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前的浮華 第24章無法察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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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季海整理好廚房出來後,發現佟天翊依然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雖然詫異,但也沒有說什麼。
於是兩個人異常和諧的待在同一個空間裏,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互不幹擾。秦季海坐在客廳的餐桌上看著一本厚厚的原文書,時不時地會朝窗口的方向望向兩眼。
要說佟天翊會安靜的呆在一個地方超過10分鍾,打死秦季海也不會相信,可是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除了不可思議還是不可思議。
原本想要放任不管,可是看他那個樣子,實在是讓秦季海狠不下那個心。
快到吃午餐的時候,秦季海慢慢挪到佟天翊的身邊,帶著一絲的小心翼翼,“你中午想吃什麼?”
佟天翊沒有回答秦季海的問題,而是望著窗外淡淡的開口:“天要下雪了。”
秦季海聞言,眼睛不自覺地望向窗外,天氣很晴朗,陽光很刺眼,甚至連街口也熱鬧異常,一點也看不出即將要下雪的跡象。
“你看天氣預報了?”秦季海自己都覺得這是典型的沒話找話,他一個上午都坐在這裏,他看沒看天氣預報自己會不清楚麼?
“我想吃火鍋。”佟天翊突然從沙發上坐起來,看著秦季海,黑色的眼眸有些晦暗,但是臉上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秦季海有些回不過神,自己似乎一直在對牛彈琴。
“可是你胃不好,是不能吃刺激性的東西的。”秦季海好心的勸慰道。
佟天翊沒有聽秦季海說完就自顧自的往門外走,秦季海則是有些無奈的皺了皺眉頭,知道自己的好心已然被人當了驢肝肺。
“外麵雖然天氣不錯,可你最起碼也應該穿件外套再出去吧。”
佟天翊終於有了一絲反應,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一件米色的線衫和淡藍色的牛仔褲,然後又轉過頭望了望秦季海,眼裏寫滿了不解。
秦季海有些頭疼,這家夥是不是真的生病了?還是被什麼東西傷到了腦袋,怎麼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你等一下。”秦季海衝佟天翊喊了一聲,然後就急匆匆的上了二樓,一轉眼的功夫,自己穿戴完畢,也順便幫佟天翊拿了一件煙灰色的風衣和一條格子圍巾。
秦季海把圍巾和衣服遞給佟天翊,佟天翊抱著衣服,站在那裏沒有動。黑色的眼眸裏寫滿了迷惑。秦季海看了看發愣的佟天翊,有些無奈的拿過他手裏的風衣幫他穿上,然後又幫他係好圍巾,順便撫平了衣服的褶皺。
“好了,我們走吧。”秦季海看了佟天翊一眼就走了出去,可卻發現後者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怎麼了?”秦季海心裏有些不安,他覺得太詭異了!佟天翊到底怎麼了?看起來很正常,可是細細觀察你會發現他有很多地方都透著怪異。
這家夥受了刺激?可看著不像啊!
佟天翊突然有些嫌惡的皺了皺眉頭,解開秦季海幫他圍好的圍巾扔在地上,然後邁開步子往外走去。秦季海現在除了訝異還有一種名為憤怒的感覺。
這家夥無論變成什麼樣,但惡劣的本質始終都不會變!
雖然氣歸氣,但秦季海還是無奈的撿起佟天翊仍在地上的圍巾拿在手上以備不時隻需,便跟在佟天翊的身後往外走去。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秦季海跟在佟天翊的身後會適時的提醒他路線,其他的時候兩個人就像陌生人一般,一前一後的走在,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
秦季海說的火鍋店並不遠,就在他家街口向右拐的一個巷子裏,那是一家不是很大的店,招牌也很樸實【百姓火鍋】。
兩人剛進去後,老板娘就從裏麵出來招呼道:“小海啊,好久沒看見你了,還是按照老樣子麼?”
秦季海笑著回道:“不用,今天和朋友一起來,佩姐把菜單給我們就好。”
被稱為佩姐的女人望了一眼秦季海身邊的佟天翊,沒有多話,遞給秦季海一個菜單,秦季海點頭致謝後就準備拉著佟天翊往二樓走去。
誰知這時佟天翊卻掙開秦季海的手,轉頭往門外走去,這下子不僅是秦季海就連火鍋店的老板娘也感到詫異,這小夥子看起來眉清目秀的,怎麼這麼個脾氣?
