾府那邊應該沒什麼事情了,沒想到竟然會……我簡直就是措手不及。朝上的那群人估計也是這個想法吧,不然也不會鬧成這樣。”
藍幕羽點了點頭,又問道:“你也說了河堤是前年剛修改過的,知不知道今年水患是怎麼回事?”
辰宇揉了下眉心,皺著眉說道:“似乎是春訓的大水直接衝毀了河床,而且不少地方洪水裏麵裹挾的泥石淹了不少的村落。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他一邊說一邊又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眉頭皺得更緊:“夏晨宇這家夥也不知道是怎麼幹的,這麼長時間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藍幕羽感覺到自己心中一跳,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一種陰謀的氣息,神色凝重起來:“你沒有派人下去查一查?”
辰宇重重一歎,苦笑道:“派了,但是這件事不過這幾天才傳來的消息,我的人兩天前才剛派出去,現在什麼消息都沒有傳回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邊真的出什麼事了,一天什麼聯係都沒有。”
藍幕羽也沒什麼辦法,他現在連什麼情況都不了解,想了想說道:“今天朝上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以前遇到事情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這樣下去估計什麼事情都耽誤了吧?”他已經習慣了在前世的時候利落的作風,即使是在這邊,了解他的脾氣的人也不會一天這麼多的廢話,像現在這個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不由地又有了土國竟然還存在這樣的感慨。
辰宇眉頭微微一皺,昨天的時候還沒有發現,現在藍幕羽已經看了出來,這位皇帝陛下眉心的位置已經有了淺淺的一條折痕,看樣子倒是費心不小:“以前雖然也有這樣的狀況,但是想最近幾天這樣子的還真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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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一章,實在是寫的太痛苦了。澈確定,自己確實駕馭不了朝堂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