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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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喻靜收到了聖旨,將要隨行這次木蘭秋獮。
喻靜接過聖旨,給宣旨的公公封了賞後,胤禟便拉著她進了屋。
“福晉剛才為何皺眉?”輕飲一口茶後,胤禟問道。
喻靜抬頭,“沒有,爺看錯了吧。”她表現得很明顯嗎?
“爺不是說過福晉在爺麵前隨性便好。”她掩飾得很好,別人是看不出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知道。
“木蘭……是去打獵?”權衡了一下,喻靜便開口了,雖然語氣還是有些遲疑。
胤禟拿杯子的手一抖,茶水便全倒在了他的身上。
“爺先去換身衣服吧。”被茶水淋濕的部位實在是……喻靜默默的轉過頭,嘴角無限上揚。
“福晉來幫爺換身衣服吧。”胤禟皺了皺眉,華麗的說道。不要以為他沒看到那上揚的嘴角。
喻靜嘴角抽搐,感情他把她當下人使喚了,看美男脫衣固然是件賞心悅目的事,她不否認,但是一看到胤禟挑起眼角,勾起嘴角,一臉享受的樣子,她就胃疼,胤禟他能不能不要每次在她幫他更衣的時候都這樣故意挑逗她啊,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容易臉紅啊。
心裏其實已經不停詛咒胤禟喝茶都塞牙的喻靜,表麵上還是得佯裝溫雅,其實她心裏麵已經在捂臉痛哭了。
雖然胤禟和她說,在他麵前可以隨性些,何為隨性?現代女子的隨性估計在這個就變成太隨便,而她身為阿哥福晉,不知道會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她?一旦她真的隨性起來,拋開所謂的三從四德……很有可能會被拖到午門的……為了她的小命著想,她要低調,和大多福晉一樣,溫婉端莊,雖然隻是表麵工作。
“木蘭圍場,福晉聽說過吧。”眼角裏全是笑意,性感的嘴唇也微微彎起。福晉這會心裏一定是在呲牙裂嘴吧。
“恩。”在河北省,她去過那個地方。喻靜沉思,手搭在胤禟胸前的扣子上,沒有再動。她記得木蘭圍場好像在承德避暑山莊北,那裏林森青菁密,水草茂盛,景色宜人。她和母上大人一起去過幾次,一想起母上大人,喻靜神色黯然,她家母上大人很愛美的,也很注重形象,所以她們兩個一起出門,形象端莊的母上大人一般都被認作她的姐姐,喻靜心裏一直很憋屈,母上大人則看著她抽搐的眉梢火上澆油,不過話說回來,她悶騷的性格就是在她家母上大人的這樣那樣的無限打壓下培養出來的吧……
“不想去?”胤禟看著喻靜黯淡的眼神,柔聲問道。
喻靜倒是從回憶中驚醒了,接著繼續手頭的工作,一陣手忙腳亂後,更衣任務完成。
“妾身並無此意。”喻靜低頭,她家母上大人雖然也屬於毒蛇一派,但是也沒胤禟這麼陰險啊,她是不太想去,怕勾起濃濃的思念。
“九爺、福晉,八貝勒、八福晉來了。”響叩門聲後,門外響起何玉柱的聲音。
胤禟從鼻子裏哼了聲,算作回答,接著便負著手推門而出。
蘇淩當然是來找她的,所以見過八貝勒後,喻靜按照老規矩的把蘇淩拉到了自己的屋裏。
“聖旨,你收到了吧。”立夏和秋霜在端完茶水後自覺的退下了。
“恩。木蘭,是‘哨鹿’的意思吧。”哨鹿也就是補鹿的意思。她偷偷的學過一些滿語,嫁進來後,怕露餡就沒有繼續下去。
“你滿語學得還不錯嘛。”蘇淩輕飲一口。
“是不是滿族的格格都會滿語?”她有些擔心這一點,所以不太想去,沒想到胤禟卻看出來了。
“別的我不清楚,你的原身滿語倒是馬馬虎虎。”
長舒一口氣,“蒙語她不會吧?”她和母上大人去的時候,導遊有跟她們提過,康熙舉行木蘭秋獮時,會在木蘭圍場那裏定期接見蒙古各部的王公貴族,以便進一步鞏固和發展滿蒙關係,從而加強對漠南、漠北、漠西蒙古三大部的管理,對北方邊防有著十分重大的意義。
母上大人當時聽後對康熙升起了莫名的好感,恩,其實,她對康熙也很欽佩的。除了李世民、武則天之外,康熙也是她最喜歡的君王之一。母上估計也和她有著相似的想法,如今她變成康熙的兒媳了,母上不知道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難過呢。
喻靜腦中不覺得浮起母上大人的音容,恩,母上大人可能這樣說:“和康熙拉好關係,別給你老媽丟臉。”
“蒙語好像是略通。”蘇淩皺眉,“你怎麼這麼心不在焉。”
想家了啊,“要是去的話,都要注意些什麼?”恩,不能丟老媽的麵子。
“你會騎馬嗎?”蘇淩涼涼的飄來這麼一句。
