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前世今生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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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透過鏤空的雕花窗戶照進來,剛好照到熟睡的藍幕羽臉上。
他微微皺了下眉,輕輕的扇了扇一副長睫,緩緩睜開了眼睛。
但是嚴重的低血壓是他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辦法動一下,隻好一動不動的繼續他躺著,等著這種狀況自己緩解。
現在醒過來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
微閉上眼睛,陽光仿佛春天的楊柳風一般,輕柔的照在他的臉上,溫柔的就像慈愛的母親愛憐的撫摸著自己的孩子。
遠處偶爾會傳來一陣陣悠遠的鳥鳴聲,那是他完全沒有聽過的鳥鳴。
他現在是在寒潁國和翔宇國的交界處,翔宇國在北,寒潁國在南,中間有一道長長的山脈相隔,這座山脈叫做綿山,取其連綿不絕之意。
但是在這個三不管地帶的交界處卻有一個非常大的穀底,被稱為眠花穀,氣候濕潤,常年溫暖如春,百花盛開,是候鳥南徙的必經之地。
但也有相當一部分的候鳥就停在這裏不再南遷,使這裏變成了真正的仙家之地。
好一會兒,藍幕語覺得身體恢複了一點,便坐了起來,但是依舊怔怔的看著窗外。
他昨天才到的這裏,父皇下令要他出宮曆練一番,實際上是要他在這個美麗而祥和的地方組建一個屬於自己的暗係機構。
看樣子父皇差不多已經決定要立他為太子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件在被人看來是大好事的事情卻實在令他高興不起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傳來洺小心翼翼的聲音:“主子,您起身來嗎?”
藍幕語一愣,看了看自己身上一件白色裏衣,苦笑了下。
今天說不定要發生什麼想不到的事情了吧,他一大早醒來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拿起隨意放在衣架上的衣服披在身上,淡淡道:“可以了,進來吧。”
他和洺相處日久,早就不在意是否衣衫整齊的問題。
實際上他對於穿著一向要求便是舒適為準,如果不是重要的場合,衣服就是隨意披著。
這倒是讓他身邊的人包括洺在內擔心不已,隻怕一個不小心涼著凍著,常常弄得他哭笑不得,反複強調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但是似乎一點用處都沒有,他們依然故我。
到最後,這件事情他也不想再提,反正有人關心著感覺也不錯。
洺剛進門就看到自家主子隨意披著一件單衣坐在床上看著窗外,嘴角還噙著一絲笑意,似乎心情不錯。
他愣了下,小心的將拿在手中的披風裹在主子身上。
這次到這裏來就他一個人跟著,主子一向就是懶懶散散的樣子,在衣食住行方麵很少注意,常常讓他擔心不已。
藍幕語看他一臉不是太高興的樣子便知道又是因為自己沒有及時穿好衣服的緣故,也不說什麼,無奈的笑了下,將他搭到自己身上的披風緊了緊,起身洗了一把臉,又隨手將一頭烏發用一條銀色發帶束起一般,又看了眼洺,見他還是不太高興的樣子,便笑道:“怎麼了,一大早的。”
洺看見他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用涼水洗臉臉色本就變得不好看。
沒想到剛剛離開京城,這位主子連發冠都懶得帶了,不由的臉色更黑,沒想到現在他竟然還問自己一大早怎麼了,臉色更黑,咬牙道:“主子今天不帶冠嗎?”