“佟天翊,你去哪?”秦季海站在樓梯口望著佟天翊喊道,他現在真的很想把這家夥揍一頓,搞什麼?你要來吃火鍋,我帶你來了,可你現在拂袖而去是什麼意思?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你說啊!、
佟天翊連頭也不回的就出了火鍋店,這一次即使是脾氣再好的人恐怕也會爆發,秦季海整個人快要爆了,他把菜單遞給老板娘道:“不用麻煩了,按照老樣子來一份就好。”
“那您的朋友?”老板娘試探性的問道。
“他不是我的朋友。”秦季海板著一張臉說道。
老板娘很有眼色的沒有再問,畢竟那是人家的事情,與自己沒有關係,老板娘很識趣的退場,秦季海也有些氣悶的上了二樓,從現在開始那家夥的死活與自己沒有關係,他餓死也好,病死也好,被毒品毒死也好,都和自己沒有關係。
店裏的生意很好,二樓吵嚷嚷一片,秦季海坐在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上,視線很好,可以看清外麵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車輛,來來往往的人群。
不一會兒服務員就端來了秦季海到這家店必吃的東西——酸菜魚。
這家店不僅火鍋湯底的味道好,其他一些菜的水準也不賴,酸菜魚就是其中翹楚,秦季海以往到這裏來吃飯,酸菜魚是必點的一道菜。而且它的分量很足,秦季海每次隻能吃完一半。
可是今天的酸菜魚不知道怎麼搞的,吃在嘴裏卻味同嚼蠟,酸菜不夠酸,魚似乎也不夠鮮,是最近胃口不好的緣故麼?
秦季海用筷子戳著魚肉,不一會兒一整盆酸菜魚被他戳的連是什麼也分辨不出來,他有些百無聊賴的組嚼著嘴裏的食物,心不在焉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這時不知道是哪桌的人突然喊了一聲:“下雪了。”
秦季海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趕忙望向窗外,果然下雪了,而且雪下得還很大,一轉眼遠處的房頂上已經是白茫茫一片了。
鵝毛般的大雪沸沸揚揚的從天空落下,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白色之中,看起來這場雪要下很久。
腿上的圍巾突然滑落,秦季海在彎腰撿起圍巾的刹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慌忙站起來,就向外麵衝去,連帳都忘記付,好在和這裏的老板娘比較熟,要不然指不定會發生什麼。
出了店門,秦季海就圍著四周開始尋找,可找了很久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街道上的車輛增多了,可是路上的行人卻慢慢減少了。
天氣很冷,可是他卻感覺不到,他站在街口,大口的喘息,他望著白茫茫的四周,他開始恐慌,那個家夥到底跑哪去了?
找到最後,街道上連車子都看不見幾輛了,路燈也亮了起來,天空也灰蒙蒙一片,雪花落在頭頂,緩緩融化,小小的水珠順著劉海滴在鼻尖緩緩落下。
他不想再找下去了,佟天翊是誰?他會弄丟麼?自己這樣子去找他就像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秦季海有些乏了,他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家的方向走去,黑色的風衣已經被雪覆蓋,黑白相間。
手指有些僵硬的推開鐵門,走的時候似乎忘記鎖門了,秦季海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正準備拿鑰匙開門,卻看見院子裏的秋千上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的身上落滿了積雪,雪花幾乎把他整個人覆蓋,成了名副其實的雪人,秦季海有些忐忑,他慢慢靠近那個雪人,然後拍了拍那人的背脊。
誰知雪人卻突然轉過頭,那一刻秦季海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內心的感受,那種震撼,那種驚訝,讓他瞬間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站在那裏看著滿身是雪的佟天翊。
他的臉被凍得已經幾乎和雪是一個顏色,嘴唇烏的發紫,濃密的睫毛上也結滿了小冰晶,看起來與冰人無異,要不是他的眼睛還在眨,秦季海幾乎以為他已經死了。
回過神後的秦季海,慌忙拍幹淨佟天翊身上的雪花,解下脖子上的圍巾圍在佟天翊的脖子上,拉著他往門裏進。
他三下五除二的脫掉佟天翊身上的衣服,碰到那個身體的時候,秦季海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抱著一個冰塊,冰塊很僵硬,但破天荒的沒有反抗。
秦季海一邊磋著佟天翊的身體一邊問道:“這麼冷的天你在外麵做什麼?想要凍死是麼?”
冰塊似乎很無辜,他望著佟天翊,眼神迷惘,像是極力分辨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我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
現下的秦季海很想敲開冰塊的腦袋看看他腦袋是不是已經被凍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