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怎麼辦？”阿嬌帶著墨楓把她曾見到過瘋婆子的地方都找遍了，連一點瘋婆子的影子都沒見著。
    墨楓沒回答，而是問道：“阿嬌，為何瘋婆子出現過的地方你都記得如此清楚？村人不是都視她為空氣麼？”
    “我……”阿嬌也感到訝然，想了一會兒，回答不上來。
    墨楓看在眼裏，沒有追問。“瘋婆子前天被阿鬆打得狠了，年老體衰，或許已經死了。”
    “什麼？”阿嬌捂嘴驚呼，神色滿是愧疚和不安。
    “人各有命，你不必自責。”墨楓淡淡道。
    阿嬌用力搖搖頭，甩掉泛上來的淚光。“那現在該怎麼辦，她會不會掉進海裏了？”
    墨楓不語，抬步向不遠處一個略顯蒼老的村人走去。
    “阿楓哥？”阿嬌不解地跟上他，抬眼間也看到了那人，道，“儒先生，他在這兒做什麼？”而後小跑著越過墨楓奔向他。
    這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伯，身著洗得發白的儒衫，須發花白但梳理得整整齊齊，腰背直挺，甚有風骨。此時他那破舊但幹淨的長衫後背被汗浸透了，手拄著一柄鋤頭，呼吸略顯沉重。
    “先生。”阿嬌跑到他跟前，看看他手中的鋤頭和前邊的土包，猶疑道：“你……”
    “是阿嬌啊。”儒秀才和藹地對她笑，“落葉歸根，逝者當入土為安。”
    阿嬌聞言臉色發白：“是……是……”“瘋婆子”三字說不出口。
    儒秀才摸摸她的頭，溫言道：“你阿爹的事我知道，不管與她有無聯係，逝者為大，總不能讓她曝屍荒野。”
    “死便死了，活的人總不能因為一個死人而喪命。”走過來的墨楓開口道，語氣意外地強硬，“不得不驚擾一下亡魂。”
    儒秀才麵色一沉，尋思片刻便無可奈何道，“這也是無奈之舉，你請便吧。”
    墨楓點點頭，抽出墨飲劍就要動手，卻被阿嬌打斷道：“等等。”她屈膝跪在墳前，認認真真磕了三個頭，起身擦掉眼淚。
    墨楓手腕一振，墨飲劍劃出一片黑芒切向墳包。黑芒沒入土中，他的身影急速飛掠一圈，大片黃土被掀起，緊接著他身子探入坑中，不過眨眼功夫便抱著一具衣裳襤褸的屍首出來。他小心將屍體放在地上，略略彈去上麵的塵土，道，“阿嬌，你過來檢查一下。”
    阿嬌心中忐忑，咬著唇邁步上前。隻見瘋婆子雙眼緊閉著，看不到那隻可怖的白翳眼球，除了臉上些許被毆打出來的血跡，此時的她看上去和平常老嫗毫無區別，甚至讓人覺得甚為淒慘。
    “怎樣，有發現什麼？”墨楓問。
    阿嬌歎口氣搖頭，卻突然皺眉道：“她的嘴裏好像有什麼東西。”
    墨楓聞言仔細看去，果見瘋婆子微張的嘴裏有小塊深色的物事，隻是被黑黃的牙齒掩在裏麵，看不出是何物。他捏住瘋婆子雙頰，使其嘴張大，取出那物事，竟是顆寸徑大小的藍色珠子！質地光滑圓潤，和墨楓送給阿嬌的那顆一模一樣！
    “阿嬌？”他投去疑問的目光。
    “不，我的這顆在這兒！”阿嬌忙不迭地從荷包中掏出珠子遞給他。
    墨楓接過細看，一樣的大小，一樣的質地，一樣的色澤。疑問瞬間重重疊疊將他包圍，這顆極可能與神秘的藍衣女子有某種聯係的珠子，為何瘋婆子也有？莫非她與藍衣女子也有關聯麼？這珠子到底從何而來，有何用處？它與村人出海遇上的意外有聯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