喻靜梗塞,她竟然忘了,自己不會騎馬啊。母上大人,當初為什麼不讓我學騎馬。喻靜心裏不禁淚流。
“路易斯馬術不是挺好的嗎?”蘇淩眉眼一挑。
喻靜捂臉,“他就教過我如何上馬。”路易斯,你混蛋,為了要和我共騎一匹馬,竟然陰險的隻教我如何上馬……
……
蘇淩沉默時候氣場也是很強大的,喻靜別過臉,默默淚流,她知道,蘇淩因為有個開馬場的叔叔,而她的假期基本上都是在那裏度過的,馬術自然不在話下。
“我找個時間教你。”蘇淩放下茶杯,正色道。
……
“你最近多把心思放在滿語的學習上,騎馬其實很簡單,而且你上下馬都會了,應該也不是很難。”蘇淩寬慰道。
喻靜默然。
反正這次談話讓她心情無比沉重。
送走八貝勒和蘇淩後,胤禟跟著他走進了她的院子,她院子的名字叫聽風居,很有含義很形象,因為她的院子附近有片竹林,當然這隻是喻靜自己文藝的猜想。
那片竹林喻靜也是常去的,很適合調節心情,想到這裏,不自覺的把目光投射過去。
“吩咐下去,爺和福晉去竹林裏坐會。”身邊的胤禟一揚手,何玉柱恭敬的退下安排去了。
壓抑住滿心的愣然,喻靜順從的跟在胤禟的身後。
何玉柱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他們走到時,竹林裏的石桌上早已架起了紅泥小火爐,上麵煮著茶。
“聽聞福晉在茶藝上也頗有造詣,不知道爺可有幸體會?”胤禟眉尾斜斜地往上一挑,薄唇微揚,露出看似和善的笑。
“幾日前妾身不是剛給爺泡過一杯麼?”就是十四阿哥來的那天下午。
蘇淩今晚跟她說,讓她最近小心點,因為十四阿哥和十阿哥不知道在策劃些什麼,去八貝勒府上拐彎抹角的詢問喻靜的一些情況。難怪十四那天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才離開。不過不知道他到底發現了些什麼。
“倒是做爺的不是了,忘了這茬,反倒埋怨起福晉來。”胤禟悠哉悠哉的微笑,滿臉的笑容如夏夜月光般慵懶。
“爺想喝,妾身遵命便是。”喻靜佯裝惶恐,最近一切都得小心。
胤禟看著她那低眉順目的恭順模樣,黑眸愈顯幽黯,“先坐吧。”沉默片刻之後,他開口,隨後便慵懶地落座在一旁的石凳上,紫砂壺徐徐的冒著熱氣。
喻靜坐在了他的對麵,此時,月光皎潔,清輝灑滿了靜謐的夜,涼風徐徐吹來,也帶來了滿院的茉莉殘香,夾雜著竹林清幽的香味,顯得清涼如夢。
對麵的胤禟被氤氳的煙霧遮掩,若幻似真。
胤禟臉上浮起一抹狡黠的笑,隨即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這算不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喻靜嘴角抽搐起來,表麵上仍舊謙卑:“爺,這裏沒有柳樹,全是竹林。”
胤禟倒是不甚在意,他微微挑起劍眉,薄唇彎成了微笑的弧度,“佳人在側倒也是一樁美事。”
喻靜望過去,一陣風吹,恰巧清楚的看見胤禟的表情,此刻他雙眸深邃閃亮,銳利的神色自期間一閃而逝,殘餘的明亮令人深感不安。
“爺……”喻靜開口。
“福晉坐在爺對麵並不是佳人在側是麼?”說罷,胤禟眸中的笑意頓時又深了幾分。
……深呼吸,“妾身並非什麼佳人,是爺抬舉妾身了。”喻靜微微皺眉,有壓力了,胤禟竟然能猜測出自己的心思。
“福晉是爺的嫡福晉,福晉這句話難道是說皇阿瑪……”月華之上,胤禟他的眸子如同被渡上了一層琥珀,他的神色玩味頗深。
……喻靜嘴角又抽搐起來了,皇阿瑪啊,康熙大帝啊,她這是搬石頭在砸自己的腳麼?
“妾身泡茶。”說完開始熟練的燙杯,灑茶。
胤禟也不再說話,等到喻靜奉上泡好的茶後,他才慢條斯理的保持閑適悠然的神色說道:“這次去木蘭圍場,凡事小心些。”胤禟輕押一口。
喻靜泡茶的手頓時停住,小心?難道有人要害她嗎?喻靜正在思索著胤禟這句有些柔情但又詭譎的話中蘊藏了什麼玄機,倏然見胤禟遞了個杯子過來,便後知後覺的覺得有點渴,一時不察,接過茶杯便喝了一口,看了眼對麵的胤禟,喻靜再喝了一口,直到最後一口茶水即將過喉時,遲鈍的她才兀然發現,這杯子……是胤禟剛剛才用過的。
這,這,這,如此親昵地舉動,如同間接接吻,不是隻有情侶之間才能有麼?
她和胤禟,什麼時候親密到這種程度了?
想到這裏,喻靜臉色一黑,正打算將那飽含曖昧的茶水給吐出來。
“福晉怎麼了?”胤禟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仿佛早就料到喻靜會有如斯反應,雖然語氣甚為從容但表情像是暗含著某種告誡。就這樣,喻靜那已經入了口的茶水吞咽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硬生生憋在喉間,令她尷尬的笑容僵硬如同石頭,臉色一塊塊的龜裂。