藍幕語愣了下,這才恍然想起自己離開京城的時候已經行果冠禮。
他神智又是一陣恍惚,怔怔的撫摸了一下自己已經長及腳踝的頭發,原來在這裏已經十六歲了啊。
他到這裏也已經十二年了,時間過的還真快。(古代行冠禮是在二十歲,在這裏更改一下,十六歲行冠禮。小說而已,請大家不要介意。)
洺見主子愣住,神色恍惚,心中一驚,慌忙走了過去,急問道:“主子怎麼了?您不想帶冠就不要帶好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藍幕語聽見他的話微微一愣,才明白自己似乎已經發呆好一會兒,看著他焦急的樣子,忍不住一笑,道:“不是那回事,沒關係,隻是想起了一些舊事罷了。”
洺聽他這樣說,心裏一鬆,也笑道:“主子沒事便好。”
想問他想些什麼事情,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心中一歎,還是住口不說。
他看了看窗外已經升的老高的太陽,又看了看主子,接著說道:“主子來這裏不是有事情要辦嗎,現在趁著天氣好,要不要用完膳出去轉一下。”
洺是知道自己來這裏的目的的,聽他這樣說也不吃驚,看了看天色,竟然已經快到正午了,想了下,道:“吃過中飯再去吧,反正現在外出已經有點遲了。再說那件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便能辦得好的,這一兩天也不急,先四處走走再說。”
洺聽見主子這樣說,心中不知為何竟然有些喜悅,臉上便露出了一點笑意。
藍幕語看著洺笑了下,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更明白自己的處境,隻好無奈的笑了下,眼底閃過一絲隱憂,但很快便被他掩去。
洺隻記得高興了,竟然一點都沒有看到。
收拾幹淨,藍幕語和洺從新換過衣服離開家門的時候幾乎已經是傍晚。
還好這裏的天色晚的很遲,陽光照了一天的熱氣還沒有完全消退,溫度倒也不熱不涼。
兩人都很高興,隻是角度不同罷了,洺是覺得氣溫剛好,不怕主子凍著,藍幕語是覺得現在總算不由擔心洺再嘮叨。
說來也奇怪,洺這孩子明明是自己一手養大的,但是比起自己來他卻更像個大人,處處照顧自己,簡直就是全職的保姆。
他有時甚至忍不住想洺是不是生錯了性別,為什麼讓他有一種被以前照顧他的乳母管頭管腳的感覺,這讓他哭笑不得。
當然這話他是不能和洺說的,否則,他說不定臉色要難看好幾天吧。
走在洺前麵的藍幕語想到洺冷著臉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跟在他身後的洺一臉的莫名其妙。
這座小城在眠花穀的外圍,而眠花穀就在它的西麵不遠處,隻是很少有人進入。
眠花穀潮濕溫暖,適合大多數的草藥生長。
相傳現在眠花穀住著一位不出世的神醫,進去的人很少會出來,久而久之進去的人已經很少了,不久以前更是傳出穀中出現了一隻白虎的事情,進去的人就更少,但是也不是沒有人進去。
就像他,就是想在眠花穀中建一座隱宮,那裏將是他暗部的所在地。
當然看上這塊地方的人應該不在少數。
藍幕羽看著錯身而過的少年笑了下,手指下意識的輕撚著發絲,繼續向前,漫不經心的打量著這座小城。
錯身而過的少年有一張溫文爾雅的臉,長發披肩,束著一頂小小的玉館,眼睛極是漂亮,眼瞼很長,垂在眼睛上方,就像兩麵小扇子,嘴唇飽滿噙著一絲微笑,讓人不知不覺見心生溫暖。
他身著一件白袍,看上去不是太顯眼,但是從一個不易察覺的角度看,可以看見衣擺上用銀絲勾出的不知名的花,極是精致漂亮,非是一般高官用得起的。
藍幕羽想著少年不由的笑了下,這應該是翔宇國的兩位皇子之一吧,根據少年的樣子來看,應該是那位太子殿下才對。
翔宇國的太子,簡明玉,一般人更願意稱他為“玉公子”。
現在這位溫文爾雅的玉公子出現在這個可與說也是溫文爾雅的小城,應該不是來觀光這樣簡單。
“主子?剛才那位似乎是玉公子吧?”洺當然也看見了那位漂亮的少年,但是實在不敢相信會在這裏碰見他,問主子的話語氣不由得帶了一絲不確定。
“嗯。”藍幕羽隨便應了聲,笑了下,道,“不要管他了,這裏本來就是三不管的緩衝地帶,我們來的,他自然就也來得。”
洺聽見主子的話愣了下,道:“他不會也看中了眠花穀吧?”
藍幕羽隻是無奈的笑了下,那位看中眠花穀似乎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自己會不是一樣看中了這地方。
隻是有時候他也覺得奇怪,眠花穀早就已經存在,為什麼以前沒有人看得上它呢?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晚霞照著西天明玉一般的的天空,現出非同一般的舒暢之意來。
殘陽照在遠處的綿山上,為它鋪上了一層漂亮的金黃,遠遠的看著就像是蜃樓仙境一般。
藍幕羽看著眼前微微有了一絲迷茫,想起來也是這樣一個午後,執拗的少年紅著臉霸道的將一個玫瑰變成的花環帶在他頭上,略有些結巴的說道:“送給你的。”
但是他記得自己愣了下,然後有些新奇的接過自己受到的第一件禮物。
花環並不是太漂亮,甚至連玫瑰都有些萎焉,但是配著少年難得的羞窘臉色就是說不錯的好看。
當時自己說了什麼,似乎隻是一句玩笑話吧。
洺,你這是向我求婚嗎?似乎誠意不夠啊。
但是那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麼少年臉色一下子慘白的難看,直愣愣的瞪著他,好半天才道:“開個玩笑,不想要就算了。”
溫暖的陽光照在少年臉上,他那是第一次看不到少年臉上的表情。
不過,現在自己是明白了他臉色變化的原因,但是卻是再也看不到他了。
藍幕羽想著微微一歎,忽然回頭道:“洺,這就回去吧,今天就不看了,明天直接去看一看眠花穀吧。”
一直跟著主子得洺愣了下,但是也沒有問什麼,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