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餘情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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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輕拂,香草菲菲,岸芷汀蘭。晚秋的蒼涼給人添了一抹寒意。兩個紫衣侍女閑坐在花園的石凳上,一邊吃著甜點一邊笑著說話。長長的花園走廊上寧靜異常,隻能聽到低低的細語。
“雖然主人得寵,我們也跟著沾光,可是好奇怪啊。堂堂的風王殿美女無數,每個都比主人嬌媚,不知道王到底在想什麼”。
“誰知道呢!他是主子做什麼我們都不該有怨言。”
“也是,象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能跟著一個好主子就不錯了。哪敢要求其他的。聽說他以前是個奴隸……”少女甜甜的聲音在看到一抹修長的身影後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慌忙站了起來。另一個女孩也慌忙站了起來恭敬的束手站著,眼裏閃過了一絲恐懼。
翼舜一身青色衣袍,頭發鬆鬆的披散在肩上,顯得很慵懶。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侍女,唇邊的危險一閃即逝。仿佛想起什麼後,他揚揚唇角輕聲問:“他呢?”
兩個侍女互看了一眼,年紀稍長一點是崔雨開口說:“主人在涼亭裏。”
翼舜往涼亭的方向望了一眼,果然看到一抹身影,他提步往前走,沒有走出幾步便回頭說:“去拿一件外衣過來”。說完他邊向涼亭走過去了。
陰陰水氣隨著風飄了過來,有些醉人的冰涼。藍洛舒服的換了一個角度在躺椅上找了個舒適的方向躺下又繼續睡了。最漸的他經常犯困,常常坐著坐著就睡著了。仿佛是心中沒有心事,人也跟著放鬆了。翼舜過來了,看到的是如小貓一樣纏卷著身體睡覺的藍洛。唇邊揚起了一抹不經意的笑容,他在藍洛身旁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熟睡中的人。認識藍落是兩年前。那個時候,聖賢王朝正麵臨瓦解。輝王駕崩,幼主即位。外戚突然篡權,一直掌管朝中大事的王後以及王儲均在叛亂中不幸去世。在護法將軍的竭力挽救下,叛亂才得以平息。當一切都結束後,正在聖賢王朝安撫生息之時,鄰國的四個小王朝合力攻打它。縱然有驍勇勝戰的將軍極其忠心耿耿的部下,但聖賢還是崩潰了。上至王下至王宮使女都成了奴隸,都被四國王儲瓜分,成了永不可翻身的階下囚。而當年顯赫一時的護法將軍則因身受中傷而在輾轉途中又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成了一個病泱泱的青年。在幾經轉手之後被翼舜買了下來。曾經風靡一時,曾經輝煌無數引多少人注目。而如今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歲月的滄桑磨去了傲人的自尊和榮耀,也磨滅的恢弘的氣概與奪目的光環。
翼舜歎了一口氣,回頭看到崔雨拿著外衣過來了。他伸手接過外衣低語:“去準備一碗薑湯送到房裏去。”
“是”崔雨目不斜視的下去了,走到石子路時便看到了護衛郢狼。微微欠身她便走了過去。
“怎麼拉?”翼舜頭也沒有回便問,很溫柔的把外衣蓋在了藍洛身上。
“王過來了,在前廳。”郢狼低著頭說,沒有抬頭。
“是嗎?我等一下過去。對了,你有查到他去哪裏了嗎?”
“還沒有,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哦!”翼舜挑挑眉頭,見藍洛伸手揉眼睛,便說:“你下去吧。”藍洛睜開眼睛便看到了那道飛快離開的身影,不由得苦笑,回頭看著那張近在咫尺是臉。眼神稍稍偏離了。
“天涼了,回屋裏睡吧。”翼舜輕語,用外衣裹住了藍洛。藍洛沒有說話,因為他很清楚說什麼都沒有用。無論怎麼樣,他都沒有資格反對這個人。
“手好冰!”觸摸到的肌膚很冷,翼舜皺起了眉頭:“為什麼不愛惜自己呢!”
