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韶華錦年 第五章 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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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後連氏薨於醜時三刻。
哀鍾鳴,六宮舉喪。
“我可以抱抱小王子嗎?”換回自己的衣服,我又一次來到鳳棲宮。連政站在鳳棲宮大殿,奶娘抱著小王子。小王子在奶娘懷裏放聲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所謂母子連心,或許小王子也感到他的母親已永遠的離開。
連政轉身看到我又換回一身黑衣,“你…”
“我不喜歡穿別人的衣服。”不等他問完,我便回複了他。“我可以抱抱小王子嗎?”又一次問道。
連政點頭,奶娘這才肯讓我抱孩子。
繈褓中吹彈可破的粉嫩小臉,一層絨發淺淺黃黃,眼睛閉著,努力的擠著淚水。我笑了,第一次認識到,原來我也還年輕。
孩子突然咿呀一聲,停止了哭泣,抬頭看我,眼珠烏漆透亮,好奇地伸出小手,往我臉上探來。
奶娘喜道:“丞相,快看,小王子笑了,小王子喜歡神女娘娘!”
“神女娘娘!”我愣愣的抬頭看向奶娘,看她滿臉崇拜的樣子,我無奈的扯動嘴角:“叫我洛好了,神女娘娘,聽起來很奇怪。”
“是,神女娘娘,啊不,洛姑娘!”奶娘尊敬的跪下。
“不用跪我,我和你們一樣隻是普通人。”
我不理會別人異樣的目光,抱著小王子,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小王子可曾取名。”
“既然小王子這麼喜歡你,不如由你給他起個名。”風逐尚從後殿出來,因著王後離世,麵容有些悲傷。
“綦!”我吐出這麼一個字。
“綦!何意?”
“不知道,這是王後起得名字。”我想了想又說,“綦轍,比喻前輩的遺澤,估計是這個意思。”
“王後起得名字?”
我點頭,“剛才給王後施針時,王後說的,我也沒聽太清,估計就是這個意思。”
“綦,綦!”風逐尚嘴裏念叨著,欣然笑道:“好,就叫允綦,風允綦!”
“恭喜大王,賀喜大王!”連政帶頭跪下,身後的侍從齊齊跟著跪下。
我依然抱著小王子坐在椅子上,風逐尚並沒有因為我的不跪而不悅。
“啟稟大王,奉常司已備好小王子誕辰祈福禮,請小王子前往寰丘壇祈福。”侍衛直直跪在鳳棲宮殿上。
風逐尚示意奶娘抱回小王子。
“小王子長了一副好麵相,想必以後一定君臨天下。”把小王子送回奶娘懷中。
“你吃的什麼?”連政在我身邊低聲問了一聲。
我舉舉手中的糕點,說道:“應該是叫桂花糕吧,做得好難吃。”
“難吃你還吃。”連政似乎感覺不對,趕忙壓低聲的斥責道:“你這是從哪弄的,你不知道寰丘壇是不能吃東西,這是對神靈的不敬!”
看到連政俊秀的臉上出現如此奇怪的表情,我總是忍不住想要戲弄他,“什麼敬不敬的,我要是在祭壇餓死了,豈不是對神靈的更加不敬!”
“你…”連政有些氣惱,“無理取鬧,現在才什麼時辰,你就餓了。”
“現在什麼時辰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很久沒吃東西,肚子餓了。”
連政想想,她確實是很久沒吃東西了,自她醒來事情就一件接一件的不斷發生,倒是把這事給忘了。“你這是從哪弄的?”
“鳳棲宮大殿。”
“那是給小王子準備的,你怎麼……”
“給小王子準備的!”忍不住對他翻白眼,“你別搞笑了,小王子現在會吃這些嗎,他現在隻會喝奶水好不好。”
“你你你……”連政說了三個你,也想不起該說什麼,不搭調的又問了句,“給小王子準備的吃食都有人看護,你是怎麼弄來的?”
“順手拿來的。”
“順,順手拿……”連政像是被什麼嚇著了一樣,瞪大眼睛望著我,“你是怎麼拿到的!”
我不以為然的看看他,“就是順手牽羊拿的唄,你以為呢。”
連政像受了天大的打擊,低頭緊走幾步,做賊般回頭偷看我,被我一眼瞪回去,他又低頭快走幾步,險些撞上前麵的風逐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