“我很愛惜啊,可是不知道是誰看著別人挑斷我的手筋腳筋也無動於衷。”藍洛忍不住反擊。那是他心中的痛,多年的功力在頃刻間化為烏有,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去恨誰。因為沒有辦法,他輸了,輸了戰爭輸了王朝更輸了自己。
“你果然在恨我。”翼舜笑了一聲,抱起他往小院走去。那是心結,也是兩人之間化不開的糾纏。因為那個時候沒有愛上他,所以即使在他眼前切碎屍萬段了也和他沒有關係。可現在不一樣。他突然好恨那個時候的自己,恨他原本的殘忍讓他失去了愛人的心。縱然是千依百順,但心不在這裏。
走進寧致的小院,菊花鋪道。空中彌漫著甜甜的香味。又點香了。翼舜低頭看了懷中的人一眼。但對方卻別開了眼睛看向別的地方。“我不是反對你做自己想做的事,而是凡事都還有個限製。你的身體負擔不起。”藍洛喜歡這種甜甜的迷香。剛進來時,他每個晚上都做噩夢,後來便整晚整晚的睜著眼睛直至天明。那段時間他憔悴得不成人樣,看著就令人心疼。翼舜請了醫師過來,醫師百般無奈之下便給了迷香。這才讓他安然入睡了。久而久之,他習慣了。即使現在不會再做噩夢了,他還是常常點這種香。但這種香對人體是有害的。醫師走的時候就說過的。他勸過了,但沒有用。因為隻要他不在,藍洛便會用這種香。藍洛沉默不語,似乎無話可說,又似乎什麼都不想去說。
被放在軟綿綿的大床上,手下觸摸到的是細滑舒適的絲綢。藍洛揚起脖子看著慢慢垂下來的紗簾。“你什麼時候才讓我去見他。”他問,問了一百遍,答案也是一個,他厭倦了卻一直堅持著,很固執。翼舜溫婉的臉上閃過一末詭異,但很快又平靜下來:“不是我不想讓你去,而是他根本就出不來。他的宸淵的人。”
“啪”臉突然被枕頭砸到了,他伸手撿起地上的東西,臉色難看的看著藍洛。“你一定要這樣提醒我嗎?”
“不是我想提醒你,而是這就是事實。隻是你永遠都看不清這個事實。你把自己藏了起來,卻又脆弱的像個孩子。”翼舜冷冷的說著,語調的冰涼滲透著種種嘲諷。藍洛咬破了自己的唇,神色痛苦但又倔強的掩飾了。不是他不想承認,而是情何以堪!他要去用這樣的表情去接受一直尊敬的王如今已經成為另一個男人身下扭腰呻吟的男寵,又要以何種麵目去麵對九泉之下的先王先後。可是那個人還是他的王,是他曾經發誓要效忠要為之拋棄死亡的人。翼舜伸手揉著他的頭發,又換回了一貫的溫柔:“今天好好休息,我明天帶你進宮”說到最後,翼舜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他為什麼沒有辦法拒絕這個人呢?為什麼怕看到他難過的表情怕看到自殘的樣子。安撫藍洛躺下後,他便來到了大廳。
彌漫的茶香,肅靜的氣氛。呆在大廳曆代人都小心翼翼的站著,隻因為那裏坐著一個金發男人,他慢慢的喝著茶,溫文爾雅,氣質高貴。但下人們還是恭恭敬敬的,連王身邊最重要的郢狼都一臉的緊張,卻用著一中戒備的眼神,手不離刀。那是王。幻異王國裏最偉大最至高無上的人。他溫柔,笑吟吟的和人說話。他殘忍,隻因一件小事便可以處死二十人。他的殘暴他的冷麵無情早已在燭城傳遍。
宸淵毫不在意的喝著手裏的茶。微嗪的眉宇間滲透著一些哀愁。剛踏進大廳,翼舜的唇角立刻揚了起來。雖然滿屋的殺氣沉沉,但他還是想笑。“你到底要不要進來?”低沉的聲音輕柔柔的飄過來,翼舜抓抓頭發走了進來坐在宸淵身旁。侍女急忙為他泡了一杯香濃的清茶。盯著好友始終是想笑又不敢笑的秀美臉龐,宸淵的臉掛不下去了:“霏儀不見了。”
“哦!”翼舜輕笑:“那不是很常見嗎?”宸淵臉色難看的瞪了他一眼:“他在嗎?”
“他不在這裏”翼舜搖搖頭:“我最希望的事便是你的人絕對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宸淵的臉色更難看了。拿著茶杯的手都一直顫抖著。翼舜終於良心發現似的看了看身後的郢狼。見郢狼點頭才回頭正視宸淵英挺的臉:“我知道他在哪裏。”
宸淵激動的抬起頭但一瞬間有掩飾了臉上的表情冷冷的注視他:“是嗎?”
“明天我要帶藍洛進宮。”
“哦!”這會輪到宸淵驚訝了,他似笑非笑的喝了一口茶:“我是無所謂。你不介意,我自然也不會介意。”
翼舜扯扯唇:“你找到神醫了嗎?”
“有消息。探子說他曾在神族出現過。他在那裏?”
翼舜起身站了起來往外走:“我已經把他送回去了。記得下次一定要看住他,我可不保證自己每次都可以很好心的幫你把他找回來。還有我並不歡迎他來這裏,就像你也不歡迎藍洛一樣。”“彼此彼此!”達到目的,宸淵立刻知身而退。即便他是這個王國最偉大的人,但他還是不想得罪眼前這個人。因為他很清楚這個人的殘暴與陰狠。上過一次當後,他不想再觸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